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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龍飛鳳舞

老夫:

想當(dāng)年金戈鐵馬,

氣吞山河如猛虎。

只恨

無情歲月催人老,

韶華不爲(wèi)少年留。

而今:

一劍之災(zāi),

恨悠悠;

幾時休。

“呀!”吳剛驚呼一聲,連退數(shù)步,他發(fā)現(xiàn)對方劍身隱現(xiàn)龍影。

難道對方所持的是“龍劍”?

“魔湖公主”借這柄“鳳劍”給自己,目的在借自己行走江湖,引出“龍劍”。莫非這灰衣蒙面怪客便是“龍劍”主人?

莫非他便是“魔湖公主”所要找的對象?

據(jù)“魔湖公主”說,“龍劍主人”劍術(shù)天下無雙……

他該認(rèn)識這柄“鳳劍”的,爲(wèi)什麼毫無反應(yīng)?

吳剛強抑住激動的情緒,沉聲道:“閣下,幸會!”

“真是幸會!”

“閣下有何見教?”

“武林中不許有兩柄劍並存!”

吳剛駭然道:“爲(wèi)什麼?”

灰衣蒙面怪客冷森森地道:“不爲(wèi)什麼,就是那句話,天下不能同時有兩柄劍!”

吳剛冷冷一哼,道:“閣下自許爲(wèi)天下第一劍,區(qū)區(qū)在下卻無此念!”

“不管你有無此念,兩劍不併存!”

“閣下是挑戰(zhàn)麼?”

“當(dāng)然!”

“閣下有自信能除去在下這一劍?”

“也許!”

“如閣下辦不到呢?”

“自毀此劍!”

吳剛的目的被轉(zhuǎn)移了,他雖沒有好勝之心,但豪氣是有的,對方自許天下第一劍,這一場決鬥值得打。

但,他隨即想到另一個問題,“魔湖公主”曾一再交代,不能傷及對方性命,而她曾說過對方在見到“鳳劍”之後,縱使不敵,決不會爲(wèi)難自己,可是灰衣蒙面怪客在見到“鳳劍”之後,並無特殊的表情,這與“魔湖公主”的判斷不符。

“魔湖”歌聲中所指的人,是眼前人嗎?

自己當(dāng)初曾懷疑歌中的對象是兄長“無敵美劍客吳雄”莫非……

心念及此,不由情緒如濤……

錦袍老者與“萬邪書生”曲九風(fēng)雙雙後退,緊依在一起。

吳剛略作思索之後,道:“閣下可否暫候一時?”

“爲(wèi)什麼?”

“區(qū)區(qū)要先解決一件公案!”

“不行!”

吳剛怒聲道:“閣下是有意阻止區(qū)區(qū)辦理自己私事麼?”

灰衣蒙面怪客依然冷漠而平靜地道:“未嘗不可!”

如果不是灰衣蒙面怪客不速而至,橫岔一枝,錦袍老者該已伏屍劍下,“萬邪書生”也該得到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灰衣蒙面怪客一揚手中劍,道:“準(zhǔn)備!”

吳剛靈機一動,道:“且慢!”

“你有後事要交代?”

“嘿嘿,區(qū)區(qū)從不曾慮及身後事……”

“那你有何話說,快說吧!”

“區(qū)區(qū)在接受挑戰(zhàn)之前,先唱一支歌!”

“什麼,你要唱歌?”

“正是!”

“哈哈哈哈,這倒是奇聞,你唱吧!”

吳剛雙目如電炬般罩向?qū)Ψ剑馈澳Ш杪暋钡母柙~曲調(diào)唱了起來:

別後生死兩茫茫!

情不盡,

意難忘。

曾記仙府燒紅燭,

寒光照靨誓鴛鴦……

歌聲用內(nèi)力唱出,雖然沒有原來的悽怨況味,但音韻仍十分動人。

灰衣蒙面客一擡手,道:“停止,這是‘魔湖歌聲’,你想弄什麼玄虛?”

吳剛大是困惑,對方對這歌聲,竟無動於衷?

灰衣蒙面怪客接著又道:“索血一劍,你是‘魔湖’中人?”

吳剛毫不思索地斷然應(yīng)道:“不是!”

“那你作歌則甚?”

“那你該識此劍?”

吳剛揚起了手中“鳳劍”,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對方,想從對方目光中找答案,可是事實又大出意料之外,灰衣蒙面客的目光是一種茫然之色。

事實證明對方不識“鳳劍”!

這作何解呢?

他不是真正的“龍劍”主人,也不是“魔湖公主”要尋覓的人,然而他何以手持“龍劍”呢?他故意裝成無動於衷麼?抑是……

“閣下不識區(qū)區(qū)手中劍?”

“不識!”

“閣下所持的劍又是何來歷?”

“你管不著!”

“區(qū)區(qū)非管不可呢?”

“等決戰(zhàn)之後,你仍留得命在,再管不遲!”

“閣下真正的目的何在?”

“早已說明了!”

吳剛無可奈何地道:“閣下可以交待來路麼?”

“無此必要!”

吳剛怒意橫生,豪壯地道:“來吧!區(qū)區(qū)接受閣下的挑戰(zhàn)!”

灰衣蒙面怪客冷冷地“嗯!”了一聲,道:“還有‘索血二劍’、‘索血三劍’……爲(wèi)何不一道現(xiàn)身?”

吳剛心裡暗自好笑,淡淡地道:“區(qū)區(qū)可以代表數(shù)劍,如區(qū)區(qū)不敵,二劍三劍將永不再現(xiàn)。”

“你對這話負(fù)責(zé)?”

“當(dāng)然!”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好,準(zhǔn)備!”

雙方的起手式,都十分詭異。

黃昏來臨了,谷地中一片幽暗,但在吳剛這等高手眼中,仍能明察秋毫。

雙方貫足了內(nèi)力,劍身芒影,隱約現(xiàn)出一龍一鳳。

凝神,注視,雙方都無懈可擊。

“鏘!”

金鳴震耳,劍氣撕空,人影一觸而分,空中閃滅一溜火花,分不清是誰先出的手。

人影乍分又合,各出全力,展開了動魄驚心的惡鬥。

真是應(yīng)了一句俗語:棋逢敵手,將遇良材!

