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有人大叫起來。
雲(yún)崢人猛地睜開眼睛。
鸞淵失態(tài)地站起。
五陰門和辰砂門掌門彼此互看一眼。
羊光明摸著鬍鬚呵呵笑,白瞳嘴角微微勾起。
冥大巫咕噥一聲,“得意什麼!不就才過了煉器比試的第一輪嗎?又不是整個比試的第一名。”
羊光明但笑不語,嘿嘿,你就妒忌吧!嘲笑我沒有看徒弟的眼光?哼哼哼!
陳忘看向觀戰(zhàn)席上的女兒,陳尹蘿眼中射出異樣的光彩。
羊得寶瞪大眼睛,突然一把抓住己十四,連聲追問:“你聽到了嗎?剛纔你聽到?jīng)]有?賈老祖說什麼?第一名是誰?”
桃花和庚二一起看向此人,可憐喲,都要失心瘋了。
己十四平靜地回答:“第一名是傳山,你沒有聽錯。”
“啊啊啊!”羊得寶瘋狂大叫,竟然喜極而泣!
“我厚土門有救了!我厚土門有救了!哈哈哈!”
賭傳山能進(jìn)入第二輪的修者此時也都要瘋了,一個個大喊:“閉嘴!都給我閉嘴。往下聽,賈老祖還沒說完呢!”
這都是怕聽錯的。
只聽賈春生的聲音繼續(xù)不緊不慢地道:“羅傳山辨識材料九百九十九種,總點數(shù)……九千九百九十九點。”
在去想這個點數(shù)怎麼可能之前,大多數(shù)觀戰(zhàn)者都在想這小子故意的吧?這點數(shù)絕對是經(jīng)過計算的吧?
“哇哦--!”多少修者在激動地狂叫。這是失望至極後的大翻身,簡直比自己得到第一還要讓人瘋狂。
但也有更多的修者在喊:“作弊!這肯定是作弊!那小子錯過那麼多材料,怎麼還可能全部辨識?”
“咳,諸位老祖,剛纔厚土門弟子羅傳山中途打坐錯過數(shù)十種材料一事也是屬實,如今玉簡讀寫器卻說他辨識了所有材料,這……是不是查一查比較好?”辰砂門掌門作爲(wèi)厚土星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門派,迫於壓力不得不代表衆(zhòng)裁評開口道。不過他說不出口的是,他也十分希望玉簡讀寫器出現(xiàn)錯誤,進(jìn)而取消羅傳山的成績。
“我也認(rèn)爲(wèi)有徹查的必要。”雲(yún)崢人附和道,隨即又轉(zhuǎn)頭詢問其他五名外來裁評,“諸位看如何?”
“玉簡讀寫器出錯的可能比我等還小,不過你們一定要查,那就查一查好了。”妖修朱饕隨意地道。
修羅殿寇存金卻不愉道:“本人蔘加過那麼多次靈試大會,從來沒有聽說過玉簡讀寫器出錯過。羅傳山雖然中途打坐,但他不能用神識觀察和記錄嗎?”
“哈!一名連結(jié)丹還沒有的小小修者,就算他能用神識觀察材料,又如何在沒有接觸玉簡的情況下用神識記錄?”雲(yún)崢人冷笑。
“事情也有例外,神識的強(qiáng)大與否與修爲(wèi)並沒有太大關(guān)係。”樂修李拂塵輕聲道。
“嗯,既然大家有疑問,那還是公開查一查的好,這對參賽者和其他諸修也是一種負(fù)責(zé)的表現(xiàn)。”玉清觀信真人四平八穩(wěn)地道。
真善大和尚仍舊保持了沉默。
裁評席還在討論是否把傳山的玉簡拿出來公開查看,觀戰(zhàn)席已經(jīng)由爭吵上升至打架。
“這絕對是作弊!厚土門有渡劫期老祖就了不起嗎?”
“對,我們要求公平!厚土門不能一手遮天!”
庚二奇怪地問羊得寶,“厚土門不是很弱嗎?怎麼一年不到就變得能在厚土星一手遮天了?”
羊得寶無語地看著庚二,你讓他怎麼回答。是承認(rèn)自己弱,還是承認(rèn)自己一手遮天?
“取消厚土門比賽資格!把作弊的羅傳山趕出賽場!”有那特意安排的在修者中到處鼓動,興風(fēng)作浪。
“對!作弊可恥!比賽要公平!結(jié)果要公開!裁評要公正!”
