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dāng)E手拍拍小龍，以示安慰。
小龍壯著膽子看了看穆冬，始終害怕，乾脆溜進揹包裡又蜷成一團躲了起來。
“主上竟然把實驗造物帶出實驗區(qū)，真是有膽識！”穆冬由衷讚歎。
“廢話少說。”那十說，“現(xiàn)在立刻告訴我，那個遺蹟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也沒弄清楚。”穆冬尷尬地說，“但可以確定的是，那裡一定有神聖世界的大型遺蹟。”
“你小子還不老實？”那十冷笑。
“這是真的！”穆冬誠懇地說，“您想，如果我能確定遺蹟所在，又何必借連峰之手？”
“你不是說能給我弄到高等的幽能典籍嗎？快弄來讓我看看！”那十知道，如果穆冬鐵了心不想告訴自己，自己怎麼威逼利誘都沒用，轉(zhuǎn)而提起別的。
“主上別急。”穆冬急忙點頭，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盒子，用手指一按，小盒子上幾道圖陣閃亮，彈出一個虛擬的光屏。
穆冬從裡面快速地選了一道圖陣，盒子裡就彈出一個小指甲大小的晶瑩卡片，穆冬拿著，小心地遞給了那十。
那十接過，發(fā)現(xiàn)這小卡片中竟然也有複雜的圖陣，就問：“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收藏的關(guān)於幽能方面的資料。”穆冬說。
“那盒子裡的其他東西呢？”那十問。
“是我其他方面的資料。”穆冬說。
“比如說？”那十問。
“比如有電影，有娛樂節(jié)目，有一些……一些姑娘的信息，還有其他一些閒書什麼的。”穆冬說，“主上應(yīng)該不會感興趣的。”
那十笑了：“你們的資料都這麼帶在身上？感覺沒有完美世界方便啊。”
“他們的方便，其實是不安全。”穆冬認真地說，“他們的資料都存在網(wǎng)絡(luò)上，看起來是海量資源，隨時可用，不用自己單獨收藏佔用私人空間，很是方便，但如果他們的網(wǎng)絡(luò)受到攻擊而癱瘓，轉(zhuǎn)眼大部分文化就都會毀掉。我們不同，我們自帶著他們整個網(wǎng)絡(luò)都裝不下的各種資料。”
那十大感興趣，問：“那這個小卡片裡，有多少東西？”
穆冬笑了：“說句讓主上不高興的話——怕是主上用盡一輩子，也不一定都能看完。”
“我不信。”那十搖頭。
“主上可以試試。”穆冬說。
“要怎麼看？”那十問。
“我教主上使用這些圖陣的方法。”穆冬說。
“別在這裡，這裡麻煩。”那十衝他一招手，穆冬乖乖地過來，那十精神力發(fā)動，穆冬不敢抵抗，任那十拉著他的意志進入了那十的一瞬永恆精神世界。
他不敢到處亂看，但又忍不住掃了一眼，感嘆：“主上的精神世界可真是神奇。”
“教吧。”那十說，“在這裡不論用去多長時間，在現(xiàn)實中都只是一瞬。”
穆冬一時驚訝，看著那十，驚呼：“主上竟然擁有這種壓縮時間的精神力量？”
“怎麼，這在你們超凡世界，也是稀罕的力量？”那十驚訝。
穆冬認真點頭：“是的。擁有這種特質(zhì)的人極少見，每一個都是天才，都會成爲(wèi)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能後天培養(yǎng)？”那十問。
“也可以。”穆冬說，“各國一直在進行各種實驗，試圖通過實驗造物研究明白這種特質(zhì)的成因，但一直沒有結(jié)果。目前流行的辦法，是培養(yǎng)出有這種特質(zhì)的實驗造物後，通過特殊的手段提取其特質(zhì)，融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但很少有實驗造物能被成功造就出這種特質(zhì)，所以這種改造價格極爲(wèi)昂貴，還不一定能有百分之百發(fā)揮原本的功能。”