劍氣卷處,樹折草偃,巖屑紛飛。

三招!

四招!

五招!

第八招,一聲斷喝傳處,悶哼隨起,人影霍然而分,只見灰衣蒙面客持劍的右臂衣袖裂了一道口,鮮血涔涔而下。

“小子,容你不得!”

錦袍老者暴喝一聲,伸手虛空自地上吸起一柄金劍,猛襲吳剛。

吳剛橫劍相迎,“鏘!”然一聲,雙方各退一步。

錦袍老者在受傷之餘,以普通劍刃對神兵,仍有如此威力,足證其修行之深。當(dāng)然,這一劍他是挾畢生功力而發(fā)的。

審時度勢,吳剛知道若不採取斷然行動,後果難料。

於是——

他沉哼一聲,“鳳劍”以十二成真力,罩向錦袍老者,勢若萬鈞雷霆。

“鏘!嗆!”

鳳舞龍翔,灰衣蒙面客疾擋一劍,吳剛的虎口有些發(fā)酸。

灰衣蒙面客連退了三四步。

錦袍老者抽身暴退,頸間出現(xiàn)一道血口,血涌如注,若非灰衣蒙面客這一擋,他的人頭早已落地,一張老臉,頓呈死灰之色。

灰衣蒙面客暴喝一聲,“龍劍”再次出手。

吳剛一橫心,集畢生功力於“鳳劍”,連演三招……

“嗯——”

一聲長長的悶哼,灰衣蒙面怪客連打了兩個踉蹌,右臂傷上加傷,手中劍嗒然下垂,吳剛的劍尖,直抵他的心窩。

吳剛猶豫著不知該否取他性命,“魔湖公主”曾經(jīng)要求,不得取持有“龍劍”之人的性命,這諾言他必須遵守。

灰衣蒙面客怒叫一聲:“爲(wèi)何不下手?”

吳剛冷冷道:“還不到下手的時候!”

錦袍老者驀地起身揚手,一蓬白露,罩向吳剛。

一陣奇香入鼻,吳剛呼吸爲(wèi)之一窒,錦袍老者伸手便抓,迅猛無倫,吳剛右手劍仍抵住灰衣蒙面客心窩,左掌迎著抓來手爪,猛然下切。

錦袍老者硬生生撒手後退,驚呼一聲:“小子,你竟然不怕毒!”

吳剛不屑地橫了他一眼,然後看定灰衣蒙面客道:“閣下請交代來歷!”

灰衣蒙面客厲聲道:“辦不到!”

“這可不能由閣下作主!”

“要殺只管下手!”

吳剛爲(wèi)之氣結(jié),強捺住殺機道:“閣下放明白些……”

“小子,你不配對本人說這種話!”

“閣下真的不肯說?”

“不!”

“如此休怨在下心狠手辣了!”

就在此刻——

一條纖纖人影,飛躍而至,厲叫一聲:“你不能傷他!”

聲音入耳,吳剛登時激動欲狂。

“萬邪書生,”驚叫一聲,“世妹!”

來的,正是呂淑嬡,只見她目含怨毒,臉色蒼白,淒厲如鬼。

吳剛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爲(wèi)了救他而把貞操奉獻(xiàn)給“萬邪書生”,這種犧牲,世間難找第二人,這種損失,無法彌補,這種恩情,也無法報償。

“放了他!”

呂淑媛再次開了口。

吳剛片言不發(fā),收劍退後三步。

此刻,即使呂淑媛要他死,他也不會猶豫的,因爲(wèi)他欠她的根本無法補償。

她木然望著吳剛,眼角滾落兩串淚珠。

吳剛激動萬分地道:“媛妹,你不能再離開我!”

呂淑媛淒厲地道:“從今你是你,我是我……”

“媛妹,你怎能……”

“別叫我媛妹,你的媛妹已經(jīng)死了!”

“媛妹……”

“我已不配接受你的愛了……”

“不!”

吳剛歇斯底里地大吼出聲,這簡單的一個字,包含了無盡的情義,愧疚,也表示出無比的堅決。

呂淑媛一咬牙,轉(zhuǎn)向“萬邪書生”曲九風(fēng),怨毒至極地道:“曲九風(fēng),我要食你之肉,喝你之血!”

“萬邪書生”驚悸地向後一退身,故作駭異之狀,顫聲道:“世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呂淑媛道:“狗,禽獸!你根本不是人!”

“萬邪書生”再退,目光向灰衣蒙面客與錦袍老者一瞟,然後轉(zhuǎn)向呂淑媛,陰沉沉地道:“世妹,你知道愚兄我一向是維護(hù)你的,我不願你遭受任何不測!”

這話,吳剛聽得懂,他意存威脅,因爲(wèi)呂淑媛的行爲(wèi)已構(gòu)成叛門之罪。

呂淑媛厲吼一聲:“住口,我現(xiàn)在已無所謂什麼不測了,我只要你這禽獸遭報!”

吳剛冷極地接口道:“媛妹,你等著看,讓我來!”

“萬邪書生”面色慘變……

灰衣蒙面客的目光,逐一掃過衆(zhòng)人,最後停留在呂淑媛面上,寒聲道:“怎麼回事?”

驀地——

一陣悽怨的歌聲,從半空中傳了過來:

別後生死兩茫茫!

情不盡,

意難忘。

曾記仙府燒紅燭,

寒光照靨誓鴛鴦。

所有在場的,全被這詭秘的歌聲驚愣了。

吳剛心內(nèi)大感激動,因爲(wèi)“魔湖公主”曾說過,一旦“龍劍”出現(xiàn),她會來臨處理,現(xiàn)在,她真的來了,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也就在歌聲餘韻中,十餘條人影,鬼魅般出現(xiàn),無聲無息,在外圍圈了一圈。

灰衣蒙面客顯然大感意外,沉聲喝問道:“朋友們何方高人?”

沒有人答腔。

吳剛目光一繞,不由駭然大震,來的一共十二人,十男二女,衣著各異,其中一個青袍老者與一箇中年文士,並不陌生,顯然正是不久前“鐵心太歲”被“武盟”裝棺押運,中途所遇的青年“金剛盟”屬下十二金剛之中的“駿馬洪亮”與“金雞古亦同”,二人見鳳劍而退身,照此看來,這十二人是“十二金剛”無疑了。

“十二金剛”與“魔湖公主”之間,是什麼關(guān)係呢?