作弊作弊……庚二怒了,當(dāng)即掏出大喇叭,轉(zhuǎn)頭對著觀戰(zhàn)席大吼:“你才作弊!你全家都作弊!喊作弊的人都是白癡!大白癡!我家傳山永遠(yuǎn)第一!”
傳山那個驚啊!目瞪口呆不說,這心情簡直……哦,見過第一次陷入深戀中的毛頭小子嗎?如果不是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比賽區(qū)域,某人就要衝到觀戰(zhàn)席上去狂啃某個小胖墩了。
“撲哧!”賈靜心兄妹倆一起笑出聲。這小胖墩太可愛了,老是語出驚人。
賈家老祖更是摸著下巴,瞅著庚二心癢癢的,心想他家怎麼就沒這麼招人喜歡的娃兒呢?
冥大巫也哈哈大笑,直問羊光明,這是誰家養(yǎng)的呆寶貝。
幾個年紀(jì)大的裁評也都看著庚二,臉上帶著善意的微笑。胖乎乎、嫩生生的小庚二實在讓人生氣不起來。
葉楓兩眼緊盯小胖墩,一時對他起了莫大興趣。
“噢噢噢!”桃花一看庚二炸毛了,頓時不再纏著庚二鬧,興奮地抓著狗尾巴草東竄西竄,看到誰不順眼就打一下,惹得羣情激怒,很快就把庚二和桃花圍了起來。
庚二掏出一大把符籙,有種你們就來!
桃花掏出一大把種子,笑得□□無比。
己十四想抓住兩人沒抓住,又得防著羣情激亂下,傷到兩小和情緒還未平復(fù)的羊得寶,一時竟有點分/身乏術(shù)之感。
羊得寶見情況緊急,總算找回神智,挺身站到了三名後輩前面。
傳山眼看庚二幾人陷入危機(jī),臉色未變,眼神卻變得猙獰、冷酷。
羊光明等老祖冷眼看著裁評席一致要求公開審查傳山的答題玉簡,眼看觀戰(zhàn)席上鬧得越來越不像話,負(fù)責(zé)場內(nèi)秩序的五陰門弟子已經(jīng)連連發(fā)出請求支援的飛符。
“胡鬧!”羊光明突然沉喝。
衆(zhòng)修者只覺耳邊猛然炸響一聲雷,腦中一震,無論打架還是說話的全都靜止下來。
“既然你們懷疑玉簡讀寫器出現(xiàn)錯誤,那麼前六名參賽者的玉簡便一起拿來給裁評過目,重新統(tǒng)計。”羊光明人老成精,絕不在言語上露出任何馬腳,明明人家懷疑傳山作弊,他卻說衆(zhòng)人懷疑玉簡讀寫器出錯。
冥大巫斜了他一眼,“老不死的,真會給大家找麻煩!”
“做野豬的當(dāng)然幹不來細(xì)緻活,就算野豬王也一樣。”羊光明立刻回。
“老不死的你別爭嘴皮子,你徒弟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第一,把他的玉簡拿出來一看即知。”
比起外界的紛亂,傳山一直表現(xiàn)得很冷靜。既沒有得到第一的得意和桀驁,也沒有因爲(wèi)被懷疑作弊而出現(xiàn)憤怒和焦急。在看到賈家?guī)兹顺霈F(xiàn)在庚二身邊,混亂又被老祖?zhèn)兒戎梗壑械谋錃⒁庖矔簳r埋下。
倒是同在比賽區(qū)域的其他參賽者一直在偷看他,更有幾名彼此認(rèn)識的忍不住就開始
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萬單看到他,一副想要過來跟他攀談的模樣,傳山對他搖了搖手。現(xiàn)在可不是談話的時候。
裁評席從五位老祖開始傳看起前六位參賽者的玉簡,這可與普通人類審個考卷要花幾日時間不一樣,在座的裁評修爲(wèi)沒有低於元嬰期的,只要把玉簡往額頭上一貼就能得知裡面所有內(nèi)容。
五位老祖自然不用特地把玉簡貼到額頭上,只隨意一拂即知。
玉簡有防護(hù)功能,除了參賽者的精神印記可以刻入以外,其他修者只能讀取。雲(yún)崢人就算有意想要改寫傳山的答案,但獨(dú)木難支,又有厚土星五位老祖在上,他自是不至於蠢到給自己挖坑的地步。
觀戰(zhàn)席上衆(zhòng)修者心情複雜地等待著。
羊得寶心情最是顛覆,簡直恨不得把傳山的玉簡奪過來看上一遍。
庚二對傳山遠(yuǎn)遠(yuǎn)地?fù)]了揮小肉拳頭。
傳山心中一蕩,嘴角漾出了微笑。
比賽區(qū)域內(nèi),吳真冷笑著看向明顯走神的某人。
傳山感覺到殺意,轉(zhuǎn)頭,對吳真禮貌一笑。
吳真撇過臉。
老鬼!傳山心道:如果你真是奪舍重生的,也好意思跑來與一幫後輩爭搶名次?還是你也急需修煉資源,更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厚土星?如果只是這樣也無所謂,可你竟然得個第二名就想殺人?您老以前到底怎麼長大的,奪舍重生了性格還能扭曲成這樣?
