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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青燈古佛伴一生

“老爺, 小叮噹姑娘求見?”

“誰?!”龐太師一時以爲自己產生幻聽了。

“回老爺,是小叮噹姑娘求見。”管家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奴才已將將人帶至花廳了。”

確定自己沒聽錯以後,龐太師趕緊放下手中的茶杯, 站起身說道:“那你還杵在這兒幹嘛?還不快把人帶過來。”想了想, 在管家還沒來得及轉身之前又改口道:“算了算了, 還是老夫親自過去迎接比較妥。”說著就急匆匆了走了出去, 一邊走還在一邊嘀咕:“今天又是吹的什麼風, 把這位主給吹過來了。”京中鬧得沸沸揚揚的連環殺手案已經告破,所以豆蔻的事龐太師也都知道了,這豆蔻纔出殯沒幾天, 這位惹不起的主就來找自己,不會是傷心過度找不到撒氣的地方, 來拿自己當出氣筒吧?離花廳越近龐太師越不安, 內心不斷的安危自己, 不會的,應該不會的。一不留神把自我安慰的話都念出來了:“絕對不會, 她應該沒那麼無聊吧,況且我最近有沒做過什麼,怎麼都輪不到我頭上啊~~~”

“老爺,你說什麼?”走在後面的管家好奇的問道。

“啊~~沒什麼沒說什麼~~”龐太師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說話間人已至花廳門口, 龐太師深吸一口氣, 帶著悲壯的心情邁步走了進去:“哎呀~~小叮噹小姐大家光臨, 老夫有失遠迎, 還請恕罪, 恕罪!!”看著龐太師的背影,他身後的雜役內心直犯嘀咕:老爺這是怎麼了, 每次見到這位姑娘怎麼都有種老鼠見到貓的感覺?不過仔細想想這位姑娘的確也挺可怕的,長得跟天仙似得,可是~~唉~~算了算了~~想想都渾身發冷直哆嗦~~~還是別想了~想想這裡應該也沒自己什麼事了,於是自覺的退了下去。

見龐太師寒暄著進門,洛羲趕緊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了上去客氣道:“老太師說哪裡話,我怎麼敢勞太師大駕遠迎,這樣豈不是折煞我了嗎?”

龐太師一愣,這態度,這麼恭敬,可又不像裝的,心下不禁疑惑:這是怎麼了,好朋友過世,悲傷過度,腦子壞掉了。這麼想著龐太師試探性的說道:“呃~~小叮噹姑娘,豆蔻姑娘的事老夫也聽說了,你要節哀順變纔是啊,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如果不是擔心手被宰,龐太師真想去摸摸洛羲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太師說的極是,多謝太師關心。”看著龐太師有發表長篇大論的節奏,洛羲趕緊適時接過話,

“如今豆蔻依然入土爲安,兇手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我想豆蔻在天之靈也能夠安息了,不單單是豆蔻,所有無辜喪命人也都該安息了。”

“對對對~~~小叮噹姑娘能這麼想最好了。”說到這兒龐太師內心總算鬆了口氣,看著樣子應該不是來找自己當出氣筒的,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不知小叮噹姑娘今日來此,有何貴幹?”既然不是來找自己撒氣,做什麼都好說。不過就算是來拿自己當出氣筒,又能奈她何,還不是得乖乖受著。

看著龐太師自見到自己起就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洛羲內心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自己又不是洪水猛獸有那麼可怕嗎?好笑的是:貴爲當朝太師,貴妃娘娘的老爹,當今天子的老丈人,在自己面前卻是一副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說到底還是那句:我有那麼可怕嗎?想到這兒洛羲突然想使個壞逗一逗這個老傢伙。

主意一定,洛羲一邊活動手指,一邊隨意的說道:“哎呀~~今日也不知怎麼的,心情糟的要命~~剛剛出來的時候有遇到幾個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這不是撞槍口上嗎?這幾個人被我狠揍一頓自是不在話下。不過太師你也知道那幾個地痞還不夠我練手呢,我還沒過夠癮呢~~於是我也不知怎麼回事走啊走走啊走就來到了太師你府上~~~”說到這兒洛羲已經把袖子卷好了,完了又是扭頭甩脖子,又是甩胳膊活動,整個一個準備揍人的前兆。

“咳咳~~~”龐太師乾咳兩聲,擡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哈哈~~小叮噹姑娘真是一副狹義心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老夫佩服佩服”可是內心已經在打鼓了:聽這話的意思,是揍人沒揍舒坦,可是走到我府上是什麼意思,這還是要找出氣筒嗎?可是咱能換個地方嗎,爲什麼是我府上啊!!一邊想著,一邊又在思索是不是該趕緊叫幾個下人過來陪她練練手,不然看她隨時都有出拳的可能,要是一下沒控制一拳砸在自己身上,就自己這老胳膊老腿非交代了不可!!

