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盧和馬豆都清楚的明白,在天上,他們還有直升機這個外殼保護著他們,一旦降落,他們可就真的 完全被動了!
“廢什麼話?降落!”
被一再的反問,羊雙似乎被問煩了,音調不由得高了幾分,語氣裡全是不容置疑。
要讓他說幾遍,一個兩個都耳聾了不成!
聽到羊雙說要降落,老牛比小盧還緊張。
降落的意思,可以說是羊雙選擇了放棄和條子發生衝突。
這不就是羊雙要捨棄他的意思嗎!
“羊哥!不能降落!你說過的,不會丟下我的!”
一想到此,老牛不顧膝蓋上屁股上的槍傷,激動的一下站起,雙手緊抓著副駕駛座的座椅,滿眼驚慌 。
他早該想到的,羊雙怎麼可能那麼好說話?
他剛纔覺得有些奇怪,羊雙那麼爽快就答應不丟他,原來是騙他的!
“我只說是降落,有說要丟下你嗎?”
羊雙不解的回頭,一臉無辜的看著老牛,迴應道。
“那降落後呢?降落後你會怎麼做?”
老牛被羊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裡清楚,這直升機一降落,估計他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
“你彆著急,降落後的事情降落後再說。”
羊雙回以一笑,說完就扭回頭看著前方的武裝直升機,並沒有繼續和老牛交談的意思。
“……”
老牛見羊雙這樣,心裡波濤洶涌的翻滾著有許多疑問的他,也不好徹底和羊雙撕破臉。
雖然他已經和小盧撕破臉了,但羊雙不一樣,羊雙纔是主事的那個,不到最後一刻,老牛都不想放棄 任何一絲希望。
萬一降落下去後,羊雙有辦法救他呢?
呵,老牛自己也覺得這不太可能。
他對羊雙而言,充其量就是一顆棋子,羊雙
“前方的劫匪聽著!此乃華夏境地!爾等即刻停止前進!接受調查!”
空中飄蕩著嚴天文從擴音器裡傳出來的聲音,一字一句皆透露著強硬的態度。
“隊長,他們好像要降落!”
一行人虎視眈眈看向前方的視線中,洛寒舟看到分開飛行的三架民用直升機,不再一個勁兒的往前飛 ,反而在緩緩降落中。
洛寒舟也聽到了嚴天文的喊話,喊幾句警告一下挺正常的。
東陽西歸剛纔也說,實在不行的話,就用武力將民用直升機強行打落。
讓洛寒舟沒想到的是,羊雙他們竟然這麼快就投降降落了,連一絲一毫的反抗都沒有。
“在這裡降落,距離國境線一千米左右,他們會不會改陸路強衝出去?”
左清源仔細偵察著地面上的環境,若有所思的說道。
此地林木不多,高山沒有僅有幾座矮山,地面主要以草叢居多。
四周圍的遮擋物幾乎沒有,人跑在地上一眼望去很容易被發現。
這種環境下,劫匪要想在他們眼皮底下強行衝出邊境,顯然不太容易。
雖然要衝出去不太容易,但左清源也不會將這一計劃給忽略了。
老牛被逼急了還朝自己弟兄開槍,誰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老崔,先追上去再降落。”
東陽西歸似乎對羊雙等人的降落並不意外,他只一臉鎮定的跟飛行員道。
“是。”
得了命令後,老崔速度不減的繼續前進。
緊跟著飛在最後面的雲少寧等人,因爲距離太遠,他們並沒有聽到嚴天文衝劫匪的喊話,但民用直升 機的突然降落,他們倒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雲哥,劫匪怎麼降落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賴書峰,遠遠看著前方緩緩降落的三架民用直升機,不解的疑問道。
這已經到邊境了,東陽西歸他們有辦法降服了劫匪嗎?
不然劫匪一降落讓劫匪給跑了,他們可就後患無窮了。
“我也不知道。”
雲少寧現在只想飛快點再快點。
他們雖然緊跟在軍用直升機屁股後面飛,但他聯繫不上東陽西歸,也不知道東陽西歸有什麼部署沒。
十分鐘後,三架民用被迫降落在了同一個地點,東陽西歸幾人也追了上來。
在東陽西歸的指示下,開著武裝直升機的肖順和嚴天文,則盤旋在半空中虎視眈眈的看著地上的羊雙 等人。
降落下來的三架民用直升機,機身旁各站著幾名黑色系衣服的男人,清一色全是身強體壯的男人。
東陽西歸五人快速下了機後,牧陽和左清源端著槍快速往左前方跑去,很快控制住從左側直升機下來 的四名恐怖分子。
讓牧陽和左清源意外的是,面對他們來勢洶洶舉槍衝上來的不友善行爲,恐怖分子竟然連一絲反抗都 沒有。
四名恐怖分子奇異的乖乖站著不動,任由牧陽和左清源的槍口對準他們。
子桑傾和洛寒舟下機後,兩人不約而同的衝向降落在右前方的直升機。
他們倆人碰到的情況,和牧陽、左清源一樣。
站在直升機旁的恐怖分子,任由他們舉槍衝上去,別說拔槍相向了,他們看著衝過去的子桑傾和洛寒 舟,竟然還看似友好的微笑了一下。
羊雙和小盧都下了直升機,羊雙看到降落在他們身後,一窩蜂涌出的近距離戰鬥隊戰士,他擡腳就朝 東陽西歸走去。
子桑傾、洛寒舟、牧陽、左清源左右分開跑出去時,東陽西歸下機後不緊不慢的往外走了幾步。
頭頂螺旋槳葉的巨大旋風下,東陽西歸看著主動走過來的羊雙,他並沒有舉槍指向羊雙,只拿冷眸緊 盯著他。
就算直升機降落下來了,螺旋槳葉也沒那麼快停止轉動,槳葉旋轉出的巨大旋風中,羊雙被吹得短髮 肆意飛揚。
炙熱的太陽光線下,羊雙被風吹得眼睛瞇了又瞇,一步步的靠近中,他仔細的打量著五米開外的東陽 西歸。
羊雙在打量東陽西歸,東陽西歸同樣也在打量他。
犀利眼神無聲的較量著,在這怪異的氣氛中,火光四濺的迸發在兩人心中。
全副武裝的東陽西歸包得太嚴密了,羊雙除了偵察出他挺拔充滿爆發力的體魄,就只剩東陽西歸那雙 眼神犀利的森冷雙眸了。
羊雙在距離東陽西歸三米遠站定,這個距離,可以說有點遠,但他和東陽西歸畢竟立場不同,羊雙並 沒有再走進一步的意思。
隔著三米的距離,身穿黑色西裝褲的羊雙,垂在身側的左手隨意的伸向褲兜。
看到羊雙這動作,東陽西歸冷眸一厲,但雙手握著MP5衝鋒槍的他,依舊不爲所動的挺拔而立著。
羊雙的手伸進褲兜時,特地留意著東陽西歸的一舉一動,看到東陽西歸竟然連動都沒動一下,他嘴角 不由得輕勾一下。
東陽西歸的氣場很強大,一看就是戰鬥經驗豐富的戰士。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東陽西歸應該知道,他伸向褲兜的手,很有可能會掏出一個對他非常不利的東西 ,比如,手槍……
可是,東陽西歸就算知道他的動作有危險性,卻還是這樣不防備他一下嗎?