“有兩位渡劫期老祖撐腰,果然氣勢不同,我看別說錯過幾十種材料,就算他只是報名參加,說不定那兩位老祖也有辦法讓人獲得第一!”辰砂門那中年弟子藺絲鶴陰陽怪氣地說道。聲音不大,卻正好讓比賽區(qū)域內(nèi)的參賽者都能聽到。
藺絲鶴話音剛落,便有人出言附和:“是呀,渡劫期老祖是什麼人?人家想要在一個小小比賽中動手腳還不容易,唉,苦於我們這些沒有師門後臺的散修,到哪兒都只有被人欺壓的份。”
“別說你們散修,就是我們有門派有家族的又怎樣?人家別看門派弟子少,可有渡劫期老祖壓陣,誰敢得罪他們?”
“大家不要亂說,渡劫期老祖怎麼可能會做這些自貶身份的事情,一定是玉簡讀寫器出錯了,我看第一名就應(yīng)該是辰砂門的藺師兄。”
“不敢不敢,這位師弟過獎了。在下浸淫煉器兩百多年,不敢說一定能夠奪冠,但在煉器方面的認(rèn)識卻自認(rèn)不比任何人差。就是不知道有些剛剛?cè)腴T一年的弟子又是怎麼能熟記那麼多材料,還能在材料混亂不明的狀態(tài)下分辨得出來?”
“喂,你們也只是猜測,光憑猜測之言就給人定罪是否有些過分?”萬單傻乎乎地爲(wèi)傳山說話道。
傳山摸了摸鼻子,他本來打算讓那些修者說去,反正他也不會掉塊皮肉,到時三輪比試結(jié)束,自然知道誰是真金白銀。哪知道萬寶門那傻小子竟然不怕死地扛了一句。
果然,萬單這話一出口,幾名心有不服的參賽者立刻一起把口水噴向單純的萬單弟弟。
“你小子懂什麼?不懂別亂說話。別以爲(wèi)你拿到第四名就了不起,現(xiàn)在誰不知道你萬寶門做出來的法寶品級越來越低!”
“剛纔就看你小子和厚土門的眉來眼去,你們是不是一夥的?還是萬寶門現(xiàn)在也抱上了厚土門大腿?”
“哈!我看萬寶門不是抱上厚土門大腿,而是看中人家的傳承和綠洲了吧?”
萬單傻眼。
觀戰(zhàn)席上萬寶門弟子一看自家小師弟被人欺負(fù)了,頓時激起羣憤,遠(yuǎn)遠(yuǎn)地就對衆(zhòng)參賽者罵了開來。
萬姜更是揮舞著拳頭喊萬單罵回去。
萬單心想怎麼罵?
傳山反過來勸萬單道:“狗對你叫,你還能對它叫回去嗎?”偏偏他這聲放得極大,整個賽場都聽見了他的聲音。
萬寶門弟子聽了解氣,一個個哈哈大笑,還有人七嘴八舌地喊:“師弟,別跟他們吵了,小心狗咬人!”
觀戰(zhàn)席一片笑聲。可有妖修不願意了,扯著嗓門喊:“狗怎麼了?你們?nèi)祟惽撇黄鸸吩醯模吭觞N每次罵人都牽涉到咱啊!”