歌聲歇了,全場呈一片死寂。

錦袍老者突地驚呼一聲道:“十二金剛!”

中年文士裝束的“金雞古亦同”冷冷道:“閣下還認(rèn)得出區(qū)區(qū)等,真不愧‘妖中之王’的外號!”

錦袍老者嘿嘿一笑道:“朋友,你也不差,歐陽殘很佩服!”

這錦袍老者便是“妖中之王歐陽殘”?

吳剛心中的驚異莫可言宣,那冒歐陽殘之名強迫自己習(xí)藝的白髮老者是誰?他爲(wèi)什麼要那樣做?

那白髮老者看來毫不邪惡,原來他並非真正的“妖中之王”。

難怪呂淑媛指自己的“閻王簪”是假的,“武盟夫人”指出自己武功路線全非歐陽殘一路,而錦袍老者也曾質(zhì)問自己何以冒人之徒……

這困惑人的謎,總算揭開了。

但,那冒充歐陽殘的老人,又成了謎。他爲(wèi)什麼要那樣做,真是爲(wèi)了愛才而如此麼?有些武林人物的行徑,實在不可思議。

難怪那老人三番兩次傳聲,要自己留意錦袍老者,原來他纔是真正的“妖中之王”。老人曾說別誤了他的大事,他屈身“武盟”,是有所爲(wèi)的。

灰衣蒙面怪客突地慄聲道:“索血一劍,原來你是‘金剛盟’屬下弟子……”

吳剛毫不思索地道:“閣下錯了,區(qū)區(qū)並非‘金剛盟’門下!”

“那你是……”

吳剛下意識地瞟了呂淑媛一眼,因爲(wèi)在場的,只呂淑媛一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然後冷冷道:“閣下問了亦屬多餘!”

話聲甫落,暗影中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請朋友交代‘龍劍’來歷!”

這話,是對灰衣蒙面怪客而發(fā),吳剛知道發(fā)話的是“魔湖公主”,他很奇怪,她竟然也離“魔湖”,聽聲口,她並不知道這灰衣蒙面人的來歷。

灰衣蒙面客目中抖露出一片駭芒,驚聲道:“你是誰?”

“歌聲之主!”

“魔湖主人?”

“未始不可!”

“魔湖與‘金剛盟’是何淵源?”

“朋友,要你交代‘龍劍’來歷!”

灰衣蒙面客身軀一顫,道:“否則呢?”

“魔湖公主”道:“沒有否則,朋友非交待不可!”

灰衣蒙面客寒森森地道:“神物無主,有德者居之,本人是無意中獲得的。”

“閣下自認(rèn)有德之人?”

“不敢!”

“無意獲得四個字,作何解釋?”

“這本毋須解釋!”

“本人須求明白解釋!”

“恕區(qū)區(qū)辦不到!”

一條白衣人影,幽然出現(xiàn),不錯,她正是“魔湖公主”,今晚臉上多了一層輕紗。

吳剛拱手爲(wèi)禮,道:“公主別來無恙!”

“魔湖公主”頷了頷首,直逼灰衣蒙面客身前,厲聲道:“閣下先交待‘龍劍’主人的下落!”

灰衣蒙面客陰冷地道:“區(qū)區(qū)不識什麼‘龍劍主人’!”

“那閣下手中‘龍劍’何來?”

“區(qū)區(qū)說過偶然獲得!”

“如何偶然?”

“這是區(qū)區(qū)私事,似無公開的必要……”

“非公開不可!”

“辦不到!”

吳剛本應(yīng)助“魔湖公主”解決此事,但由於呂淑媛的關(guān)係,只好悶聲不響。

灰衣蒙面客突轉(zhuǎn)向呂淑嬡道:“無論什麼事,待離開此地之後再解決!”

呂淑媛沒有應(yīng)聲。

“魔湖公主”突地嬌喝一聲:“帶人!”

“十二金剛”齊齊舉步,向中央涌上……

場面驟呈無比的緊張。

呂淑媛尖叫一聲,撲向吳剛,吳剛不防這一著,雙雙滾倒地面。

“轟!”然一聲巨響,砂石暴卷,煙硝刺鼻,慘號乍起,眼前伸手不見五指。

劇烈的震盪,有如地裂山崩,吳剛被呂淑媛緊緊抱住,驚魂出了竅。

煙散塵止,吳剛推開呂淑媛,站起身來,不由目眥欲裂。

只見地上一個大坑,血腥刺鼻,殘肢斷體四下拋散,慘象不忍卒睹。

灰衣蒙面客等,業(yè)已不知去向。

活著的,一個個灰頭土臉,衣衫不整,狼狽不堪。

“十二金剛”恰恰剩下一半,其中兩人大概傷勢不輕,半坐在地上呻吟。

吳剛目光掃瞄之下,見五丈外一團(tuán)白影,被另幾條人影圍住。他想也不想地彈身撲了過去,一看,不禁連打兩個寒顫。

只見四名少女,圍住“魔湖公主”,“魔湖公主”斜倚在一塊山石上,白裙變成紅裙,面紗已落,那張在吳剛記憶中美逾天仙的玉靨,此刻淒厲如鬼。

吳剛顫聲道:“公主,您受傷了?”

“魔湖公主”擡眼望了吳剛片刻,才慘然啓口道:“我失去了雙腿!”

“啊!”吳剛驚呼一聲,連退了三四步,慄聲道:“公主被炸斷了雙腿!”

“魔湖公主”乏力地閉上了眼,不久,又睜開來,虛弱地道:“十二金剛?cè)绾危俊?

四女之一道:“六死一傷!”

“啊!”

“魔湖公主”臉孔起了扭曲,“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四女忙跪落她身旁,用手扶住,其中之一道:“公主保重玉體,此刻不宜激動!”

“傳我令收屍撤退!”

“是!”

一少女起身奔了過去。

“魔湖公主”目光轉(zhuǎn)向癡立的吳剛,道:“吳少俠,追回‘龍劍’,查出‘龍劍主人’的下落,辦得到麼?”

