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鸞殿月翩翩才知道,總兵教頭是磨練每屆武狀元的必經(jīng)之路,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的提撥之心如此召然若揭,竟命祁將軍親自來教,拿祁廣凌的話來說就是拜到他門下,試問普天之下誰敢與祁大將軍爭鋒,將她納入祁廣凌的羽翼下,是一種什麼樣的安排與嗜好呢!鳳朝雲(yún)絕對有看戲的本質(zhì),而她與祁廣凌的新仇舊恨就象那一幕幕的戲,一旦開唱就要一幕接著一幕地演下去,直到你死或我亡……
“做朕的愛妃不好嗎?”鳳朝雲(yún)擡著鳳眸,戲謔地嗔著俏立一旁的月翩翩。
“寧做愛卿不做妃!”月翩翩朝鳳朝雲(yún)頗有深意地一笑,拱手深做一揖,“但求皇上成全!”當(dāng)上了武狀元,又拜皇桑恩賜,拜倒在祁廣凌的門下,一切還算順利,離自己報(bào)仇的目標(biāo)又更近了一步。祁廣凌,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若不成全,你豈能進(jìn)入前三甲?又捷足武狀元?”鳳朝雲(yún)調(diào)戲一笑,多少女子想要嫁她爲(wèi)妃,卻從未有人說過寧做愛卿不做妃,這個女子果然是不同尋常的,或者她的戰(zhàn)神之魂開始復(fù)甦了。殿試結(jié)束,賜宅,賜侍,賜地……美人便要離開自己了……鳳朝雲(yún)一面欣賞著佳人的巾幗之姿,一面在心裡暗暗不捨,這樣的佳人還是留在自家的後宮比較好。且讓她出去玩上一玩,等到他收網(wǎng)之時,便是她成爲(wèi)籠中之鳥的時刻。
月翩翩撇了撇嘴,你那成全得也太明顯了!但是這樣也好,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其他衆(zhòng)臣也要看在皇上的面上對她禮讓三分,這樣,她就可以卯足了全身的勁去對付祁廣凌了。
冬後,冰雪消融,九曲橋下流水潺潺。
“狀元留步!”月翩翩剛出殿門,未料一個挺拔俊雋的身形早等侯一旁,此時伸手?jǐn)r住她的前路。
“祁將軍?!”她冷眼含笑,紅潤的脣瓣微啓,“不知老師有何指教?”
“鳳樑朝堂之上豈容你一女子肆爲(wèi)?”冷漠的話語,森然狠冽的氣勢,冰如寒潭的無波
烏眸……每每皆有迫她低頭求饒之強(qiáng)勢……
他只怕早已認(rèn)出了她?或者佯裝不認(rèn)識她?或者想借機(jī)殺了她?全都無所謂!此刻他未必可以殺得了她!充滿仇恨的心此刻全是必殺的狂暴戾氣與無所不能的盲目勇氣,縱然一死又何妨?
低低淺笑,如亂花迷眼,殘忍的,冷酷的,不屑的,心碎的,絕美的……
“請恕學(xué)生不能如將軍所願!”她挑釁地朝他拱手,全身僵直。
一股陰冷的殺氣瞬間從四面八方向她壓來,形成旋轉(zhuǎn)的逆流,只怕她尚未出手便被迫束手就縛了。
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她深吸一口氣,僞裝成聽話的弟子,淡下心魔柔聲問,“不知老師可有什麼要交待?否則學(xué)生可就不再奉陪了!”
“皇上乃九五之尊,你若敢妄動,休怪本將軍令你元神俱滅!”祁廣凌的聲音猶如在耳邊又似在天邊,清冷低沉卻極具威脅。他的烏眸透過她看向遠(yuǎn)方,天地一線,到底是天上的雲(yún)還是腳下的泥?
“原來將軍是這般關(guān)心皇上安危,學(xué)生感同身受,其實(shí)學(xué)生也如將軍那般敬重皇上呢,怎麼會妄動於他?”她搖頭輕笑,“其實(shí),翩翩真正想動的人……”蓮步輕動,路過他身旁時,她輕輕將“是你”兩個字吐出。
“噹啷”一聲,祈月劍已出鞘,祁廣凌看都懶得看月翩翩一眼,劍尖便毫不留情地直抵在她的咽喉之地。
“劍,我的劍!”月翩翩在痛失霽君與武大後,乍見祈月劍,更如見到親人般,大叫一聲,身子微微一側(cè),雙手便想上去搶奪。
祁廣凌未料她會施出這麼幼稚的手法,竟然一呆之下忘了讓開,真是遇強(qiáng)則更強(qiáng),遇弱則更弱啊!
“還我的劍!”月翩翩扒拉著祁廣凌握劍的手腕,拼命地想要掰開他的手指。
這是什麼武狀元?祁廣凌愕然無語,雙眸中閃現(xiàn)出一道陌生的笑意,那笑有些僵硬,似乎不太會這般溫馨而笑的樣子。
祁
廣凌的手猶如牢勾,任月翩翩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掰了這根那根合起來,掰了那根這根合起來,當(dāng)如是三次後,祁廣凌再受不了這個腦袋滴水,無法溝通的武狀元,準(zhǔn)備拂袖走人了。
“你休想走,你這個劊子手,小偷,呃……不是,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盜竊犯,強(qiáng)姦犯……”月翩翩一時情急,口不擇言,哪管得了那麼多,罵過後,便對著他的拇指拼死命地咬下去。
“哦!”祁廣凌怔忡地盯著那個齜牙咧嘴的某武狀元,你真的是武狀元,真的是武狀元……是武狀元,武狀元……狀元,元……
“你說祈月劍是你的?有何憑證?”祁廣凌實(shí)在不想再跟這位皇上親點(diǎn)的武狀元沾上什麼邊,不知道是她太離譜了還是皇上?另一隻手,猛地一拍,月翩翩便以這種匪夷所思的姿勢與他糾纏在一起。
“你使詐,有本事放開我,我們單挑!”月翩翩怒目相視,眼睜睜地看著祁廣凌把拇指從她那鱷魚的口中費(fèi)力地拔出,才義憤填膺地開口。
放開你,再讓你咬我!那我豈不是跟你一樣腦袋進(jìn)水?祁廣凌掃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傷口,這女人的牙還真狠毒,入骨三分了都!
“下次再咬將軍的手,休怪劍下無情!”祁廣凌根本不管月翩翩那扭曲的造型是如何的吸引人,直接一揮廣袖朝宮外走去。
“我纔不會那麼傻,下次還咬你的手啊?!再有機(jī)會,我一定咬你的喉節(jié)……”
“哦,呃呃……”
“咳咳咳……”
好吧,月翩翩臉蛋充血,腦袋滴水,她承認(rèn)這話要多曖昧有多曖昧,可是,她真的是想咬斷他的脖子好吧,但是爲(wèi)什麼這話吼出來這麼彆扭,這麼引人暇想,引人……
他的身體微僵,任冷風(fēng)吹散了月翩翩那句話給他帶來不適的燥熱感,瞬間拂袖背馳,夕陽的餘輝下,那卓而不羣的迷人背影漸漸與天地容爲(wèi)一體,美幻如風(fēng)景,卻是一道能左右她生死的風(fēng)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