觀戰(zhàn)席頓時笑倒一片。
傳山也立刻改口:“對不起,我說錯了。有些人連沒有開智的畜生都不如,這不,連人話都還不會說,就只會對著人咋呼。”
萬單反應(yīng)過來,嘿嘿傻笑不停。
藺絲鶴等人被刺激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想要罵回去又怕正好落對方口實,不罵回去吧憋得又實在難受。
“孃的!今天老子拼著丟失比試資格,也得好好教訓(xùn)這混賬小子!”一名散修似乎無法再忍耐,竟然當(dāng)場掏出法寶就對傳山攻擊了過來。
裁評席上,雲(yún)崢人看事態(tài)發(fā)展向他所導(dǎo)方向走去,滿意地轉(zhuǎn)而看向觀戰(zhàn)席上的雙胞侄兒,不知他們那件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
“呀!打起來了!”觀戰(zhàn)者們驚呼。
衆(zhòng)裁評一起看向參賽者所在的比賽區(qū)域。
“幾個小孩子戲耍而已,往年也沒有說比試結(jié)束打鬥就取消比試資格,大家不是對厚土門弟子的煉器水平有所懷疑嗎?這不正好看看他的深淺?”辰砂門掌門淡淡地道。
“是呀,大概那幾名參賽者心中不服需要發(fā)泄,反正現(xiàn)在第一輪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打得再怎樣也不會影響比試結(jié)果,不如就讓他們年輕人好好玩玩好了。”五陰門掌門也“慈祥”地笑著道。
“這種事情在其他星球的靈試大會中也常有發(fā)生,不過切磋而已,師門長輩也就不要出面了。”雲(yún)崢人想拿話堵死羊、白二人。
羊光明和白瞳連開口都懶得開。
傳山看到一把矛槍形狀的法寶以極快的速度,帶著一道青芒向他頭頂直直刺下,想到庚二剛纔的大喊,突然不想再掩藏實力。
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在愛人面前特別出色?
哪個男人不想愛人把自己當(dāng)作唯一的天下第一?
傳山不過一介凡人,不管他再怎麼修煉也難過這道情關(guān),他也不想過。
於是他直接伸手去抓。
“那人腦子有問題嗎?”有修者喃喃地道。
有這種想法的顯然不止一個。就連裁評們都有不少皺起眉頭,認(rèn)爲(wèi)厚土門那弟子過於託大了。還是他在等著羊老祖出手?
“哼,真蠢!我看他這次怎麼逃得過,上次不過是仗著他有一個厲害的法寶罷了。”與說話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氣恨地道。
“就是,那人就算再厲害,也不能直接用手去抓,那可是……啊!”
“啊啊啊!”觀戰(zhàn)席驚叫一片。
吳真目光凝住。
藺絲鶴陷入呆滯。
萬單兩眼冒出崇拜的光芒。
一干參賽修者的表情與上述三人都差不多,沒一個能說出話來。
雲(yún)崢人更是騰地站起,又慢慢坐下。
五陰門掌門吃驚得差點把自己鬍子扯下幾根。那矛槍就算是他也不能接得如此輕鬆,不,應(yīng)該說他也會焦頭爛額一會兒纔對。
辰砂門掌門的眼光看向傳山的目光更是深沉,如果任由此子成長,那麼將來此子一定會是他辰砂門最大敵手,但是……
剛纔誰都以爲(wèi)不到結(jié)丹期的羅傳山死定了。
還是蠢死的。竟然直接用手去抓被人操控的法寶。
而且明眼人已經(jīng)看出那法寶至少達(dá)到了中品中階。
可是!
“傳山威武--!”桃花沒有搶到庚二的喇叭法寶,乾脆變出一隻喇叭花大喊。
庚二也興奮得臉蛋通紅,果然不愧是他的雙修者,該出手時就出手,好樣的!
傳山單手緊緊抓住在他手掌中掙扎不休的三尺矛槍,神識攻入,毫不客氣地一下就斬斷了法寶中主人留下的神識絲。
操縱者發(fā)出慘叫,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都萎頓了三分。
“你!你……怎麼可能直接抓住我的神矛?”
“就這種級別的東西你還好意思加一個神字?”傳山搖搖頭,手指撥弄矛槍轉(zhuǎn)了一圈,“材質(zhì)還不錯,可惜煉製時還缺了些火候,秘銀配墨海鐵精的比例也不是最佳,快成品時如果能添加一點綠柔草的汁液,說不定還能挽回一些。陣法排布上也過於注重形式而忽略了矛槍本身最重要功能是殺敵,出場倒是漂亮,可是也太引人注意。奈何爾本來可以做一柄神兵利器威震天下,如今卻成了柄中看不中用的爛銀槍。可惜啊可惜!”
