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句，前面那句？”

“……”月翩翩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前面說的是哪句，因爲爲了證實自己的推測，她跟那聲控門的對白很多，把所有的讚美之詞都給了它，但它絲毫也不給面子地巋然不動。

“快想，就是那句！”祁廣凌戒備地催促。

“呃，不會是段橋段橋吧？”月翩翩的話剛一說完，半空中又似有一重物滾滾而下，嚇得她抱頭蹲下，但片刻又寧靜得什麼也沒有。月翩翩在抱頭的那一剎那突然靈光一現，腦中浮現出那洞府壁上隱約可現的字句，立即大聲道：“癡心未悟拈花笑，夢魂飛渡上段橋……”

“轟隆”一聲巨響，無縫無隙的石壘密牆平空由地面往上裂開二尺，祁廣凌一見之下忙抱起月翩翩滾滑出去，卻發現進入了另一個夢幻境地，周遭閃動著碎鑽的光茫，不遠處，一銀裝素裹的千年古樹上，掛著兩枚果子。高枝上，那寸長耀眼的金色果實，形狀象是栩栩如生的嬰孩，有頭與身子，五官亦分明，另有一枚果實，雖然也掛在這棵古樹上，卻似不受待見般，黑不溜秋的躲在枝葉中，五官基本變形。

“神龍珠？”祁廣凌從未想過世上竟真的生有這棵傳奇之樹，不由驚呼出聲，相傳神龍樹千年才能結兩果，此兩果相生相剋，水火不溶。金色果實可令凡人成仙，長生不老；黑色果實可令仙道入魔，忘斷恩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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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月翩翩在封閉的冰壁石壘中多時，甫一睜眼，竟然是絢亮猶如極光的火樹銀花，眼中一陣劇痛，暫時xing失明瞭。

“翩翩！”祁廣凌溫柔且有力的臂膀一把撈住她有些踉蹌的身子，暗怪自己大意，一時心疼從自己身上再撕下一塊僅供蔽體的布條，把她的眼睛蒙了起來，“快閉上眼睛！”

聽著祁廣凌撕布的聲音，月翩翩咭地笑出聲，一時忘了疼痛，小手往他身上摸去，“別誘惑我哦！”

祁廣凌搖頭，無奈地反手握住翩翩柔軟卻微涼的柔荑。

另一隻手稍一運功吸過身後的銀質面具，熟悉卻不屑地扣在臉上，這是那個人所給的枷鎖，要丟棄，也要擲到他的面前。便如祁廣凌自己曾經所說，他反，不是因爲那個人，他不反，也不是因爲那個人。

他的大掌好溫暖，不象她的手，有些微的汗溼，不怎麼舒服。所以，月翩翩緊緊反扣住他的手，任由他帶領著她往前走。

翩翩閉著眼睛，無比堅定無比信任地跟隨著祁廣凌的腳步，任由他牽引著。雖然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但卻能感知眼前彷彿有柔和聖潔的光芒引導，一如祁廣凌的手。翩翩覺得幸福與溫暖，心中暗暗欣喜與祈禱，若能一輩子這樣走下去，也不枉穿越一回。

“怎麼會沒有？”祁廣凌牽著月翩翩繞著神龍樹轉了一圈，腳步很輕，似是怕驚到什麼。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

雖然看不到，但仍可以感覺到祁廣凌的小心翼翼，月翩翩不由也壓低了聲音問，“霽君，怎麼了？”

“異志上講過，神龍樹旁會有神獸看守，若動其果實，必先打敗神獸。這兩枚果子正是成熟之期，附近怎麼沒有神獸出沒的痕跡？”

待到月翩翩的眼開始舒服了些，她自己便迫不及待地扒拉下矇眼的絹布，四周的光線似乎比先前暗了點，也許是她的眼睛適應了。他們不知何時走進了另一處通道，周圍及洞頂依舊是冰晶之狀，玉壁寒涼，洞頂時有鍾ru石似的各狀冰柱，倒掛而下。猶如進入了西遊記中的水晶龍宮。

“霽君，你想採那神龍之果？”月翩翩擡頭看著衣衫不整卻xing感無比的祁廣凌，酷似青山中的妖靈，本想趁機調笑，卻見他抿著脣，眸光犀利地搜尋著洞中各處，心下一緊。

“嗯，神龍珠可遇而不可求，乃罕世珍寶，兒時曾在一本醫書異志裡看到過，卻是後半頁被撕去，不得真解。傳說神龍珠乃仙家之物，吸收天地之靈，能解萬物之毒，能鑄長生之妖。”祁廣凌攥了攥月翩翩的小手，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傳說有云——神龍珠赤，天地新主，神龍珠墨，生靈塗炭。如今一樹生兩果，赤、墨亦現，是什麼徵兆？段橋山乃寶藏藏匿之地，不久便會傳遍武林，此果決不能留在此處

，要麼毀掉，要麼封藏。

“這麼好？”月翩翩雙眼放亮，“那還等什麼，快摘下來？”

祁廣凌聞言一怔，看神龍樹的眸子瞇了瞇，再轉回頭看月翩翩時笑得有點冷魅，月翩翩的真顏美得令他心驚，更有一點是他不敢細想，不敢碰觸的冥冥牽絆，爲什麼復恢真顏的月翩翩竟然與自己隨身所帶的祈月劍劍靈一模一樣，是有心人設計的陰謀，還是一場前世今生的驚人巧合？

自從他知道自己一點一點陷進月翩翩的情愛旋渦裡不能自拔時，他便時時告誡自己，如果有一天，月翩翩真的背叛了自己，也一定要給她三次回到自己身邊的機會。

他不是沒有試探，相反，他從沒有停止過試探，比如渡功，月翩翩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殺了他，而他也有無數次機會在她動作時先發制人，但是月翩翩依然天真，依然無害，依然那麼觸動他的心絃，或者這就是所謂的情劫？

但她爲什麼遲遲沒有行動？難道……難道是爲了這兩棵神龍珠？想要借自己的手爲她找到神龍珠？祁廣凌一言不發地盯著月翩翩，若是她有異心，他不會饒過她。

月翩翩自知厚顏地沒有擋住寶物的勾搭便不好意思再擡頭對上祁廣凌的目光，想要獨佔上古神物，是不是太貪心了？

“我，我只是隨便說說！”月翩翩有些承受不了祁廣凌泰山壓頂般的目光，她只是這樣想想好不好，不好就不摘了嘛。

“嗯，其實也未嘗不可！”祁廣凌有些負氣，也有些試探，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何況這正是試探月翩翩真心的最佳契機。玉壁石壘被這神龍樹映照得五光十色，神龍樹枝嬌嫩的細葉上露珠欲滴。兩果微動，似乎誘惑他人去採摘。於是他沒有再多想，腕上的天蠶絲“咻”地一聲彈出，直射那兩枚飽滿的珠果。到手後，只見兩果皆似人形，青杏大小，紅的赤如焰，黑得暗如墨。

“真好看！”月翩翩忍不住看著看著就想吃了“他們”，真象西遊記裡的人蔘果呢。那赤果似乎散發著幽香，金光閃閃五彩繽紛，絢麗妖嬈。彷彿有著生的力量。而墨果，冷香如故，看久了，似乎是一場殺戮，擁有破壞一切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