那十想起了彭澤爾，也想起了瞎眼龍王。
彭澤爾無疑就是天才之一，而瞎眼龍王之所以總想逃離龍嶺，箇中原因，那十今天終於算是真的弄清楚了。
瞎眼龍王很清楚自己擁有的這種精神力量會爲(wèi)自己帶來什麼樣的災(zāi)難，所以它才拼命想要離開自己的世界，逃到別處，是怕有天被人發(fā)現(xiàn)，遭受屠宰。
它未必知道對方是誰，但一定見過或聽過有這種特質(zhì)的同伴遭遇的不幸。
它雖然強大，但身爲(wèi)實驗造物，在這些超凡世界的人類面前應(yīng)該發(fā)揮不出半點力量來，所以纔會恐懼害怕。
“你呢？”那十問穆冬，“你有沒有這種特質(zhì)？”
穆冬臉色微紅：“我是家裡最小的兒子，所以母親比較疼我，在我還小的時候，軟磨硬泡，讓我父親給我安排了一次改造。但好的實驗造物太難找，改造的成功率又不高，所以我只是獲得了一個可以讓時間減緩兩倍的力量而已。”
“那也不錯了。”那十點頭，“這樣你的時間就比別人多出了兩倍。”
“也只是精神世界裡的時間而已。”穆冬說，“在這裡一個人乾熬，很無趣的。”
“我倒不覺得。”那十說，“來吧，教我。”
穆冬仔細地教了起來，那十認真地學(xué)，很快學(xué)會。
回到現(xiàn)實中，那十直接用那種控制法將晶片中的東西調(diào)取了出來，面對那巨大的光屏，那十直接看花了眼。
穆冬忍不住問：“主上，您就這麼信任我？不怕我剛纔教您的東西是錯的，而這晶片裡其實藏了什麼陷阱？”
“我當(dāng)然信任你。”那十說，“因爲(wèi)你不是一般的精明人，你是能與我一爭長短的真正奸人。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絕對不會胡亂出手。你當(dāng)然是想害我的，但平時你只會用小事試探，真要動手，一定會找一個萬無一失的機會。你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亂冒險。”
穆冬嘆氣：“主上，您這就錯怪我了。我是真心覺得您的能力比我強出太多。我是願意向強者低頭，向強者學(xué)習(xí)的人。”
那十心想：我要是信你就出了鬼了！
表面笑著：“那我還真是錯怪你了。不論如何，你今後好好跟著我，肯定有你無數(shù)的好處。”
穆冬笑得很真誠。
“主上，這裡其實是有索引的……”穆冬指著光屏說。
那十恍然大悟，急忙讓穆冬幫著指點，穆冬一通耐心地解釋後，那十欣然點頭，選了一份影像資料打開來看。
“主上，如果您能複製這圖陣，帶到您的精神世界裡看，就更節(jié)省時間了。”穆冬誠懇地說。
“你想得太周到了！”那十一陣感動。
穆冬說：“爲(wèi)主上盡心盡力，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兩人相視而笑，真像一對關(guān)係極好的主僕。
那十調(diào)出圖陣，以特殊的方法將圖陣直接導(dǎo)入精神世界，然後進入一瞬永恆精神世界，將圖陣展開，立刻就打開了那道光屏。他從光屏索引中重新尋找，找到了一本相對薄一點的關(guān)於初級幽能的書打開來看。
穆冬看到那十舉動，心想：果然，這技巧他其實早就會。我如果不主動幫他思考，他自己也能想到。他可能是故意試探，我到底會不會真心爲(wèi)他著想，能不能完全信任我。我可得小心，今後與他相處就要盡心盡力爲(wèi)他著想，除非等到萬全的機會……
他眼裡悄然閃過一抹殺機，但一閃即沒。