那攻擊傳山的參賽者臉都快被說黑了,“你胡說八道!這可是中品上階法寶,乃是玉清觀一代煉器大師信真人親手煉製,你說的那些全都是對信真人的污衊!”
這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修者都看向裁評席的信真人。
信真人無辜受到波及,收回對傳山的驚視目光,一邊暗中罵著找麻煩的參賽者,一邊不得不慢騰騰地開口道:“這位羅師弟說得倒也不錯。”
哈?!衆(zhòng)修者驚訝。
害怕大家誤會他煉器的水平有限,信真人又趕緊補(bǔ)充說明道:“這追天神……矛乃是貧道年輕時煉製,呵呵,自然有許多不完美之處。咳,不過這位厚土門羅師弟能空手抓捕其,證明他不但藝高人膽大,對這柄矛槍的弱點也瞭若指掌。而能一眼就看出這柄矛槍的弱點,想來這位在煉器上的造詣至少已不在貧道之下。”
修爲(wèi)嘛自然也不會在他之下,雖然那人表面上看起來只有凝氣大圓滿境界。
信真人才不管他說出這番話會引起怎樣的滔天巨浪,他就想我索性把你小子擡高一點,這樣看誰還會笑話貧道做的法寶被一個小輩鄙視了。
羊光明得意至極地又瞟了一眼大巫冥,後悔了是吧?當(dāng)初沒留意是吧?覺得那雙野豬眼瞎了是吧?啊哈哈!
冥大巫哪不知這位老對手的心思,可他心裡確實不是味。當(dāng)初羅小子剛到厚土門,他可是也在場的,怎麼他當(dāng)時就沒看出這小子的優(yōu)秀呢?就算此時看來……咦!?
恰在此時,新的裁評結(jié)果出來。
羊光明和白瞳出於避嫌,冥大巫不想給厚土門長臉,最後商量後還是由賈春生宣佈審查結(jié)果。
賈春生擡起手臂,全場再次恢復(fù)到寂靜無聲。
“諸位,經(jīng)過在座所有裁評一致審查,得出的結(jié)論是:新的評比結(jié)果與前面一樣。厚土門弟子羅傳山仍舊是煉器第一輪比試名副其實的第一名!”
“譁!”議論聲紛紛響起。
當(dāng)即就有修者提出先前的質(zhì)問:“我們親眼看見他曾閉眼打坐錯過不下五十餘種材料,他怎麼還可能辨識出全部材料?”
“這點嘛,我們雖有猜測,不過還需要羅小兄弟親自回答纔是。”賈春生笑瞇瞇地把棒子拋給了臺下的傳山。
傳山再次成爲(wèi)衆(zhòng)人矚目之所在。
不過他已經(jīng)習(xí)慣被人看了,在回答之前他先舉起雙拳對著四周行了一個羅圈禮,然後才清清朗朗地開口道:“神識外放。”
……沒了?我們等了這老半天,你就給了這麼四個字的解釋?
凝氣大圓滿境界修者的神識運(yùn)用可以達(dá)到這種程度?騙小孩呢?觀戰(zhàn)的修者們大多數(shù)都不相信。
可是厚土門弟子那張貌似剛正不阿的臉盤似乎又不像在騙人,嗯,不管如何,且到第二輪看看,到時候是珍珠還是魚眼就都清楚了。
那些在暗中興風(fēng)作浪的也知道到了此時一切都已蓋棺定論,且不說裁評們再次審查的結(jié)果,就是姓羅的剛纔那大膽至極的徒手接法寶那一行爲(wèi)也足夠震懾住懷疑他作弊的一切修者。畢竟修者的世界就是實力的世界,何況這人還一併說出了信真人親手所製法寶的材料和弱點。這要是肚子裡沒一點貨能說出來嗎?
煉器第一輪比試就在一種十分詭異的氣氛中默默結(jié)束了。尤其是冥大巫看傳山的目光,就像黃鼠狼看見了雞,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渴望和勢在必得,直看得傳山很想扭脖子,更看得羊光明很想一巴掌拍死這個窺伺他徒兒的!
