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傳來歡呼,可那球場上沒了你
“我知道...”夏天低下頭,心裡一陣陣抽痛。
夏晨臉上還貼著自己給的創可貼,昨晚的溫度還都記在心裡,爲何今日再見他,整個人又變回了原來的冰冷。難道那一切都假的?自己無論做什麼都不能打開夏晨的心,不能被他當做家人。
“知道就好,以後少管我!”
夏晨說完出了屋子,夏天蹭著牆緩緩蹲下,手指狠狠的掐進了肉裡。
自記事起,孤兒院裡的無數個夜晚,夏天都是這樣度過的。
聽院長說,自己剛剛1個月的時候,就被丟在孤兒院門口,全身上下除了裹著自己的被褥,再沒了任何線索。
就算在孤兒院,孩子們也是分等級的,有的孩子是父母殉難,有的是災後不死,最差的,還是親戚送來的。
只有夏天,什麼都沒有,突然的出現在了院口。
“你以後就叫夏天。”
聽到這句話時,他心裡有都高興,自己都形容不出來。只希望能好好的珍惜著來之不易的名字,只想在這個家裡靜靜的待下去,被父母認可,被夏晨接受。
“哎......”
夏天重重的嘆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臉上又掛上了笑,走出器材室。
回去的路上,路過籃球場,兩支球隊正在比賽,裡面卻沒有發現夏晨的身影。按以往的經驗推測,夏晨在上學期間還去不了網吧一類的地方——這學校管理的很嚴,一般是出不去校門的。
所以夏晨通常只是因爲不想上課而跑到球場打比賽,但今天卻沒在球場見到他。
“他會去哪裡呢?”夏天已經不由自主的惦念起夏晨來。
不知不覺到了教室,一節課已經上了大半,老師看一向不遲到早退的夏天居然這麼晚纔來上課,心裡有了些奇怪,但看在他是自己得意門生的份上,少有的一句話都沒問。
這節課是語文課,老師正在講臺上解釋著文言文的釋義。夏天見自己已經跟不上,而且這古文早就預習的爛熟於心,便也不想再聽,只是單手托腮,拿著筆在紙上亂畫。
耳朵裡隱約傳來聲音,教室不遠處的籃球場上傳來陣陣歡呼,看來是有球隊贏了。
夏天想著,眼前不由的浮現出自己每次找夏晨時,他打球的模樣。
夏晨的籃球打得很好,非常好,可從小到大卻一次也沒加入過學校裡的籃球隊。夏天對他的記憶是從十歲開始的,只記得第一次看他打球時,夏晨正站在三分線外,只一揚手,球就穩穩的落進了網框。
當時的自己已經看呆了,可看夏晨時,他卻只是一臉平靜,平靜的讓人覺得不正常。
爲什麼夏晨這麼喜歡籃球呢?
夏天也已經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夏晨開始一次又一次的逃課打球。每次自己去叫他回來,都能看到他在球場上揮汗如雨。
只是臉上那一份平靜,從未改變。
夏晨不在任何一個球隊,可每次打球時,都有一隊人跟著。跟他打比賽的人都是出名的狠,夏天雖然平時只忙學習,但還是聽過,那一支支打比賽的球隊,每個都不是好惹的。
不好惹並不是指球技,而是指球員。
每個學校都會有一些“壞學生”,就算是這個重點高中,也不意外。
想到這,夏天突然覺得那一場場比賽,竟像是一場廝殺——雙方都絲毫不讓,看的人膽戰心驚。
打球人兇神惡煞的臉與腦中對那晚黃毛的記憶重疊在一起,夏天忽然心裡一個激靈。
該死!自己怎麼從沒想到,夏天只覺得頭嗡的一聲,手中的筆脫了控制,掉在地上。
那球場上的人,從來都不是打球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