吳剛斬釘截鐵地道:“在下一定辦到!”

“很好!”

“公主的傷……”

“我死不了,我要活下去等待見‘龍劍主人’一面!”

吳剛?cè)硪活潱溃骸褒垊χ魅耸钦l?”

“我那首歌詞中所指的人!”

“他是誰?”

“你要知道?”

“是的!”

“魔湖公主”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道:“你一定要知道?”

吳剛橫定了心,道:“是的!”

“你先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公主說說看?”

“以前的約言,你必須遵守……”

“公主的意思是要在下不傷對方?”

“正是這句話!”

“在下答應(yīng)!”

“如此聽著,他便是‘無敵美劍客吳雄’!”

吳剛心頭劇顫,慄呼一聲道:“吳雄!”

他萬想不到自己當(dāng)初的猜測,竟成事實,歌聲中的對象,與“龍劍主人”,竟然真的是胞兄吳雄。

那胞兄與她,當(dāng)是夫妻了,她該是自己的嫂嫂……

心念之中,脫口道:“恕在下冒昧,吳雄是公主的……”

“不錯,他是我丈夫。”

吳剛激動萬分,想道出身份,但又隱忍住了,大哥十年前濫造殺孽,殃及無辜,使家門“武林第一堡”慘遭名門派血洗,罪無可逭,自己已打定主意,非殺這忤逆子不可,不表身份,行動可方便些……

突地,一個意念閃過腦海——

記得蔡管家所描述當(dāng)年大哥劍退“金剛盟”挽回武林浩劫,關(guān)鍵在於一美貌少女,而現(xiàn)在,“十二金剛”卻聽她的指揮,莫非她便是當(dāng)年那美貌少女?

據(jù)說,當(dāng)美貌少女現(xiàn)身“公義臺”,與大哥交談數(shù)語,決鬥中止,“金剛盟”宣佈退出江湖,這個謎,十餘年來,一直困惑武林人心。

“公主……”

話未出口,那傳令的少女奔了回來,趨近“魔湖公主”道:“請示公主,死者是否就地掩埋?”

“誰說的?”

“是……是……公主,死難的一共六位,重傷兩位,勉可行動,其餘四位中又有兩位輕傷……” щшш ⊕ttκǎ n ⊕¢ Ο

“屍體必須運回去,照門規(guī)所定之禮安葬!”

“是!”

那少女恭喏一聲,又轉(zhuǎn)身馳去。

“魔湖公主”似疲累不堪,粉腮更見蒼白,嬌喘吁吁。

吳剛下意識地一掃帶血的裙裾,想到她已殘廢了,她失去了雙腿,心中有一種無法以言語形容的感受。

神秘的女子,美人,嫂嫂,她殘廢了,這遭遇多殘酷。

她並非力有不逮,而是傷於暗算。

自己若非被呂淑媛急中相救,滾到地面,也必死無疑了。

這爆炸威力驚人,想必是早埋好的炸藥。

依此而斷,這谷中埋藏的炸藥,當(dāng)不止這一處,可以說是步步危機了。

“公主,在下還有件事不明……”

“魔湖公主”一揮手道:“後會有期,我在湖中候你消息……”

說完,閉上了眼。

吳剛大聲道:“公主,在下立刻去找灰衣蒙面人!”

身形一轉(zhuǎn),與呂淑媛頂頭碰面,他呆住了。

倖存的“金剛”,一女五男,兩男重傷,那女的負(fù)著另一女金剛的屍體,其餘三男,“金雞古亦同”負(fù)了一具,另二人各負(fù)兩具,“駿馬洪亮”也在死難之列。

兩名少女,左右扶抱起“魔湖公主”,一行人狼狽離開。

吳剛目送他們負(fù)死扶傷,消失在暗夜之中,不覺長長嘆了一口氣。

呂淑媛幽幽地道:“剛哥哥,離開此地吧!”

“離開?”

“是的,此地不可久留!”

“爲(wèi)什麼?”

“這裡步步都是死亡陷阱!”

吳剛咬緊牙關(guān),恨無所泄,道:“難道放過他們……”

“另等機會!”

“媛妹,我一時也等不了,我會發(fā)狂!”

“我呢?”

這一反問,使吳剛啞口無言,呂淑媛遭遇之慘,世無其匹,她能忍耐,難道自己不能忍耐?

“剛哥哥,我們先離開此地!”

吳剛對於她,不願有半分拂逆,當(dāng)即道:“好,走吧!”

兩人奔出谷外,到了一個隱僻處所,雙雙停身,相倚而坐。

“媛妹,那蒙面客是什麼人?”

呂淑媛激動地道:“不要問我這個!”

吳剛輕撫她的肩,道:“媛妹,我不能不問!”

“爲(wèi)什麼?”

“我必須追查‘龍劍主人’的下落!”

“你稱那女人做公主?”

“是的,她是‘魔湖公主’!”

“龍劍主人之妻?”

“媛妹在一旁當(dāng)已聽得很清楚了!”

“無敵美劍客吳雄是你什麼人!”

“胞兄!”

“啊!”

“怎麼,媛妹也知道他?”

“不,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聽說有這麼一個人!”

“媛妹,我不敢勉強你,不過,我仍希望知道‘龍劍’如何落入蒙面人之手……”

“我不知道!”

吳剛默然,他明知她言不由衷,但他不忍迫她,她爲(wèi)他所付的犧牲太大了,大到無法報答。

“剛哥哥,我此生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事?”

“無論在何種情況之下,都不要取那灰衣蒙面人的性命!”

“媛妹,不管你提什麼,我都樂意答應(yīng)!”

“你是答應(yīng)了?”

“是的,我答應(yīng)!”

“剛哥哥,我十分感謝你……”

“媛妹怎能說感謝的話,你爲(wèi)我……”

話出口半句,突地頓住了,他不願慘事重提,傷她的心。

呂淑媛幽幽地道:“剛哥哥,如我們能永遠(yuǎn)依偎,該多好……”

聲音中充滿了淒涼的況味。

吳剛托起她的香腮,使臉孔相對,沉凝道:“媛妹,我愛你,永遠(yuǎn)!”