五陰門掌門似乎也懶得再說一些撐場面的話,只簡單宣佈道:“煉器第一輪比試結(jié)果已出,一共三十八名修者將進(jìn)入明日第二輪比試,還請諸位做好準(zhǔn)備。”那聲音似乎還帶著一絲遺憾。
不說賭傳山能進(jìn)入第二輪的修者此時是如何歡喜地追著莊家兌取鉅額賭金,也不說用鉅額本金賭傳山能得第一輪第一名的庚二和桃花笑成了兩傻瓜,更不說賭第二輪比試結(jié)果的賭局越發(fā)熱火朝天和撲朔迷離。
且說一臉亢奮的羊得寶帶領(lǐng)傳山等人回到了厚土門。
幾個人剛在後山的小亭子內(nèi)坐下,羊光明和白瞳也到了。
“師兄!我們厚土門有望了!有望了呀!”羊得寶激動得連話都不會說了。誰知道整個厚土門中他的壓力是最大的一個?一旦他想到師兄渡劫走了的話,只剩下他一人的厚土門……他就忍不住想跟著師兄一起去渡劫。
傳山看這位老師兄如此激動,心中生出一些不忍。他參加完第一級靈試大會就離開好像是有那麼點絕情了。
“小子不錯,繼續(xù)努力。”羊光明就說了八個字。明明心裡早就想撲向給他長臉的徒兒好好誇上兩句再訴訴苦,可在白瞳面前他還得忍著擺出一副師尊的嚴(yán)肅摸樣。
白瞳對他了解至深,看他這樣只是默然不語。他對傳山什麼都沒有說,就淡淡地點了點頭。
傳山對他反而比較尊敬,起身向白瞳行禮。
羊光明立刻就吃醋了,“徒弟,爲(wèi)師有話跟你說,你不是在找超星系……”
“羊兄,白兄,原來你們躲這兒清閒來了,倒是讓小弟一番好找。”一道清雅的聲音由遠(yuǎn)至近。
羊光明似乎早就料到有人會來一樣,對徒弟眨眨眼。
傳山不明,還以爲(wèi)羊老的意思是等會兒再說。可仔細(xì)想了一下,突然笑了。以他這位師父的修爲(wèi),如果真不想讓人找到他們,就算對方和他實力差不多,也甭想發(fā)現(xiàn)他們所在,何況這還是厚土門自家地盤。
不知羊老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傳山暫時放下詢問超星系傳送陣的事,擡頭看向來人。
“羊兄、白兄收的好弟子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長相也是耿耿男兒貌!”來人嘴上問候羊光明
,眼睛卻直直盯住傳山。
少年?傳山尷尬地笑笑,如果算上血魂海那四百年,他現(xiàn)在恐怕連被叫“老頭”都是小的。
傳山見來人面白無須,溫文爾雅,滑潤有光澤的面孔看上去只有三十前後的樣子,正是五位老祖之一的陳老祖。
長輩說話,傳山自然不會插嘴回答,目光轉(zhuǎn)而落在陳老祖身後的女子身上。喲,也是熟人!
庚二呆呆地望著陳尹蘿,只覺得一顆小心臟怦怦亂跳。看到對方的笑,立刻就暈淘淘了,紅著臉咧開嘴傻笑。奇怪,上次見這女娃的時候咋沒覺得她這麼好看哩?
己十四挑了挑眉,陳尹蘿容貌給他的震撼相當(dāng)大,桃花塢大弟子安燃的容貌就已經(jīng)是挑尖的了,可這位姑娘顯然要更勝一籌。這姑娘如果駕起飛行類法寶到藍(lán)星上飛一趟,絕對會被人當(dāng)作神女、仙子一類。難道修煉的女娃容貌都這麼好看麼?
桃花看己十四動容,狠狠擰了己十四的腰肉一把,同時給了陳尹蘿一個極其鄙視的眼刀。長得這麼醜還敢出來見人,簡直就是害人又害己!
傳山大概是最平靜的一個,只是看到庚二的表情心下十分不舒服。這隻小色龜,又開始望著美女流口水,你吃的美女虧還少嗎?
