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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終於想通了,沈歲寒覺得暈氣一片,眼睛溼潤了很多。但是他沒有哭,忍住了問:“爲什麼叫《阿爾忒彌斯之曲》?”
“這個我不想要說,可以保持點神秘感嗎?”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你是作曲者,隨便你吧。”沈歲寒笑了笑,這孩子。
舒予欣不知道已澈爲什麼不想說的原因,雖然好奇但是她卻不強迫他,因爲他有自由選擇說還是不說。阿爾忒彌斯Arthemis:月亮和狩獵女神,又是美麗而純潔的處女神。她非常迷人,思維敏捷,做事果斷,奔跑迅速,因此總是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逗留太長的時間。
想到這裡,她的頭緒也清晰了幾分。剛剛歡快的旋律就和阿爾忒彌斯的特徵有些相像,或許這就是爲什麼取爲《阿爾忒彌斯之曲》的原因之一。
就在舒予欣還在思考的時候,沈歲寒說出更讓人驚訝的話語:“澈,開場個人小提琴演奏會吧。”
舒予欣和已澈面面相覷,保持了沉默。
“你認爲我有資格開演奏會嗎?”他的笑容褪去,逐漸換上了張譏諷的面容,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永遠沉浸在音樂世界中;現在的他即將面對的是死亡,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左腿。
“小澈你是個註定站在舞臺上的人,三年前你錯過了那場演奏會,不代表你永遠失去開展個人演奏會的機會。”沈歲寒原本只是回來看看已澈,但是在門口他才明白,雖然人在醫院,他那顆愛音樂的心卻沒有停止;他很有音樂天賦,這種音樂天賦不該被扼殺在搖籃中,應該被更多的人聽見。
舒予欣清秀的臉蛋透著點執拗,餘光瞄到那把咖啡色的小提琴,已澈曾經拉過的歌曲一瞬間全部滑過了耳畔,有他拉過的巴哈的《E大調前奏曲》、德國小提琴家維爾海姆的《聖母頌》、《門德爾鬆E小調協奏曲》、《梁祝》、《埃斯特萊裡塔》、《沉思曲》……
太多太多的經典曲被他拉奏過,在他的手指下拉奏出太多的美好,她堅信他的實力不比任何一個所謂的演奏家要差,甚至有超過的感覺在其中。
“如果你擔心後臺佈置什麼的,我可以承包,你只要好好的在舞臺上拉彈就好了。”舒予欣說,她想看見那個在舞臺上綻放光芒的男孩,那纔是他一輩子爭取想要得到的地方。只要是他要的,她都會想辦法讓她得到。
“既然予欣都這樣說了,爲什麼不試試?”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牀上猶豫的已澈,雖然小澈的脣一直抿著,但是直覺告訴沈歲寒他已經動搖了。
“不管成功與否,或者有沒有掌聲給你,記得我永遠支持你。”她含笑著,坐在了牀沿的一角。兩手試圖扒開他抓著小提琴的手,卻發現他抓得如此緊,她的笑意更緊:“你連平時抓小提琴的手都那麼緊,可見重視,你敢否認你不愛小提琴嗎?”
“我、”說不出口他不愛小提琴,在記事起小提琴就是他學會的第一個名詞,比學會叫爸爸媽媽還早。那個時候他的爸媽還滿臉的欣喜,堅定的認爲他長大必定是可塑之材,會成爲未來音樂界的領袖人物、
可是他最終還是辜負了他們的期望,3年前原本屬於他的個人演奏會成爲了他弟弟的,原本是屬於他的光輝卻給了已傑;甚至有一段時間那成爲了他的噩夢,永遠擺脫不了的羈絆,有多少次要丟棄小提琴,可不忍心。
一想到不能再拉小提琴,他就感覺丟失了整個世界。
在他的世界,小提琴就是他的全部,他可以一無所有,但是不可以沒有小提琴。
“予欣說的對,我們這些外人都看出你對小提琴的喜愛,你這個當事人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嗎?”沈歲寒嘆了嘆氣,這個孩子哪裡都好,就是這點讓他惋惜;他又說:“記得3年前你醒後吵著去演奏廳的場面嗎?如果不是因爲你的病情耽誤你,相反你會成爲了頂尖的演奏家;對沈伯伯誠實說,你甘心嗎?”