兩粒豆大的淚珠,從呂淑媛蒼白的頭上滾落,她笑了,笑得十分悽然,那不是笑,因爲(wèi)她的心裡在哭泣,她的芳心在滴血。

久之,她纔開啓了顫抖的雙脣,道:“剛哥哥,有你一句話便夠了……”

“媛妹,這並非只是一句話。”

“以前的我,已經(jīng)死了……”

淚水,隨話聲撲簌簌而下。

雖在暗夜,但兩人近在咫尺之內(nèi),一切神態(tài),仍可看得很清楚。

吳剛心頭慘然,顫聲道:“媛妹,不可說這樣的話……”

“我已是敗柳殘花!”

“不,嬡妹,你這樣說,我在世上便無立足之地了!”

“你願愛一個這樣的女子?”

吳剛發(fā)急地大聲喊道:“媛妹,你爲(wèi)何有此遭遇,是爲(wèi)了我,你是聖潔的,比我們初識時更……”

“哈哈哈哈……”

“媛妹,求你,不要笑,你笑碎了我的心。”

“剛哥哥,人死不能復(fù)活,心死了也是一樣!”

吳剛眼眶內(nèi)溢出了淚水,悲聲道:“媛妹,爲(wèi)什麼要對自己如此殘忍?”

“這是命運!”

“不,命運在自己手裡!”

“可是,我已被命運毀了!”

“不!那不是命運,是曲九風(fēng)那廝的獸性造成的,我……”

呂淑媛掙開吳剛的懷抱,站起嬌軀,道:“我要走了!”

“什麼?媛妹要走……”

“我當(dāng)然得走!”

“返回‘武盟’麼?”

“武盟?……我能回去麼?天涯海角,總有容身之所!”

吳剛心內(nèi)慘然,一把抓住呂淑媛的柔腕,激動地道;“媛妹,答應(yīng)我,別說離開的話!”

“太遲了!”

“媛妹,一切只是開始……”

呂淑媛歇斯底里地大叫道:“我不配啊!”

吳剛誠摯萬分地道:“不,媛妹,這句話應(yīng)該我說,我才真的不配……”

呂淑媛望著吳剛慘然一笑,幽悽地道:“你愛我,我愛你,這就夠了!”

“媛妹,忘掉那不幸……”

“忘掉!能忘得了嗎?”

“當(dāng)初你該讓我死,不應(yīng)……”

“我不要你領(lǐng)情!”

吳剛發(fā)急道:“媛妹,我不是那意思,你執(zhí)意如此,我將痛苦至死……”

吳淑媛咬緊牙根,道:“不必!”

“媛妹……”

“你的媛妹業(yè)已死了,保留那回憶吧!”

吳剛另一隻手,抓住她的香肩,淒厲地道:“媛妹,你非迫我下辣手嗎?”

呂淑媛淒冷地橫了吳剛一眼,淡淡地道:“下辣手麼?剛哥哥,我多麼希望死在你的手中,一了百了……”

吳剛痛苦至極地道:“我把你點成殘廢,然後照料你一生,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短短一句話,把他的全部情義,表露無遺,勝過千言萬語。

呂淑媛癡呆地望著他,淚水點點滴滴地滲了出來,她的芳心也在滴血,得愛如此,夫復(fù)何求,這是幸?還是不幸?

一聲冷笑,倏然傳來。

吳剛轉(zhuǎn)頭一看,暗影中,一條幽靈般的人影,出現(xiàn)在兩丈之外。

雖在暗夜,仍可清晰地看出,現(xiàn)身的是一個發(fā)白如銀的錦衣老太婆,兩個眸子,猶如寒星,爍爍發(fā)光,手中拄著一支柺杖。

呂淑媛嬌軀一顫,輕輕地驚呼了一聲,似是十分驚懼。

吳剛心頭一動,道:“來的是誰?”

呂淑媛沒有答腔,掙開了吳剛的手,連退數(shù)步。

吳剛朝前一趨,道:“老前輩何方高人?”

錦衣老太婆哼了一聲道:“你便是什麼‘索血一劍’?”

“正是晚輩!”

“你小子非常張狂?”

這語氣使吳剛頭髮發(fā)火,稱呼立改,道:“尊駕有何見教?”

“取你項上人頭!”

“哈哈哈哈,區(qū)區(qū)人頭在此,尊駕有本領(lǐng)只管取去……”

“你就試試看!”

“慢著!”

“小子還有話要說?”

“尊駕諒非無名之輩,請示來路。”

“我老人家便是‘超生婆婆韋三娘’,小子,你知道之後,便可瞑目了!”

吳剛駭然大震,他記得蔡管家生前會提及過這魔婆,當(dāng)年與“妖中之王”齊名,業(yè)已數(shù)十年不現(xiàn)江湖,傳言早已不在人世,想不到此時此地在此現(xiàn)身。

心念之中,冷冷道:“尊駕出手,該有個名目吧?”

“超生婆婆韋三娘”嘿嘿一笑道:“當(dāng)然!”

“什麼名目?”

驀地——

“超生婆婆”大喝一聲:“丫頭,你敢溜!”

身形一晃……

吳剛出自本能地跟著橫身,拔劍,攻出一招,快,快得不可思議。

“鏗!”然聲中,吳剛手臂一麻,退了一個大步,“超生婆婆”也同時打了一個踉蹌,吳剛駭然,對方柺杖,並非凡物,竟然寶刃無傷。

“超生婆婆”厲聲道:“小子,我老人家把你劈成肉醬!”

吳剛目光掠處,已不見呂淑媛蹤影,不由心中大急,她是怕這老魔婆,還是存心乘機離開自己?他不知該擋住老魔婆,還是去追呂淑媛?

“超生婆婆”雙手舉杖,以泰山壓頂之勢,迎頭砸向吳剛,勢沉力猛。

吳剛咬了咬牙,挾畢生功力,橫劍硬封。

“鏗!”

劍杖交擊,雙方各退了一步。

“小子,我老人家不超脫了你就枉叫‘超生婆婆’!”

“老乞婆,我不劈了你也不叫‘索血一劍’!”