“傳山,見過你陳師叔。”羊光明撫了撫鬍鬚,指出傳山。
白瞳一直沒有開口,似乎對陳忘並不感冒。
傳山起身,對陳忘施了一禮,道:“在下羅傳山,見過陳師叔。”
“嗯嗯,不錯,你今天在比試中的表現(xiàn)也很好,真正讓人刮目相看。”陳老祖打量著傳山,臉上神色還算滿意,又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看女兒,臉上笑意加深。
“傳山啊,你拜見的這位,可是厚土星赫赫有名的散修老祖,陳老祖與我修爲(wèi)不相上下,你平時可要記得多多請教。”羊光明注意到陳忘的目光,想起了上次陳忘跟他說的事,不由在心中暗笑。
“是。”
“呵呵,什麼老祖,你既然讓羅小子叫我一聲師叔,我怎能虧待他?來來來,羅小子,你陳師叔我來得匆忙,身上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我這有一顆凝嬰丹,你且拿去玩吧。”陳忘笑瞇瞇地從乾坤袖中摸出一隻拇指大小的青玉瓶扔給傳山。
傳山接過,先看向羊光明。
“陳老弟,你這見面禮是否太貴重了點?”
凝嬰丹啊,多少結(jié)丹期修者夢寐以求的靈丹,可以說有了凝嬰丹,結(jié)成元嬰的可能和安全性至少能擡高三、四層。厚土門原來也有凝嬰丹,還有丹方,可如今丹方在白瞳手上,而白瞳因缺乏煉丹的材料手上也沒有存貨。如此說來,這顆凝嬰丹對於傳山來說就成了及時雨,厚土門也將因此不得不欠上陳忘一個人情。
羊光明臉上不顯,心中則在揣摩陳忘前來的目的。陳忘也是個狡猾的,來了幾日,到現(xiàn)在沒有說明他的來意,只說想念厚土門的綠洲、想念綠洲上生產(chǎn)的水果,這次就是帶著女兒一起來嚐嚐鮮。
嚐鮮?從靈試大會前兩天一直嚐到靈試大會開始?這種場面話誰都知道是假的,羊光明也不點破,就等著看陳忘下一步準(zhǔn)備做什麼。他就像不相信陳忘說來嚐鮮一樣,也不相信陳忘的真正目的是想嫁女。
結(jié)果這位散修老祖看見他徒兒,一出手就是凝嬰丹。
而自己前面送給陳家丫頭的聚元玉佩,雖是下品上階法寶,作爲(wèi)見面禮出手絕對不算丟臉,可和珍貴的凝嬰丹相比,差得就不是一籌二籌。
想到這裡,羊老兒心裡就很不是滋味了。陳忘這樣做,如果不是在打他老臉,那就肯定是有所求,而且求得還不是一般兩般的事。
“既然是你陳師叔送你的,你就拿著吧,還不謝過你陳師叔。”
“多謝陳師叔厚賜。”傳山收起凝嬰丹。其實這玩意對他效用不大,不說他身上早已有白瞳給他的丹方,就是庚二也早就說過修煉進(jìn)階如果能不用丹藥就不用丹藥,修煉這東西還是要靠自己,丹藥只是輔助手段,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最好不要服用。
“呵呵,老夫覺得羅小子和我投緣,凝嬰丹雖然貴重也算不了什麼,而且我留著也沒用。”
“你沒用,那不是還有你家丫頭嘛。”
“哈哈,今天小弟就是爲(wèi)了家中這個丫頭來的。傳山啊,這是老夫的女兒,名叫尹蘿,你們都是年輕人,不妨多親近親近。”陳忘特和藹地道。
傳山面對陳尹蘿,笑得十分正經(jīng),“見過陳師妹。”
陳尹蘿宛如世間普通女子對他福了一福。
“陳師妹,上次不知你身份,多有得罪,還請陳師妹莫要放在心上。”
“哪裡。上次尹蘿也是一時迷路下心慌意亂,如有失禮之處還請羅師兄多多包涵。”
“那是當(dāng)然。”傳山盯著陳尹蘿,看得十分入神。
陳尹蘿不知想起什麼,臉上浮起一抹羞紅。這樣的登徒子本來是她最討厭的,可是爲(wèi)什麼如今……
陳忘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羊兄、白兄,我們幾個老人說話,就不必小輩們侍候眼前了吧?”
“哎喲,老了老了,你看我連這點都沒想到,傳山啊,帶你陳師妹到處走走看看,這裡有你師兄得寶侍候就行。你們幾個小的也都去玩吧,去吧去吧。”
羊光明笑瞇瞇地?fù)]起袍袖把一干小的全部送到了後山靈泉旁,那裡算是整個厚土門風(fēng)景最美的地方。談情說愛嘛,當(dāng)然要在風(fēng)景好的地方纔適合。呵呵!