如果這不是東陽西歸經驗不足的無知,那就是東陽西歸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直覺告訴羊雙,東陽西歸肯定是後者。
這麼一想,羊雙心裡就不爽了。
他從沒和華夏軍人交過手,所以不可能認識東陽西歸,被一個沒交過手的敵人赤裸裸的鄙視,羊雙從 鼻孔呼出的氣息,不由得粗了一分。
“上校同志,抽根菸不?”
心裡不爽歸不爽,但羊雙對東陽西歸還是非常客氣的,他伸進褲兜的左手緩緩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 根菸就往前遞了遞,隔著三米的距離友好的詢問著東陽西歸。
羊雙敢降落,還敢無所畏懼的擺這一出,是因爲他以爲今天追來的這幫條子和士兵,沒人知道他的真 實身份。
從明面上來說,他不就順路救了老牛一條命嗎,這在羊雙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
“……”
羊雙的手從褲兜伸出來的時候,東陽西歸冷睨了眼他掏出來的煙,隨後他瞟都沒瞟羊雙虛遞過來的煙 ,冷眸依舊犀利的鎖定在羊雙臉上。
東陽西歸能猜到羊雙的心裡在打什麼算盤。
羊雙無非就是覺得,沒人知道他是恐怖分子的身份,軍警雙方都是衝著老牛這個劫匪追來的,就算被 抓回去,他們也沒多大罪,早晚會把他們給放了的。
老牛縮在直升機上不敢下來,小盧站在直升機旁看著幾米外的羊雙和東陽西歸。
槳葉的嗡鳴聲太大了,小盧聽不清楚羊雙和東陽西歸在說些什麼。
羊雙見東陽西歸還是跟雕像般站著沒反應,他也不急,巨大的旋風中,他拿出打火機艱難的點著煙。
左手把握著打火機,右手夾著煙猛吸了一口後,羊雙手指著東陽西歸,神情有些激動的繼續道:
“如果我說,我們之間有誤會,你信嗎?”
“……”
東陽西歸冷睨著羊雙,他就靜靜的看著羊雙耍花樣不答話。
“……”
看著好像聽不懂他話的東陽西歸,羊雙心裡無語了幾秒。
他還沒見過像東陽西歸這樣的軍人。
按照他們現在的情況,一般人要不是直接衝上來先控制住他,要不就二話不說上來就開戰,直到把對 方打趴下再說。
可瞅瞅現在的東陽西歸,一句話不說跟個悶葫蘆似得,衝鋒槍雖然片刻不離手的緊握著,槍口卻不對 準他。
這一副既不像敵人又不像友人的姿態,東陽西歸是想幹什麼?
以爲他特地降落下來跟他約會的嗎?
就不能痛快點,好歹說句話不是!
“我這麼跟你說吧!我跟上了我直升機身受重傷的劫匪,並不認識!我之所以停在商場大廈的天臺頂 上,其實是在等人。當然,我等的肯定不是機上那個劫匪!但因爲當時情況緊急,我不想招惹你們攤上大 事,所以載著他就飛走了!他所做的任何事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這麼說,你信嗎?”
羊雙也不管東陽西歸怎麼想的,香菸的吞雲吐霧間,他夾著煙的修長右手比劃著,噼裡啪啦就說了一 大堆。
“……”
漸漸弱下來的旋風中,東陽西歸面罩下的峻臉一點表情也沒有。
羊雙是以爲他的智商低到塵埃裡,還是羊雙自己的智商低到塵埃裡?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不過沒關係,因爲我也不信!”
東陽西歸又一次的沒搭理他,接連碰了幾次釘子後羊雙倒也習慣了,他雙手一攤就無所謂道。
“但是!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的說辭!我的解釋!”
這一次,羊雙知道反正東陽西歸也不會回答他,所以他緊接著又接了一句。
說到最後的‘我的解釋’時,羊雙顯得有些激動,因爲手勢比劃得太重,他夾在指間的香菸沫都被他 抖落在了草地上。
面對上來就滔滔不絕的羊雙,東陽西歸‘哐當’一拉槍身上的保險栓,犀利冷眸緊盯著羊雙冷哼道:
“你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