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知道……”
見陳衛(wèi)東隨口說出了他們深埋在心底的一件事,飛科瞬間驚恐了。
當年他們被迫參與狙擊任務,事後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除了他們之外,整個僱傭兵界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以至於血狼還一直以爲自己是除邪月之外唯一的第三方勢力。
之所以如此,就是他們害怕大魔王在事後找他們麻煩。被這樣一個恐怖人物給記在心裡,恐怕做夢都會被嚇醒。
可是……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毒牙還是沒有張口說話,不過他隱約意識到了一點。每一個狙擊手都有自己的風格,當初他衝著大魔王開過一槍,剛剛是第二槍,只要對比一下身份自然就能夠確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一句話陳衛(wèi)東是用華夏語說的,至於飛科和毒牙能不能聽懂那關他屁事。
迎著兩人忌憚的目光,陳衛(wèi)東看向了飛科,淡淡的道:“你好像擅長刀戰(zhàn)?”
“當初我們也是被邪月逼得,你就真的不能夠放我們一馬嗎?”飛科快哭了,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恐懼。
陳衛(wèi)東冷冷的道:“你說呢?”
話音剛落,剛剛還一臉恐懼的飛科瞬間撲了過來,不知何時被他操在了手中的格鬥匕首在黑夜中閃過一道寒光。
陳衛(wèi)東一臉冷笑,飛科的突然襲擊並不讓他意外。能夠做僱傭兵的,真要是害怕早就死了,怎麼可能被黑龍傭兵團吸納。
隨手在腰間一抹,一把黝黑的匕首出現(xiàn)在了陳衛(wèi)東手中。與飛科手中的寒光四溢完全相反,陳衛(wèi)東手中的匕首不僅沒有折射光芒,甚至在吸納光線。
黝黑的匕首在黑暗中無聲無息的劃過,就像是黑夜中的精靈一般。
飛科臉色大變,無數(shù)次近身廝殺的經(jīng)驗讓他放棄了將要刺中對方胸膛的一刀。他剛剛後退一步,右邊臉頰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直覺挺敏銳的嘛,這樣剛好會有趣一些。”匕首在手中蝴蝶一樣的翻轉(zhuǎn),把玩著匕首的陳衛(wèi)東有些意外的看了飛科一眼。
剛剛?cè)绻皇秋w科判斷正確,只要他繼續(xù)向自己看似空門打開的胸口刺來,陳衛(wèi)東保證對方會先自己一步丟掉性命。
“能得到大魔王的稱讚,我深感榮幸。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大意,不然我手中的匕首也是會吸血的。”隨意抹去了臉上的血痕,既然已經(jīng)對上了飛科也就沒有必要再對陳衛(wèi)東客氣。
說話間他再次撲了上來,飛科已經(jīng)把這當做了自己人生中最後一戰(zhàn),他想要掌握主動,就算是死也不要憋屈的死去。
黑暗中兩把鋒利的匕首不斷的碰撞,那獨特的清脆聲音就像是死亡的序曲。兩人貼身波及,整個過程兇險無比。不管是誰,只要是反應慢了一些或者是判斷錯誤,都有可能被對方瞬間刺死。
陳衛(wèi)東雖然說是有著絕對的自信,但是攻擊的時候也是全神貫注。生死之戰(zhàn)開不得玩笑,這裡比拼的是實力,而不是說誰的名氣更大。
轉(zhuǎn)瞬間匕首已經(jīng)碰撞了數(shù)十次,陳衛(wèi)東明顯就更勝一籌,已經(jīng)在對方的身上劃出了大大小小上百道口子。可惜的是飛科也是用匕首的高手,身上傷口雖多,卻並沒有一處致命。
毒牙抱著狙擊槍冷冷的站在不遠處,他猶豫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開槍把大魔王給擊斃。不過無數(shù)次這個念頭剛剛冒起就被毒牙給掐死,交手的雙方在高速移動,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一槍斃命。
倒不是說毒牙怕把飛科給誤傷打死,拜託他毒牙是僱傭兵,只要自己能夠活著還管什麼隊友同伴?他怕的是一槍沒有斃命的話自己將會死在飛科前頭,激怒了的大魔王有多麼可怕傭兵界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轉(zhuǎn)瞬間交手已經(jīng)有兩百個回合,飛科吃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持刀的手有些發(fā)麻,始終覺得有些怪異的他終於意識到陳衛(wèi)東爲何每一刀都如此沉重。眼看著黝黑的匕首再次向自己脖子抹來,飛科本能的要用匕首去擋,可惜的是手腕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了致命的一次顫抖。
噗的一聲輕響,飛科瞳孔瞬間擴大。他匆忙丟掉了心愛的匕首,死命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
滾燙的血水近乎是噴涌而出,飛科張口嚯嚯的亂嚷了一句,仰頭倒在了地上。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但當飛科真的死在了大魔王的刀下毒牙還是有些恐懼。因爲他知道,接下來就輪到了自己。