陳忘也笑,他相信憑他女兒的才貌想要收服一個小小的凝氣期修者還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如果尹蘿真的對羅小子產(chǎn)生感情,那自然更好,如果不能,讓羅小子對尹蘿產(chǎn)生感情也是很好的嘛。
“陳師妹你嚐嚐,這是我厚土門特產(chǎn)的靈果,功能美容駐顏,最適合你這樣的清麗佳人。”傳山一路走一路獻(xiàn)殷勤。
陳尹蘿一直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與傳山說說笑笑。兩人從靈果到煉器,一時竟談得投機(jī),倒把後面跟的幾個都忘了。
桃花扯扯庚二的衣袖,“你完了,你的雙修對象看上別人了。”
庚二悶不吭聲,穿著鞋子的腳在柔軟的地面上戳個不停。他現(xiàn)在也不覺得陳尹蘿漂亮了,連羅傳山也變得面目可憎。爲(wèi)什麼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歡親近別人,不喜歡親近他呢?
“不要胡扯!”己十四制止桃花。
“人家又沒說錯!你看那對狗男女都快貼一塊兒去了!”
“不要說髒話。”
“人家哪裡有說髒話?人家說的是事實!庚二啊,你平時是不是沒有好好滿足羅小子,才讓他看到一個醜女就見異思遷了?”
庚二很想把桃花的嘴巴堵上,他想說他相信傳山,但是……
桃花上上下下地掃視他,又瞅瞅遠(yuǎn)處□□的陳尹蘿,賤笑道:“人家知道了!一定是你現(xiàn)在的身材模樣讓羅小子不滿意。也對啊,你說誰會對一個還沒成年的小胖子感性趣?喂,我說你故意的吧?到現(xiàn)在還維持這麼一副□□的形象。”
己十四對於桃花不住刺激庚二的行爲(wèi)感到很頭疼,他有點後悔把那塊桃花專用塞嘴布給扔早了,現(xiàn)在想堵桃花的嘴,還得現(xiàn)場撕衣。
庚二……轉(zhuǎn)頭就走!
“喂喂,你去哪兒?不管那對狗男女了嗎?”
己十四忍無可忍,把人夾到腋下就走。這小子真的該教訓(xùn)了。
“十四哥哥,你要幹嗎?討厭啦,人家不要啦,青天白日的你就想帶人家回房……唔唔!”
己十四終於捨得撕了一截衣袖堵住桃花氾濫的嘴巴。
傳山自然早就聽到後面的動靜,在聽到桃花那句“狗男女”的評價上,他真的很想轉(zhuǎn)頭看看庚二會是什麼表情。
可是……教訓(xùn)就要教訓(xùn)到底,得讓那小色龜知道雙修對彼此真正的意義,不能讓他再見一個漂亮的大胸女人就愛上一個。
陳尹蘿如果不是爲(wèi)了混沌元?dú)獾南侣洌缇突仡^去抽那大腳小矮子醜八怪的嘴巴。
不過聽醜八怪的口氣,那小胖子竟然是羅傳山的雙修對像?這怎麼可能?!
感覺到庚二遠(yuǎn)去,傳山也無心再作戲,當(dāng)下就找了藉口告辭離開。
陳尹蘿也因爲(wèi)聽到了不得了的事,一時心亂如麻,也沒有心情繼續(xù)應(yīng)付,便早早結(jié)束了這次“互相瞭解”的機(jī)會。
當(dāng)晚,羊得寶前來把第二輪比試的一些要點跟他提了提,傳山在打坐休息前又去找了一圈庚二,還是沒找到。
那小子!他沒找到人,不過一直都能感受到對方存在,這說明小胖子肯定是在躲他。
傳山望著桌子上的一堆用來討好小胖龜?shù)撵`果和肉食,嘆口氣,這是在懲罰庚二嗎?這是在懲罰他吧?
憋悶的男人低下頭,拿著手中龜甲刻來刻去的泄氣。
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
傳山擡起頭。他的木屋沒有布禁制,向來是誰都能進(jìn)入,主要他屋中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好東西自然都在他自己或庚二身上藏著。
“你……!”
傳山看著來人,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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