雙方喝話聲中,同時再度出手。

吳剛的“奪化劍法”固然凌厲無匹,但“超生婆婆”的杖法也是詭辣無雙。

又是一聲“鏗!”然巨響,人影再分,吳剛虎口痠麻,“鳳劍”幾乎把握不住,“超生婆婆”的柺杖,也蕩向一邊,雙方竟是勢均力敵。

吳剛內(nèi)心確實震驚,這老魔婆的身手,看來還在“妖中之王”歐陽殘與“灰衣蒙面客”等人之上……

“超生婆婆”倏地後退數(shù)步,曲背聳肩,滿頭白髮,根根倒立起來,那形態(tài),詭異而駭人。

她將要施展什麼絕技?

吳剛心念疾轉(zhuǎn),對方心存歹意,先下手爲(wèi)強,真力一運,揚劍趨身……

就在此刻——

一聲暴喝,震耳傳來:“住手!”

吳剛一窒,止住待發(fā)之勢。

人影隨聲而現(xiàn),赫熬竟是半夜前離去的“忘我和尚”。

“超生婆婆”冷電似的目光,朝“忘我和尚”一掃,沒有吭聲。

“忘我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韋施主健朗猶昔!”

“超生婆婆韋三娘”依然沒有開口,手中柺杖正好拄在一方石板上,業(yè)已沒入半尺之多,吳剛眼角一瞟,爲(wèi)之心頭泛寒。

“忘我和尚”接著又道:“韋施主,收了你那‘陰屍散元功’吧,如果你想盡天年的話!”

“超生婆婆”目露駭然之色,這和尚不但一口道出她的來歷,還說出她武功名稱,顯見並非等閒人物,但她對這和尚卻一無所知,看那髒得連面目都不辨的樣子,不但不起眼,還令人噁心,偏偏又出語驚人,當(dāng)下直起身軀,倒立的白髮,緩緩恢復(fù)原狀,惡聲惡氣地道:“你到底是和尚還是要飯的?”

“忘我和尚”不慍不火道:“阿彌陀佛,貧僧仍佛門弟子!”

“什麼名號?”

“貧僧忘我!”

“忘我?”

“正是!”

“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物。”

“貧僧本就是無名之輩!”

“來此則甚?”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

“救誰?”

“施主!”

“超生婆婆”呆了一呆,突地放聲大笑道:“臭和尚,你敢尋婆婆我的開心,你想升登極樂,算找對了門!”

“阿彌陀佛,施主不信麼?”

“我信,信你找死!”

“施主的‘陰屍散元功’,固能借對方之力,散對方真元,可是有一點施主必然明白,如果碰上業(yè)已練成‘先天正氣’的對手,結(jié)果如何?”

“超生婆婆”大驚失色,怔了半晌,才陰森森地道:“臭和尚,你懂得不少……”

“謬獎了!”

“你想憑空話唬住我麼?”

“並非空話!”

“憑你也練有‘先天正氣’?”

“不是貧僧,是這孩子!”

“他?”

“一點不錯!”

“超生婆婆”目光掃向了默默不語的吳剛,狐疑不已。

吳剛沒有練過“先天罡氣”,但有一點他感覺得到,他先從那冒充“妖中之王歐陽殘”的怪老人習(xí)藝,純屬陰柔路子,而後自參“血衣神功”首載的“少陽神功”,一陰一陽,幾乎使他喪命,最後,兩種冰炭不同的武功,熔化於一爐,在數(shù)次交手的經(jīng)驗裡,本身的確有一種意動而發(fā)的護(hù)身罡氣。

難道那便是“先天罡氣”?

“忘我和尚”怎麼會知道的呢?

他沒有開口,冷冷地回望“超生婆婆”,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那神態(tài),使“超生婆婆”有些莫測高深。

“忘我和尚”側(cè)頭吳剛道;“孩子,你有急事要辦,可以先走一步!”

這話,直說到吳剛心裡,分明是點醒他去追呂淑媛。

吳剛感激無盡地望著“忘我和尚”道:“大師德意,晚輩沒齒難忘!”

“忘我和尚”一揮手道:“快走吧!”

“超生婆婆”冷笑一聲道:“走,沒那麼簡單!”

吳剛雙目一瞪,怒聲道:“老魔婆,你以爲(wèi)我怕你麼?不必張牙舞爪,來,我們之間只有一人離開!”

“忘我和尚”接口道:“韋施主,這筆帳貧僧來結(jié)!”

“超生婆婆”不屑地道:“臭和尚,你算什麼東西?”

“忘我和尚”憤然道:“韋三娘,別出口傷人……”

“傷了你又怎樣?”

“你將自食其果。”

“你配麼?”

“配與不配,一試便知!”說著,轉(zhuǎn)向吳剛道,“孩子,別理她,你儘管走!”

就在此刻——

一個刺耳的聲音道:“要走的話先留下腦袋!”

兩條人影,隨聲而現(xiàn)。

此際,曙色業(yè)已透入林間,天亮了,夜幕已不知在何時撤去。

吳剛目光一掃,登時熱血沸騰,殺機衝頂,來的,赫然是“武盟”太上護(hù)法“妖中之王歐陽殘”與“萬邪書生”曲九風(fēng)師徒。

“忘我和尚”爲(wèi)之一震,以責(zé)備的目光,瞟了吳剛一眼,似乎怪他不早早聽話離開,但吳剛的注意力已完全集中在曲九風(fēng)身上,根本看不到這眼色。

“妖中之王”獰聲道:“忘我禿驢,你竟然敢公開與本盟對抗?”

“忘我和尚”沉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只爭遲早而已!”

“妖中之王”哈哈一笑道:“老夫要你永遠(yuǎn)閉嘴!”

“呀!”

一聲震耳驚呼,破空而起,曲九風(fēng)已被吳剛牢牢扣住。

原來吳剛在恨極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乘曲九風(fēng)注意場中分神之際,把他制住,這一著,出乎衆(zhòng)人意料之外。

如非曲九風(fēng)自恃大援在側(cè),同時太過疏神大意,吳剛想制住他,並非易事,他號稱“萬邪書生”,自非虛妄,論陰謀詭計,吳剛可說望塵莫及,這真所謂是“大意失荊州”了。

“妖中之王”與“超生婆婆”同時大喝一聲:“你敢?”

