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屋裡只有小的的混家,沒旁的人。”
崔龍擰眉,扯了這個人的衣領(lǐng),又道。
“我沒功夫跟你廢話,讓她出來,你們到林子裡呆著去,天不亮不許回來?!?
“是,是。”
那人被崔龍又丟到了房裡,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真的怕了崔龍的手段,扯著嗓子往裡面喊了一聲,連屋裡的人也沒管,自己就撒腿往小樹林的方向沒命的就跑了。
白錦繡看著崔龍的行事,知道這家店面裡面未必是乾淨(jìng)的,只怕是真的是孫二孃的黑店了。
這時,白錦繡見崔龍自己先走進(jìn)去,裡外尋了圈見裡面沒有什麼動靜,見他又仔細(xì)的察看了這個房間裡的水缸裡。
崔龍見裡面沒有什麼不妥這纔對白錦繡道。
“王妃莫被他騙了,他是後面那處匪山的四當(dāng)家的,這裡是個打探消息的地方,是家黑店。就是他的那個渾家也是手腳不乾淨(jìng)的,故此也不敢讓她伺候您梳洗,我看過了,裡面缸裡的水是乾淨(jìng)的,但是還是不能喝,您將就著勉強(qiáng)梳洗用。”
“好?!?
白錦繡點(diǎn)頭,起了身,對崔龍道。
“辛苦你了?!?
崔龍忙道不敢。
這時崔虎手提著個竹木圍成的大盆,已經(jīng)端到了曲鈞山的近前。
曲鈞山也是笑著謝過。
白錦繡進(jìn)去了以後,匆匆的換了衣服,找了把梳子勉強(qiáng)理了理頭髮,梳成一個男子的髮髻的樣子。
剛纔崔鮫買的倒也齊整,連著裡面的小襟還有男子的束冠也都一應(yīng)的齊備。
簡單的梳洗過後,白錦繡不敢耽誤時間,只檢查了自己是不是把那方小印收妥了,就趕緊就推了門出來。
曲鈞山這時也換了衣服,頭上束了個公子巾,一塊白玉嵌著,雖然衣服粗糙了些,卻看著有些魏晉的風(fēng)骨。
“挺好看的。”
白錦繡難得的笑了笑,看了眼曲鈞山胸前的傷口的位置,又問了句。
“傷口怎麼樣?”
曲鈞山梳理了番,到底也精神了些,笑道。
“崔大人的刀傷藥不錯,血已經(jīng)止了。”
“那就好?!?
崔龍不敢耽誤功夫,怕那羣黑衣人趕上來,想了想走到白錦繡的身側(cè),有幾分猶豫的道。
“有事和王妃商議一下,我想讓崔虎上山,叫了這個山上的匪勇下來,用這個寨裡的匪勇攔攔那些身後追著的人。”
崔龍這樣他們也許下面的一段路能走得輕鬆些。
白錦繡覺得這個法子並不穩(wěn)妥,一時間她也想不出個主意,便也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回身看向曲鈞山。
曲鈞山沉思了片刻,他覺得以白錦繡的身份,這樣行事也終究得不妥當(dāng),只怕這後面的事就不是銀子能了了的,而且這件事也不宜太多的人知曉,考慮到了這些,曲鈞山對白錦繡暗暗的搖了搖頭。
白錦繡見曲鈞山面有難色,又見他搖頭,便道。
“這些人身份太敏感了,用不得,你以後也少接觸纔是?!?
崔龍畢竟現(xiàn)在崔龍不是鏢師,而是朝堂上的命官,若是有個
通匪的嫌疑,便什麼前程也都沒了。
曲鈞山見白錦繡沒有一意孤行,這才堪堪的鬆了口氣。
白錦繡這邊星夜往兵營裡趕。
他們接連著闖了幾個鎮(zhèn)店,已經(jīng)驚動了官府,這些人不敢擅專,又摸不清楚白錦繡他們一行幾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便有人往上報了上去。
田乘風(fēng)得了消息趕緊就又往景王府裡報。
到了景王府的門口,守門的小廝卻根本不讓他進(jìn)府,拿著藉口一味的搪塞。
田乘風(fēng)心中焦急,見給不出去銀子通融,只能苦求。
“我有急事,要見王爺。要是王爺不方便,叫你們管事的出來說話也行。”
這個小廝卻是得了裡面的消息的,朝廷裡的官員現(xiàn)下是任誰都不往裡放的,笑著搪塞道。
“王爺在會客。管事的現(xiàn)在也都忙著,田統(tǒng)領(lǐng)還是先回衙門,等有了消息小的一準(zhǔn)儘快趕過去?!?
田乘風(fēng)自然不信,孫恪此時不在宮裡,只能在王府,他想要闖進(jìn)去又覺得不妥,只能打馬去了曲家。
到曲家以後,曲家的二爺見是他又聽了他的消息,這才吞吐的透了消息。
“王爺不在京中。”
“什麼?”
田乘風(fēng)大驚失色!
皇上駕崩,二日之後就要公諸天下,王爺現(xiàn)在竟然離了京?
田乘風(fēng)大急,面上已經(jīng)坐不住顏色,連忙追問。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走的,帶了多少人,什麼時候回來?”
