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呢，不打擾。”姜沅的語氣又溫和了幾分，她感覺對面的一隻小熊是一個非常內向的女孩。
“那就好。”一隻小熊悄悄鬆了一口氣。
姜沅擡手整理了一下頭髮，詢問道：“小熊，需要我幫你什麼呢？”
一隻小熊抿了抿脣，似乎有些難以啓齒，“是關於我的爸爸媽媽。”
付曉曉躺在牀上玩手機，一邊豎起耳朵聽。
姜沅微微頜首，耐心道：“沒關係，你可以慢慢說。”
“我爸爸今年三月份突然被公司調崗到其他城市。”一隻小熊眸光微顫，“只在五一放假的時候回了一趟家。”
姜沅：“之後呢？”
一隻小熊皺了皺眉，“我平時是住校的，六月份高考之後，我發現家裡好像有男性生活過的痕跡，可我爸爸明明都兩個月沒有回家了。”
姜沅也輕輕蹙眉，“小熊，你發現了什麼？”
“家裡的地板和沙發上有很短的頭髮。”一隻小熊神色凝重，“我和我媽媽都是長頭髮，不可能掉短頭髮的。”
姜沅點點頭，問：“還有嗎？”
“還有……家裡的男士拖鞋有時候會出現在我媽媽房間。”一隻小熊垂下眼眸，低聲說，“還有就是，我媽媽浴室多了一把剃鬚刀。”
“還有一次我放假回來，看見陽臺上晾著一個男士內……”
一隻小熊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看向屏幕裡的姜沅，眼眶微微泛紅，顫抖著聲音問，“我想知道、我媽媽她、她是不是……出軌了……”
姜沅蹙起細長的眉，眸光復雜地看著屏幕裡的女孩，“你爸爸和你媽媽感情好嗎？”
“我覺得挺好的。”一隻小熊思索道，“聽說是我爸爸追我媽媽，追了兩年我媽媽才答應和他在一起。”
“從我記事起，我爸爸就對我媽媽很好，會給我媽媽梳頭髮、按摩、洗腳……”
“每天提早下班去買菜回來做飯，然後洗了碗再回去公司加班。我爸爸還是一個很浪漫的人，總是會給媽媽製造驚喜。”
姜沅點點頭，感慨道：“聽起來，你爸爸確實是一個好丈夫。”
“是的！”一隻小熊非常贊同，“好多人都說我媽媽撿到寶了！”
“但你爸爸媽媽感情這麼好，你媽媽怎麼可能會出軌呢？”姜沅覺得不解，猜測道，“會不會是你爸爸悄悄回來了？”
這也是一隻小熊想不通的問題。
爸爸那麼好，媽媽爲什麼還要出軌？
“其實我問過爸爸。”一隻小熊解釋道，“我問過他，會不會悄悄來家裡找媽媽，不讓我知道。”
“我爸爸說，我也是他的寶貝，他如果回家了肯定會見見我，不可能只悄悄找媽媽。”
姜沅輕聲說：“你爸爸不僅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爸爸。”
“對！”一隻小熊用力點頭，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爸爸真的特別特別好！如果媽媽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我會替爸爸感到非常傷心。”
“非凡呢？”姜沅道，“我現在幫你問問它。”
一隻小熊就坐在客廳，聞言起身走向棲息架，舉著手機站在玄鳳鸚鵡前面，“非凡，你看到手機裡面的姐姐了嗎？”
非凡歪了歪頭，吹口哨似地叫了一聲：“看到了看到了！這是怎麼了？”
“非凡你好。”姜沅朝它揮了揮手，“你是小熊的朋友嗎？”
“小熊？誰是小熊？”非凡困惑地問。
姜沅便問，“小熊，家裡人都叫你什麼？”
一隻小熊：“彩虹。”
“好。”姜沅點頭，“非凡，你是彩虹的朋友嗎？”
非凡又是輕快一叫：“對對對！你也要跟我做朋友嗎？”“對，可以嗎？”姜沅笑問。
非凡：“也不是不可以！”
姜沅彎了彎脣，“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非凡：“但是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沅沅。”
“行，我記住了！”
“那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有多久沒見過彩虹的爸爸？”
非凡眨巴眨巴深邃的黑色小眼睛，“很久了！他的老婆都變成別人的老婆了！”
姜沅：“你是說彩虹的媽媽？”
非凡：“對啊！她跟別的雄性玩得可好了！”
“她把別的雄性帶回家了嗎？”
“對的！”
姜沅蹙眉道：“那她帶雄性回家的時候，彩虹是不是不在家？”
“不在！”非凡用力點著腦袋，“彩虹媽媽總是對那個雄性說，我女兒明天要回來了，你明天別來了。”
“所以是隻要彩虹在家，那個雄性就不會出現，對嗎？”
“差不多！反正彩虹媽媽不敢讓彩虹發現這件事！”
“那彩虹爸爸呢？他知道那個雄性的存在嗎？”姜沅詢問道。
非凡立刻叫道：“當然！彩虹爸爸早就知道了，他們還因爲那個雄性吵架了！”
那天彩虹爸爸臨時有事，沒辦法買菜回家做晚飯。
於是他提前給彩虹媽媽發微信說這件事，並表示給她點個外賣。
當時彩虹媽媽說不用點外賣，她自己隨便煮一點就行。
彩虹爸爸看到這個回答，便想著法子提前把工作搞定，匆匆忙忙買菜回家，想趕在彩虹媽媽隨便對付晚飯之前到家。
可令他想不到的事，那天進門的時候，他竟然在鞋櫃上看見一雙不屬於自己的男士皮鞋。
當時他第一反應認爲這雙皮鞋是彩虹媽媽給他新買的。
可拿起來卻發現皮鞋是舊的，皮革面和鞋底都沾滿灰塵。
彩虹爸爸皺起眉頭，神色逐漸凝重，心臟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他緊緊抿著脣，提著肉菜的手用力握成拳。
他在心中勸自己冷靜一點，不要胡思亂想的時候，臥室裡突然傳來一聲歡愉的尖笑。
是他無比熟悉的聲音，可他從未聽過妻子笑得如此盪漾。
彩虹爸爸的呼吸陡然一窒，痛苦地閉了閉眼。
他沉默地走到客廳，將裝著肉和菜的袋子放到茶幾上，臉色陰沉地坐進沙發。
非凡站在棲息架上好奇地看著他，在臥室又一次傳來笑聲的時候，它撲棱撲棱翅膀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