看著龐太師越發慘白的臉色和遊移不定的眼神,洛羲覺得也該見好就收了,不然吧老傢伙的心臟病嚇出來可就不妙了,洛羲極力忍住笑把手伸向腰間,就在這時龐太師突發驚人之舉,一個箭步衝上來直接跪了,然後一把按住洛羲的手:“小叮噹姑娘,手下留情啊~~~你要是用拳頭老夫還受的住,可是伏魔棒能不能就別掏了,老夫這身子骨捱上你一棒子,這條命就算是交代在這兒了,小叮噹姑娘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犯不著下這麼重的手啊~~~你想想包大人,好歹老夫和他也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過不是,就算看在包大人~~~~~”

看在一下子跪在在面前的龐太師,洛羲瞬間懵了,不過在他的碎碎念下洛羲總算明白怎麼回事兒了,這老小子以爲自己要用伏魔棒敲他,看來今天的玩笑是開過了,把他嚇成這樣了。看著念功大發的龐太師,洛羲趕緊打斷他道:“停停停,太師你誤會了,誤會了~~”一邊說一邊將龐太師拉了起來。

“誤~~誤會~~”說著不自覺的退後幾步,總覺得拉開一點距離會安全一點。

“是啊,太師你剛剛在說什麼呀,什麼用拳頭打,什麼伏魔棒~~~無緣無故我幹嘛打你啊~~”說著在龐太師驚訝的目光中自腰間掏出一張銀票遞過去道:“今日來此,是爲了還上次向太師借的五千兩銀子的。”

“啊,還還錢,原來是還錢啊~~~”龐太師真的想再次跪了,還錢就還錢嘛,你這又是掰手指活動筋骨,又是捲袖子的,不帶這麼嚇人的啊,哪兒有這樣上門還錢的啊。

“可不是還錢嗎?難道太師當我是那種欠債不還的無奈之徒~~~~”見龐太師一直沒有接銀票的意思,洛羲乾脆一把把銀票塞在他手上然後說道:“好了,錢也還了,我就不打擾太師了,告辭~”說著看了一眼還在神遊的太師,搖了搖頭,自顧自的離開了。一邊走一邊在想:遭了,是不是玩過火了,這老傢伙不會傻了吧?誒~~應該不會那麼不經嚇,怎麼也是貴爲太師的人,什麼風浪沒見過,恩~~應該沒那麼脆弱。這麼一想剛剛泛起的一點點小內疚瞬間蕩然無存,換上愉悅的心情,踩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

洛羲前腳剛走,管家後腳就進來了,看著自家老爺愣愣地站在花廳中央發呆,趕緊快步走過去:“老爺,你怎麼了?”沒反應,管家繼續喚道:“老爺~~老爺~~”

“嗯~~什麼事?”看了看四周已不見洛羲的蹤影:“咦,小叮噹姑娘呢?”說著又看到手裡的銀票,瞬間恍然大悟:“哦~~她已經走了。”說話間順手把銀票遞給管家:“這是五千兩銀票,收起來吧。”

管家接過銀票,狐疑的看了龐太師一眼,終於忍不住問道:“老爺你沒事吧?”怎麼看起來像中邪似得,自言自語,自問自答。當然這話只敢在心裡嘀咕,不敢真說出來。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說著揮手示意管家退下去。

“是。”管家又狐疑的看了龐太師一眼,心裡想著,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想沒事呀。

看著管家出門了,龐太師左摸摸又摸摸確定自己沒缺胳膊少腿兒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感嘆道:“你這哪兒是來換銀子啊,你是來收命的啊。老夫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纔會遇到個這麼個小煞星。”

出了太師府,洛羲徑直來到在水一方,剛走到大門口就有個人從裡面衝出來撞到她。洛羲定睛一看不由脫口而出:“候掌櫃,發生什麼事了,你這麼急衝衝的是要去哪兒?”