曲家可能知道皇上駕崩的事情,也可能不知道,田乘風(fēng)不敢說破,可是,他脫口的問了以後,又忽的明白了,既然攝政王連他這個掌管京畿守衛(wèi)的都瞞住了,只怕攝政王便不是想人知道他去了哪兒裡!
想到此處,田乘風(fēng)來不及再說什麼,急急的就道。
“我去城門口守著!您趕緊設(shè)法讓人給王爺報個消息!”
田乘風(fēng)半刻也不敢耽誤,出了曲府以後,趕緊翻身上馬。到了城門下,田乘風(fēng)召集了各處下屬,冷著臉的陰聲說道。
“告訴所有的兵勇,這兩天都給我提著腦袋做事,要是誰敢出了半點(diǎn)的閃失,不管什麼緣由,打死不論!”
借兵的過程很是順利,順利得讓白錦繡沒有想到曲鈞山連她露個臉的機(jī)會都沒有給,只讓她和崔龍幾人在營門外等著,特意的還囑咐了她,不能進(jìn)去。
曲鈞山跟守門的士兵說了句什麼,又隨身把剛纔要典當(dāng)?shù)挠衽迥昧顺鰜?,像是證明他的身份,然後不大一會兒白錦繡就看到了一個長得你是一座鐵塔一樣,極是魁梧的將軍走了出來。
看得出來,這人眉眼間有幾分和金榮很像。
那人像是看到了他們幾個人,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後,目光停在白錦繡的身上,目光遲疑了一瞬,然後便猛的轉(zhuǎn)過去,伸手拉著曲鈞山便往營帳裡走。
曲鈞山是拿著白錦繡身上的那柄閒章進(jìn)去,不過就是半盞茶的功夫,像是三言兩語的樣子,神色也不過就是平常而已過了不大一會兒就走了出來,到了白錦繡面前說已經(jīng)調(diào)了五百兵勇。
當(dāng)這些兵勇頗有一番威武雄壯的氣勢站
在白錦繡面前列成了隊的時候,就連白錦繡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的肅穆的顏色。
這還僅是孫恪的一格閒章,這營中的主帥連她都沒有見著,就憑著曲鈞山是她的弟弟這樣的關(guān)係就能調(diào)了人馬出來,實(shí)在讓白錦繡覺得頗有番覺得毛骨悚然。
曲鈞山點(diǎn)過了人數(shù)後,到白錦繡的近前,低聲的耳語了句。
“這位金將軍挑的都是精兵,看來的確是用心了?!?
“他就那麼信你,不是得有兵部的文書嗎?”
白錦繡此時仍舊覺得自己腳底下發(fā)輕,頭腦發(fā)飄,找不到東南西北。
從他們幾個人到這裡,再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原本在來的路上,她還想著可能是頗要費(fèi)上一些口舌的,可是,這人連她竟都沒見著,就給了這麼多的人馬。
“這是王爺?shù)耐?!?
曲鈞山見白錦繡面色困惑,又笑著對白錦繡解釋了句道。
“我平日裡也和他們常在一處,都在王爺?shù)氖稚袭?dāng)差,彼此總有個碰面的時候,就是錦雷,他們也是都認(rèn)識了的。前些日子在曲府上,這位金將軍還說要把自己的女兒許給錦雷呢?!?
白錦繡並沒怎麼仔細(xì)的聽,只是小聲的嘀咕了句。
“這也太容易了些!”
原想著是沒這麼簡單的。
現(xiàn)在,白錦繡倒是真有幾分明白了男人爲(wèi)什麼喜歡指點(diǎn)江山了。這種大權(quán)在握的氣場,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男人能抵抗得了的。
如孫昭,如孫恪,如自己的外祖曲懷德!
這幾個人都是手握重權(quán)的,平日白錦繡還不覺得什麼,只是今天,當(dāng)白錦繡當(dāng)真觸碰到了權(quán)利的邊緣的時候,才稍稍有些悟了這幾位平日裡那看似堅不可催的意志是如何磨礪而成的。
這種揮斥方遒,氣吞江山的英雄氣概,實(shí)在是讓人血液沸騰??!
等人馬都備齊整了以後,天已經(jīng)近了子時。
白錦繡是不能休息。
崔龍他們幾個人本就是習(xí)武之人,一兩日不睡對他們算不得什麼,只是,白錦繡看曲鈞山的臉色越發(fā)的不好,便上前勸說讓曲鈞山留下。
這時候,曲鈞山哪裡肯留在軍營裡,也不答白錦繡的話,自己翻身就上了馬。
白錦繡扯著馬繮,對曲鈞山瞪眼道。
“你到底聽不聽我的話了?”
“姐,這不是聽不聽話的事,我不放心。”
曲鈞山握著馬繮,語氣虛軟,語氣卻異常的堅定。
“回到永安城,咱們走官道也不過就四個多時辰,我還挺得住?!?
白錦繡見曲鈞山心意已決,看了眼曲鈞山胸前的傷口,只得咬牙道。
“你跟著也行,不過,你要和崔龍騎一匹馬?!?
“不行。”
曲鈞山搖頭。
“這要是讓爺爺知道了,非得用馬鞭抽我,姐,你莫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
見曲鈞山這樣,白錦繡恨得牙疼,可是這時卻也拿他無可奈何,只得尋了四個看起來十分精明的士兵,交待了一番,說是曲大人身上有傷,讓他們沿途仔細(xì)的看護(h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