陳衛(wèi)東隨手把匕首放回了腰間,一輪刀戰(zhàn)下來匕首上光滑如初並沒有一絲豁口,鋒利的刃口上更是掛不上鮮血。
“算你識相沒有趁機開槍或者逃跑。”陳衛(wèi)東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毒牙懷中的狙擊槍淡淡的道:“你擅長狙擊,我也給你一個公平對決的機會。”
“你確定?”毒牙眼神憤怒,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傭兵界是有傳說說大魔王是全能的,對此毒牙信也不信。他信大魔王不止精通一點,但是說他在狙擊上的造詣能夠超過自己,這一點毒牙不信。
“有什麼不確定的,作爲對你沒有逃跑或者嘗試打黑槍的回報,我給你這個機會。”陳衛(wèi)東灑脫的聳了聳肩膀,好像是在說一件特別簡單的事情。
“那好,這裡剛好有兩把狙擊槍,隨便你選擇一把。”毒牙猛的拉開了自己的箱子,露出了兩把擺放整齊的狙擊步槍。
“隨意,你挑剩下的給我就行。”陳衛(wèi)東並沒有去選擇自己的槍械,他再次給予了對方選擇的權(quán)利。
被連續(xù)的輕視讓毒牙很想破口大罵,不過他忍住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選擇了自己剛剛使用的槍械,這把狙擊步槍他纔剛剛調(diào)試使用過,各項指標都更合他的心意。
眼看著毒牙選好了槍支,陳衛(wèi)東再一次開口道:“爲了讓遊戲更加有趣,我允許你先到前面的街道藏好,一百秒之後我再進院子和你對決。”
毒牙不想罵了,一臉喜色的他快速的向前方走去,既然大魔王要找死,他沒必要死命的攔著。
“一……二……三……”
在毒牙轉(zhuǎn)身的那一刻陳衛(wèi)東開始數(shù)數(shù),等數(shù)到一百的時候眼前早就沒了毒牙的身影。
隨手抓起了屬於自己的狙擊步槍試了試手感,陳衛(wèi)東甚至都沒有去調(diào)試,擡腿就向前方走去。
這條街道作爲最早亂起來的幾條之一,此時根本就沒有人活動。陳衛(wèi)東單手提著狙擊槍走進了街道,看似隨意其實他精神處於高度集中的狀態(tài)。
之所以選擇要用對方擅長的方式殺死他們,那完全是出於陳衛(wèi)東心裡的憤怒。當初就是這些自恃在某一領域強大無比的傢伙耽擱了自己的時間,現(xiàn)在就用他們最擅長的方式讓他們不甘心的死去。
是的,陳衛(wèi)東就是想要讓這些傢伙致死都無法解脫。只是簡單的殺死他們,那實在是太仁慈了。
腳步聲在寬闊的街道上回響,毒牙並不知道藏身在什麼地方。看似陳衛(wèi)東壓力很大,其實毒牙壓力更大。不管成功還是不成功,他都只有一槍的機會。所以這就非常考驗他對時機的把握,更考驗他對藏身點的選擇。
當然,陳衛(wèi)東壓力同樣不小。他需要時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不然死在這裡的就很有可能是他。
噠噠噠……
腳步聲踩在陳衛(wèi)東的心中,更踩在狙擊手的心田。隨著陳衛(wèi)東的深入,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隱隱見汗。
“不能再等了。”
暗中的狙擊手同樣是額頭見汗,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快要無法保持呼吸的平穩(wěn),這對於一個優(yōu)秀的射手來說是致命的。
強身微微移動,瞄準鏡裡的十字準心始終掛在陳衛(wèi)東的頭上。毒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了呼吸,他害怕呼吸帶來的身體小幅度晃動會影響射擊的精確度。
正巧在這個時候準心上的陳衛(wèi)東頭轉(zhuǎn)向了另一個方向,毒牙用力扣動了扳機。
砰!
沉重的槍聲帶著毒牙的憤怒,出膛的子彈以極快的速度撕裂了空氣。
街道上的陳衛(wèi)東在槍響的瞬間也反手扣動了扳機,然後和狙擊手同時倒地。
暗中的狙擊手瞄準鏡破碎,他的眉心更是開了一個血洞。倒地的瞬間他還處在擊中目標的興奮中,打死他也想不到陳衛(wèi)東不用瞄準都能夠有如此厲害的準頭。
甩槍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技術,但甩槍還能夠保持命中率就極其了不得了。這看都不看的往背後甩槍,這已經(jīng)不能夠單純的用高明瞭形容了。
過了整整有十分多鐘,陳衛(wèi)東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甩了甩痠麻的手臂,這才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
剛剛就是他用緊貼著槍身的匕首捕捉道子彈落點後強行改變了子彈位移的方向,現(xiàn)在看來這故意露出的破綻還真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不過這也就是他敢這麼做,炎黃訣在身的他不管是反應速度還是對危險的判斷都無比敏銳,換一個人敢這麼做絕對是被一槍爆頭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