精神世界裡，一行行文字展現(xiàn)在空中，直接印在了那十的腦子裡。但如同硬盤裝載資料一樣一毫不差地記下是一回事，能理解掌握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十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弄錯了。
書這東西，並不是越薄就越容易看得懂，相反，越是薄冊子，越是言簡意賅，記載的都是高精尖的東西。反而是那些長篇大論的大部頭，纔是深入淺處，解釋得極爲(wèi)透徹的初級讀物。
於是他又選了一本厚書來看，看到一半就覺得頭大如鬥，只好再重新尋找，好久之後終於找到了一本能看懂的，仔細看完，大爲(wèi)欣喜，如獲至寶。
他又找到影像資料打開，看到一位教授模樣的中年人，搖頭晃腦地指著圖例與實例講人體如何生出正電子，如何大量製造反粒子，又如何在體內(nèi)建立粒子爐，加速它們的變化，以及對它們進行儲存……
他大開眼界，一氣看完，又找別的看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警醒——現(xiàn)在最要緊的，其實是學(xué)圖陣知識！
於是又急忙回到現(xiàn)實，問穆冬：“有圖陣方面的資料嗎？越多越好！”
此時，穆冬眼裡那一抹殺意剛被他壓下。
“有有有！”他一時慌亂，急忙低頭怕被那十發(fā)現(xiàn)自己眼裡的變化，假裝手忙腳亂地從盒子裡又找出另一塊晶片，交給那十。
那十再度將晶片中種種圖陣移入一瞬永恆精神世界裡，又苦學(xué)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終於再回到現(xiàn)實中。
不是沒時間又或沒耐心再學(xué)，而是實在學(xué)得太累了。
精神上的疲累，最難處理。
穆冬偷眼打量，發(fā)現(xiàn)那十的目光有些黯淡，一時心動，但又急忙做深呼吸，將心裡的殺意壓了下去。
不是時候，絕對不是時候！說不定他是故意試我。
那十疲憊地坐到椅子裡，揉了揉太陽穴。穆冬又一時心動，但又將念頭壓下。
這時那十?dāng)E頭，兩眼放出精光，衝他一笑：“看來你對我是真的忠誠啊！”
穆冬心裡一驚：還好我沒動手！
表面認真地說：“那是當(dāng)然！忠於主上對我來說，是除自己生命之外最重要的事！”
“這是實話。”那十點頭，“自己的生命永遠是第一位的，你如果說你重視我甚於你的生命，我倒會以爲(wèi)你是在說謊。”
“我不敢對主上說謊。”穆冬笑容燦爛。
“這些東西都給我吧。”那十笑呵呵地把盒子拿了過去。
穆冬臉色發(fā)青：“這……主上，這裡實在有一些不堪入目而且純屬私人的東西……”
“有多不堪入目？”那十來了興趣。
穆冬不知怎麼解釋，欲哭無淚。
那十哈哈一笑：“那不正好讓我進一步瞭解瞭解我的僕人？”
“主上說的對。”穆冬笑著點頭。
那十反手把盒子塞進了身後的揹包裡。
穆冬再起殺人心，然後又強行壓下。
“超凡世界是怎麼區(qū)分力量的？”那十問，“又或者說，幽能會有怎樣的變化？”
“我不是個愛讀書的人。”穆冬誠懇地說，“所以我所知的並不全面。簡單來說，最初級的是生成正電子，掌握其與負電子觸碰的技巧，然後是反粒子數(shù)量增加，正反粒子結(jié)合一體，形成基礎(chǔ)的幽能環(huán)，再然後是體內(nèi)生成粒子爐，容納幽能環(huán)……”
“你這麼說，我完全弄不懂次序。”那十說。
“總之差不多是有十個不同的境界。”穆冬說，“您所處的，應(yīng)該就是第一個境界。”
“下層的下層？”那十問。
“是的。”穆冬點頭，“不過主上有著超凡入聖的精神力量，這使您即使面對強者時，也不用懼怕。”
“你這是在讓我盲目自信啊！”那十認真地說。
“是我想得淺了。”穆冬一臉惶恐，“主上，我有罪，您懲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