你甘心嗎?你甘心嗎?你甘心嗎?這句話像古鐘的回聲不停的重複在他的耳畔,一聲比一聲清晰響亮。他問自己,已澈你
真的甘心嗎?3年前,你知道自己得了骨癌,一個下午抱著小提琴盒哭泣的回憶你忘了嗎?!對,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離成功一步就放棄,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他再也沒有時間去等待和奢望了,時間的催促讓已澈越來越有惶恐感。
“好,我願意試試。”他決定了,不管怎麼樣的結果都該堅持,想到這裡他立刻豁然開朗——
以下文章與本文無關,是個簡短的都市故事,希望各位親喜歡哦~——
《即使悲傷》上
無數的閃光燈對準了她,接著便是照相機發出的咔嚓咔嚓聲。在前幾秒鐘,當主持人唸到她的名字時,伊淺的眸子卻黯淡了,可是她卻沒有上臺領獎的舉動;主持人再次叫了她的名字,她的脣邊才拉起一抹輕蔑的笑容。
風已匯,你要的就是這種榮耀,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緩緩的走上了講臺,從主持人手中接過獎盃。她碧天色的眼瞳中星如點漆,羊脂般的肌膚如一朵梔子花般純潔,長而濃密的睫毛低垂著,紅潤的嘴脣卻緊抿著。一頭瀑布般的黑絲披散在肩,偶然有幾縷絲髮稍稍擋住了她的臉頰,作爲新人的她面對前方閃爍著的閃光燈卻沒有一絲的膽怯。
主持人問她是否有什麼獲獎感言的時候,她說:“我要感謝一個人,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得到第一名。”
主持人笑了,問她:“那個人是誰?”
她看見了他,他穿著一件淡藍色襯衫,領口的鈕釦鬆開了3顆,此時他桀驁冰冷的側面發出刺眼的光芒,只是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伊淺微仰的臉龐,一如白瓷,映著璀璨的霓虹光顯得更加閃亮。
“我要感謝我的爸爸,如果沒有他的支持,我就不可能贏得第二屆作家大賽的冠軍。”說完,她洋溢著微笑捧起了獎盃,此時的她如一隻高雅的白天鵝,而他卻閃現了一抹失望。
全場發出瞭如雷鳴般的掌聲,他也鼓掌了,當伊淺對上他真摯的眼神卻冷冷的避開。在伊淺的心中,他是虛僞的,甚至是不可原諒的。
“我覺得當初不放棄自己的夢想是明智的選擇,因此我希望大家都不要放棄夢想,但也不要因爲夢想而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當她講到錯誤的決定時,卻咬的意外的重,風已匯皺了皺,但是神情卻是異常冷靜。
“恩,那我們歡迎上一屆冠軍風已匯先生上臺爲伊淺小姐賀詞。”主持人剛說完,觀衆席上就站起一個欣長的身影,他擁有著亞麻色的髮絲,深邃的眸子閃現著一絲冰冷,耳邊戴著淡藍色的六芒釘,剛他走上講臺的那刻如天子驕子般俯仰著所有人,大家都抽了一口氣。
他真的太過閃耀了,淺伊的眉頭也蹙了蹙。
“我覺得伊淺的文章有著淡淡的惆悵,文筆也很嫺熟,對於故事的發展駕馭的很好,她將是未來作家壇上一朵難遇的奇葩。”他坦然地發表完這簡單的言論後,便下臺了,而伊淺卻一陣恍惚。
風已匯沒有回到位子上,而是徑直的往出口走去,伊淺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她朝著他的背影大喊:“風已匯,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此語一出,觀衆席上一陣喧譁。風已匯愣了下,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他說:“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淡淡的話語勾起了伊淺心裡最柔軟的一部分,她的眼光裡有著淺淺哀愁,那抹哀怨彷彿是消磨不了的,即使她脣邊還勾勒著笑容卻顯得那麼的心酸。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語,只是沉默低下了頭,而他銳利的黑眸則是緊緊地閉上,然後往前走去。
身爲全場焦點的她,如只折翼的蝶,從蔚藍的天空掉落在黑茫茫的土地上,嬌小瘦弱的身體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伊淺湮沒了眼中最後一縷閃光,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走出了那扇大門,淚潸潸而下,風已匯,你一定要對我這麼絕情嗎?