候掌櫃一見洛羲,就像見到救星一樣:“小~~小叮噹小姐,小叮噹小姐,你來了真是太好了,小的正要去開封府找你呢?”

“急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何事?”洛羲內心已經有了一絲不安。

“馨兒姑娘,馨兒姑娘不見了。”

“什麼?”自己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果然是馨兒出事了。“到底怎麼回事?”

“平日裡馨兒姑娘都是很早就起來了,今早沒看到她,小的一開始還以爲是她太累了睡過頭,一開始也沒在意,眼看都快中午了,她還沒出房門,小的這才覺得不對勁兒,就去敲門,半響也沒人應,小的也顧不得許多了,就直接撞門闖了進去,結果房中空無一人,只在桌上找到了這封信。”說著就將信掏出來遞給了洛羲。

洛羲趕緊接過信,打開看了起來,看完信不由得說道:“傻丫頭,這個傻丫頭~~~”

候掌櫃見洛羲一臉焦急的樣子,趕緊問道:“馨兒姑娘怎麼了?”

“這個傻丫頭,真的去出家了。”

“什麼?她怎麼能去出家呢?”

“唉~~~真是個傻丫頭,好了候掌櫃,我這就去把她找回來,你就留在在水一方吧,這裡也需要人照應。”說著洛羲將信塞到腰間,轉身快步離開了。

順著信上殘留著的氣息,洛羲一路追蹤。很快就出了城,走在一條林蔭小道上,來到中途,突然前方閃出一人擋在身前:“呵呵~~你還真是一刻都不得閒,如此這般著急,意欲往何方啊?”

“惱人的聲音!”說話間洛羲已甩出伏魔棒,攻向前方之人:“滾開,我現在沒工夫和你瞎墨跡!!”

來人輕輕一閃,避過洛羲的快攻:“霍~~好狠,如果我稍有不濟,已經命喪你手了。爲什麼每次對我出手都這麼狠,我真這麼招你煩嗎?”

“明知故問。”洛羲沒有停下手中的攻勢。

來人再又一次閃過洛羲的攻勢後,出其不意的開始反攻,先是奪了洛羲手中的伏魔棒,緊接著一個擒拿手將洛羲的一隻手手反背在身後,洛羲還來不及出另一隻手,伏魔棒已經架在了她脖子上,關鍵是現在兩人的姿勢,如果不是因爲有伏魔棒架在自己脖子上,整個看上去倒像是自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洛羲不滿的說道:“天將,你到底想幹嘛?”

“就是想心平氣和的和你談談啊,可是你每次都不給我機會,一見面就是伏魔棒招呼,我也是迫不得已纔出手的啊~~”天將耐心的解釋道,顯然他還沒意識到現在兩人尷尬的姿勢。

洛羲想動一動身子,可是根本動彈不得,於是惡狠狠的說道:“有你這麼心平氣和的談事情嗎?

放開我~~”

“我觀察過了,其實你也有很溫柔的時候嘛,比如說對著那個包拯的時候。可是爲什麼每次都對我這麼兇呢,你就不能也想對包拯那樣對我嗎?說話小聲一點,神態溫和一點~~~”天將十分小孩子氣的說道。

“天將,你鬧夠了沒有,放開我~~”如果不是被鉗制的動彈不得,洛羲早就暴走了。有沒有搞錯,這傢伙居然還敢在暗中觀察自己,而自己居然還不知道。他不是盤古之王嗎?怎麼會幹這麼不靠譜的事。洛羲真想對他說一句:這位老兄,你這麼不靠譜,你的族人知道嗎?

“好好好,放開就放開,不過先說好,不許再打我,不許再吼我~~”說著天將鬆開了洛羲。一脫離天將的鉗制,洛羲趕緊轉身後退一步,看著天將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說道:“你今天又想出什麼幺蛾子?”

對於洛羲的問題,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避而不答,反正天將只是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爲什麼就不能尊重別人的選擇呢?”

“什麼?”洛羲疑惑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你這麼急匆匆的趕路所爲何事?”

“所以你今天又是來搗亂,又要插手阻止我嗎?”

“不會,今天不會阻止你,我只想讓你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左右就可以左右的,就好像人心~~”

“既然不阻止,那就滾一邊去。”洛羲打斷了天將的話,“好狗不擋道的道理你不懂嗎?”說著一把自天將手中拿過了伏魔棒,然後化光離開。這一次天將沒有再追,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爲什麼要這麼執著呢?她的心意已決,你又何必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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