吳剛置若罔聞,一雙赤紅的眼,直瞪著“萬邪書生”,那神情,似乎集中了天下所有的恨,使人不寒而慄。

“妖中之王”晃身出手……

“砰!”

“忘我和尚”斜裡劈出一掌,把“妖中之王”的身形震得一偏,窒住。

“超生婆婆”沉哼一聲,舉杖橫掃“忘我和尚”。

“忘我和尚”閃電般彈退數(shù)尺,避過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妖中之王”手指吳剛道:“小子,放了他!”

吳剛切齒道:“除非日頭從西邊出來!”

“你敢說不?”

“老妖,我做個報應(yīng)給你看!”

“哇!”

一聲淒厲的慘叫,吳剛換持左手的劍,穿過“萬邪書生”的肩骨,鮮血前後滲出,“萬邪書生”痛得齜牙裂嘴,面呈死灰,起了陣陣痙攣。

“超生婆婆”白髮倒豎,上步趨身,柺杖如靈蛇般點出,吳剛橫身順手一帶,把“萬邪書生”的身軀,迎向來杖,迫得她收招不迭。

“小子,你想把他怎麼樣?”

吳剛怨毒至極地道:“要他一寸一寸,一點一點地死!”

“砰”挾以一聲悶哼,“萬邪書生”忍創(chuàng)出手,一掌劈向吳剛左胸,吳剛一個踉蹌,但沒有鬆手,這一牽動,“萬邪書生”又慘哼出聲。

吳剛抽回“鳳劍”歸入鞘中。

劍出血涌,“萬邪書生”右半邊身,已完全被血浸透。

吳剛出指,點了他的穴道,替他止住血流,這不是吳剛心軟,而是不願對方失血過多而死,他要對方慢慢地死。

呂淑媛受辱的一幕,又呈腦海,使吳剛恨極欲狂。

“妖中之王”與“超生婆婆”投鼠忌器,束手無策。

吳剛伸左手中指,徐徐插入“萬邪書生”創(chuàng)孔之中,“萬邪書生”痛極狂呼:“師父、師母、救救弟子!”

師母,此地除了“超生婆婆”沒有別的女人,那她是“妖中之王”的妻子了,這的確是件武林秘聞,前此,恐怕沒有任何人知道“超生婆婆”與“妖中之王”是一對。

吳剛橫了兩魔一眼,道:“曲九風(fēng),世間已無人能救你了!”

“超生婆婆”厲聲吼道:“小子,你當(dāng)真不放手?”

“當(dāng)然!”

“如果你毀了他,你知道你如何死法?”

“無所謂!”

“妖中之王歐陽殘”氣得面上起了抽搐,可能,這魔王生平第一次爲(wèi)人挾制。

曲九風(fēng)全身劇烈地抖顫,口裡慘哼不止,面孔已痛得變了形。

吳剛咬牙切齒道:“曲九風(fēng),你根本不是人,所以不能以對付人的方式對付你。”

說完,抽出插入創(chuàng)孔的手指,橫掌一切,“嚓!”又是一聲刺耳的慘號,曲九風(fēng)一條右臂,臂骨斷碎,只剩下皮肉相連。

“忘我和尚”高宣了一佛號,道:“孩子,夠了,讓他死吧!”

吳剛恨得發(fā)狂,顫聲道:“大師,死對於他太便宜了,不能償其辜於萬之一。”

“妖中之王”目注“超生婆婆”道:“老不死的,我受不了”

“超生婆婆”老臉抽動了數(shù)下,道:“我也受不了!”

“任這小子猖狂麼?”

“依你說呢?”

“風(fēng)兒算完了,讓他瞑目歸天吧……”

“你的意思是……”

“把這小子活裂了,替風(fēng)兒出這口氣!”

“來吧!”

“超生婆婆”揚杖,“妖中之王”亮掌……

場面充滿了濃重的血腥氣息,如果兩魔同時出手,不計曲九風(fēng)的生死,吳剛的後果,便很難逆料了。

“忘我和尚”厲聲道:“歐陽殘,你恐怕不能如願!”

“超生婆婆”目光一掃“忘我和尚”,獰聲向“妖中之王”道:“先收拾這禿驢!”

就在此刻——

—條人影,飛掠而至,直逼衆(zhòng)人身前。

吳剛目光一掃,不由亡魂大冒,來的,赫然是灰衣蒙面客,他脅下挾著的,竟然是離去不久的呂淑媛。

灰衣蒙面客一掃現(xiàn)場,業(yè)已明白情況。

“妖中之王”大聲向灰衣蒙面客道:“把她給我!”

“給你?”

“不錯,她是禍源!”

“歐陽兄弟的意思是……”

“小徒不能白死!”

灰衣蒙面客目中射出駭人凌芒,沉聲道:“要丫頭陪上一命麼?”

“超生婆婆”接口道:“事逼於此,不得不然!”

吳剛五內(nèi)皆裂,大吼一聲:“誰敢?”

“妖中之王”猙獰畢現(xiàn)道:“此刻不能再效婦人之仁……”

灰衣蒙面客窒了片刻道:“由本人處置此事!”

兩魔互望一眼,不再開口。

灰衣蒙面客放下呂淑媛,用手扣住她的玉腕,厲聲向吳剛道:“索血一劍,放人!”

呂淑媛目光渙散,粉面不復(fù)人形。

吳剛心如刀絞,放了曲九風(fēng),他心有未甘,但又不忍呂淑媛受任何痛苦,不期然地把目光注向呂淑媛。

呂淑媛突地厲聲叫道:“剛哥哥,別放他,我們有緣來生……”

“啪!”

灰衣蒙面客一掌摑向呂淑媛的粉頰,悽哼聲中,呂淑媛血沫紛紛涌出。

吳剛恨得幾乎發(fā)狂,暴聲道:“你敢再碰她一下,我把你挫骨揚灰!”

灰衣蒙面客再次喝道:“索血一劍,放人!”

“不放…”

“你想她死麼?”

呂淑媛淒厲無比道:“我本來早已死了,在此的只是一副皮囊!”

灰衣蒙面客一揚手道:“丫頭,你再開口我劈了你!”