她不甘心的咬住了下脣,猶豫地掃了下所有人。下一秒,大家看見一個身影飛一般的跑出了大門,也在那一瞬間會場充斥著喧囂和慌亂。沒有人會想到一場頒獎禮會成爲一場鬧劇,而伊淺也
不理會這一切,她只想尋找那個身影。
當她再次看見他的時候,卻看見了他正蹲在一個坐著輪椅的女孩身邊,而一向冰冷的他卻有了笑容。
可是他看向淺伊時,那抹笑容則是慢慢的收斂起來,換上的是陰沉。
男子犀利深邃的眼神幾乎讓她招架不住,身上已經滲出汗來,她卻只能假裝鎮定,擡頭走了上去。
她脣邊努力拉扯出一抹微笑,可是面前的男人卻無動於衷:“你不該出來的,那邊還是你的SHOWTIME。”
她笑容有些淒涼,更多的是自嘲:“是啊,我爲什麼要出來呢?”
他淡淡的睥睨了下她:“那你回去吧。”說完就想要推走那個輪椅上的女孩,而伊淺的目光也定格在了她身上。
那個女孩很像天使,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黑玉般的髮絲柔柔的披散在肩,眼睛是晶瑩的淡藍色,如櫻花瓣薄的嘴脣透著一抹紅潤,輕柔的勾著一縷淡淡的微笑。身著白色衣裙的她坐在輪椅上,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
“她是誰?”伊淺倔強的對著他的眸子,話語中也閃現著強勢。
風已匯看見她白淨的臉上還有著隱隱的淚痕,霎時覺得刺眼。冰冷孤傲的眼神變得沒有焦距,他說:“小憐是我的女朋友,你滿意了嗎?”
伊淺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但轉眼間她卻淒冷地笑了。原來他是有了女朋友,所以當初纔會出賣自己,伊淺一直以爲他對自己還有些愛,卻沒有想到他的愛已經給了別人。
座椅上的女孩聽後詫異了,她擡起頭迷惑地看著他,而他則是緊緊的抿著嘴,一言不發。
風已匯沒有說什麼,只是推動了女孩的輪椅,把女孩推到了那輛白色保時捷前。而伊淺緊跟著,她問:“你們要去哪裡?”
“乘下一班機去英國,而我也會把這一切都還給你的。”陽光下的他把女孩抱進了車中,然後轉頭冷漠的說了句:“再見。”
車子開動了,風已憐則是用手語說:“哥哥,你爲什麼說我是你女朋友?”
風已匯沉默了一會,對她微笑:“沒有什麼。”
而在會場外有一個女孩蹲在地上抱頭哭泣著,肩也因爲哭泣而變得一聳聳的,擁有著散不去的悲傷。
在2年前,伊淺還是個懵懂的初中女生,懷揣著作家夢。那年的伊淺才14歲,而風已匯是她的同桌,一個有些冰冷有些小憂鬱的男生。剛開始他被安排到她身邊時,她有些牴觸,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孤兒,還不喜歡和別人交談。
她三番兩次找到老師要求調位子,結果老師總是摸摸她的頭說:“你是班長,應該多關心下他,不要說什麼換不換位子了。”
那時候她心裡就嘀咕:那她不要做班長了。
終於在下一次評選的時候,她光榮“退休”了,她再一次來到老師面前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老師終於同意了。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她看見了依靠在牆壁上的他,他的臉如同泅了水的油畫,慢慢滋長蔓延開來,成了模糊隱約的輪廓。
我剛想繞過他若無其事地走了的時候,他說:“你就這麼討厭我?”伊淺停下了腳步,瞪了他一下:“不是。”
風已匯的眉目間有著散不去的悲傷,當初是爸媽把他和妹妹拋棄在公園,因此他不喜歡跟誰親近;而這一次卻被眼前這個女生傷害。他笑了,語氣中帶著無所謂:“好吧,隨便你。”
他走了,走的很灑脫,可是第一次她覺得他的背影是那麼的單薄。
因此她又再一次的走進了辦公室,而老師看見她的再次光臨感到有些驚訝……
鈴聲響起後,她依舊回到那個位子,風已匯的眉頭蹙了蹙:“你不是換位子了嗎?”
可是這一次伊淺卻俏皮地笑著,露出了兩個深深的酒窩:“不換了,我覺得還好。”
他低垂下長而濃密的睫毛,原本冰冷的雙眸變得柔和起來,風已匯沒有說什麼,他只是低著頭看著習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