馬音音對上爸爸略顯嚴肅的表情,低聲說:“嫺姨讓我嚐了一點點。”
“你別再喝了。”馬景文沉聲說。
馬音音乖巧地點點頭:“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羅淑嫺聞言,不樂意道:“景文,這就是你不對了,這裡又沒有外人,這種場合可是鍛鍊孩子酒量的好機會,像天佑,只要他想喝,我和老嶽就讓他放開喝。”
馬景文語氣冷淡:“音音是女孩子,和天佑不一樣。”
“女孩子更要把酒量練好。”羅淑嫺說著,看向馬音音,“音音,別聽你爸瞎說,聽嫺姨的,喜歡喝就放開喝,你爸那是老古板,誰說女子不如男?女孩子也有海量的,今天都是自家人,不用怕。”
馬景文聽著這番話,暗暗咬著牙,內心深處愈發覺得姜沅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羅淑嫺這架勢,明擺著是有意在灌他老婆孩子喝酒。
馬音音抿著脣,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嶽金鵬這時候拿著酒杯和分酒器過來,“老哥,我在那邊等你喝酒,結果你一來就找女人,太不夠意思了吧?這我可得罰你。”
“就是。”羅淑嫺泡在水裡,嗔道,“罰景文喝三杯。”
馬景文皺著眉,心中對這兩公婆的行爲感到不滿,但現在又不好撕破臉,“我過來看看曼卿,也要罰酒?”
“那你老婆灌我老婆喝酒,你是不是也得替你老婆罰酒?”
嶽金鵬聽言,眼珠子轉了轉,嘿嘿笑道:“可以,我罰酒,你也罰酒,咱哥倆乾杯?”
“好。”馬景文雖然不愛喝酒,但平時也偶爾會被叫去應酬,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一點把握的,白酒可以喝半斤。
他接過嶽金鵬遞過來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罰三杯,還差兩杯呢!”羅淑嫺說。
馬景文神色有些不好看。
嶽金鵬知道他不是玩得起的性格,便開玩笑道:“一杯就得了,還三杯,等下把景文喝醉了,你要照顧他啊?”
羅淑嫺揚眉:“我倒是樂意照顧,就怕你和曼卿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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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你,我同意曼卿都不同意。”嶽金鵬說完,對馬景文說,“景文,我們喝酒講究的是開心,求樂不求醉,來,咱哥倆去那邊慢慢喝。”
馬景文不放心地看了眼老婆孩子,有些搞不懂這夫妻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嶽金鵬的態度看起來,似乎不是想灌醉他。
可羅淑嫺又很明顯。
他跟著嶽金鵬到一旁坐下,確定林曼卿和馬音音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才放心。
羅淑嫺又開了一瓶紅酒,倒了小半杯給馬音音,“音音,女孩子長大了更要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大膽喝,放心喝,喝多了嫺姨照顧你。”
馬音音雖然接過紅酒,卻輕聲說:“我爸讓我別喝了。”
“別聽你爸的。”羅淑嫺語氣玩味,“你爸他就是個老古板,思想跟老一輩一樣。”
林曼卿噗嗤一笑:“景文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他那個人就是謹慎慣了。”
“對。”馬音音點頭,“我覺得我爸那樣謹慎其實也挺好的。”
“你啊你,都遺傳你爸了。”羅淑嫺無奈地搖頭,“你還是個小姑娘,得活潑點,老那麼端著可不行。”
馬音音脣瓣微動,低聲反駁,“我沒有端著。”
“音音確實沒那麼活潑。”林曼卿說,“但也不叫端著,她的性格就是比較沉穩。”
羅淑嫺翻了個白眼,“小姑娘要那麼沉穩做什麼?活潑的女孩子才招人喜歡,音音你跟著嫺姨,保證能把你變活潑。”“這倒是。”林曼卿笑著點頭,“你嫺姨年輕的時候最活潑了。”
羅淑嫺一聽,不樂意了:“說什麼話呢,我現在不年輕嗎?”
林曼卿:“年輕年輕,我說錯話了。”
“說錯話那可得罰酒。”羅淑嫺又給林曼卿倒了一杯酒,“喝吧。”
馬音音見狀,皺了皺眉,“喝這麼多嗎?”
“多嗎?”羅淑嫺笑了笑,“好像是有點多,那音音幫你媽媽喝一點,你們母女倆乾杯。”
馬音音遲疑道:“可是爸爸……”
“別爸爸了。”羅淑嫺的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今晚聽你嫺姨的行不行?嫺姨又不會害你。”
“音音,沒事。”林曼卿笑盈盈道,“你嫺姨說的也對,女孩子是得有一點酒量。”
既然媽媽都這麼說了,馬音音便將杯子裡的紅酒喝完。
馬景文隔著不遠看到這一幕,眉心越皺越緊。
怎麼能讓音音喝這麼多酒?
他站起身想過去阻止,卻突然感覺雙腳微微發軟。
奇怪,明明沒喝多少酒,怎麼會這樣?
馬景文走了幾步,又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眼前的畫面莫名出現了重影。
“景文,你怎麼又要跑過去找曼卿啊?”嶽金鵬笑著打趣他,“就那麼離不開你老婆啊?”
嶽天佑也開口:“馬叔是個疼老婆的唄,哪像你。”
“臭小子。”嶽金鵬沒好氣道,“哪有這麼說自己爹的?”
嶽天佑做了個鬼臉。
馬景文擡手扶額,心頭涌現一股不祥的預感。
直覺告訴他,酒有問題!
可他和嶽金鵬喝的是同一瓶酒,爲什麼他沒事?
馬景文回過頭,眼眸微瞇,卻怎麼也看不清對方此刻的表情。
嶽金鵬臉上依舊掛著笑意:“景文,疼老婆就等你回家了再疼個夠,先坐下來喝酒。”
馬景文沒有迴應他,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向溫泉池。
“沒意思!”嶽金鵬咕噥一聲,點了根菸。
馬景文用力咬了下舌頭,努力保持清醒。
他來到溫泉池邊,想到姜沅說過的話,對女兒道:“音音,帶著媽媽一起回房間休息。”
“這麼早嗎?”林曼卿詫異道。
羅淑嫺也嘟囔出聲:“不是吧景文,出來玩還要到點就睡嗎?你這控制慾也太強了。”
“爸爸,你怎麼了?”馬音音感覺爸爸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對勁,“是喝醉了嗎?”
可又不像,爸爸平時喝醉的時候眼睛那裡會很紅,現在一點也不紅。
“音音。”馬景文的手按在女兒肩上,聲音又沉又急,“快,聽爸爸的,帶媽媽回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