灰衣蒙面客與呂淑媛之間,究竟是什麼關(guān)係?在谷中,她阻止吳剛對他下手,而現(xiàn)在,他挾持了她。

吳剛心念數(shù)轉(zhuǎn)之後,恨恨地道:“你先放了她!”

呂淑媛厲叫一聲道:“你若放了他,我死了也恨你!”

一句話,說明她對“萬邪書生”的恨,超過了死亡的恐怖,她願意死,但不願“萬邪書生”脫出吳剛之手。

“妖中之王”與“超生婆婆”雙雙怒哼了一聲,犀利的目光,直投在灰衣蒙面客矇住的臉上,意思是看他如何處斷。

灰衣蒙面客沉聲道:“索血一劍,放手吧!”

吳剛怒目切齒地向“萬邪書生”道:“曲九風(fēng),你的狗命暫時算保全了,記住,只是暫時!”

“萬邪書生”連哼的力氣都沒有了。

灰衣蒙面客鬆了手,呂淑媛嬌軀晃了兩晃,蹣跚地朝吳剛身前走來……

“媛妹……”

吳剛激情地叫了一聲,放開“萬邪書生”,迎向癡情紅顏呂淑嬡。

“萬邪書生”打了兩個踉蹌,搖擺不穩(wěn)地挪步走向兩魔

“注意!”

“忘我和尚”大喝一聲,吳剛警覺之時,“超生婆婆”的柺杖,業(yè)已如山般當(dāng)頭壓下,勢道驚人,迫得他疾向側(cè)方彈開。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萬邪書生”已到了“妖中之王”身邊,呂淑媛又被灰衣蒙面客抓住手中。

吳剛肝膽皆炸,幾乎氣得昏死過去。

呂淑媛淒厲地叫道:“你後悔了吧!”

吳剛的確是悔恨交進(jìn),然而既成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曲九風(fēng)已脫出掌握,呂淑媛重陷狼爪。

一念之差,勢將演成終生之恨,然而,如之奈何呢?

“超生婆婆”厲喝一聲:“小子,老婆婆要把你剝皮抽筋!”

喝話聲中,惡狠狠地再次出手。

“交給我!”

“忘我和尚”大吼一聲,袍袖交揮,迎了上去。

罡風(fēng)凜冽,杖影如山,頓時打得難解難分。

吳剛“唰!”地拔出“鳳劍”,一步步逼向灰衣蒙面客。

“妖中之王”半聲不吭,抱起重傷的“萬邪書生”,穿林而沒。

灰衣蒙面客點了呂淑媛穴道,換扣左手,右手拔出“龍劍”凝神而待……

“龍劍”,使得吳剛想起失蹤的胞兄“無敵美劍客吳雄”,與失去了雙腿的嫂嫂“魔湖公主”。

這恐怖而血腥的謎,尚未揭曉。

那邊,“忘我和尚”與“超生婆婆”打得昏天黑地,日色無光。

吳剛逼近到灰衣蒙面客身前六尺之處,咬牙切齒道:“放了她!”

灰衣蒙面客嘿嘿一笑道:“辦得到麼?”

吳剛目眥欲裂地道:“如果她有三長兩短,我誓血洗武盟!”

“你?憑你要血洗武盟?哈哈哈哈,未免太不自量了!”

“放是不放?”

“不放!”

“你先前的話是放屁麼?”

“小子,你的命運業(yè)已註定了!”

話聲甫落,無數(shù)人影從四周涌現(xiàn),數(shù)不清到底來了多少高手,當(dāng)先的數(shù)人,吳剛認(rèn)得一半,冶豔婦人“盟主夫人”、“掌令胡大猷”、“三怪”之二的“酆都使者”與“瘋魔女”赫然也在其內(nèi),其餘老少不等,但絕大多數(shù)是“神風(fēng)劍士”與“金劍手”。

灰衣蒙面客目光四下一掃,註定冶豔婦人道:“先把丫頭帶走!”

一震臂,呂淑媛直撲出去……

吳剛暴喝一聲:“不許帶她走!”閃電般撲去,想抓住呂淑媛……

寒光繞眼,“龍劍”已挾風(fēng)雷之勢罩身捲到,他只好揮劍相迎。

“鏘!”

雙方身形一窒。

就這電光石火工夫,呂淑媛已被“盟主夫人”挾住,往人圈外彈去。

吳剛雙目盡赤,怒發(fā)如狂,怒叫一聲,彈身急迫……

劍芒打閃,數(shù)支長劍,阻住去路,吳剛猛揮一劍,去勢不停,“哇!哇!”連聲,在四人栽了下去,他已突出人圍。

“站住!”

寒風(fēng)迫體,“瘋魔女”的蛇頭杖,“酆都使者”的拘魂標(biāo),如剪而至。

吳剛連看都不看,劍出如風(fēng)。

“鏗!鏘!”

兩怪雙雙被震退,但吳剛的氣勢,已被這一照面阻遏。他心急呂淑媛的安危,一滯之後,彈身再起……

“砰!”

“瘋魔女”與“酆都使者”各出一掌,撼山震嶽的勁氣,把吳剛硬生生的追回地面,但他本身罡氣的反震之力,卻也使得兩怪身形齊齊一晃。

灰衣蒙面客業(yè)已逼到身前,冷喝一聲:“索血一劍,該你流血的時候到了!”

吳剛咬緊下脣,瘋狂地攻出一劍,在亡命般的情況下,招式較之平時,還要強勁三分,灰衣蒙面客全力一擋,竟被震得踉蹌而退……

“酆都使者”與“瘋魔女”乘隙而進(jìn)。

灰衣蒙面客挺劍又上。

這一來,成了三對一之勢,以一人而擋三個不世出的高手,在當(dāng)今武林中,恐怕絕無僅有。

吳剛自知追回呂淑媛已屬無望,沉下氣來與對方力拼。

劍氣勁風(fēng)絞扭涌蕩,數(shù)丈之內(nèi),一般高手無法立足。

另一邊,“忘我和尚”與“超生婆婆”猶作殊死之鬥,態(tài)勢令人怵目驚心。

吳剛已呈瘋狂狀態(tài),反覆施展那一招“奪化劍法”,大有氣吞河嶽之概。

“哇!”

一聲慘號,震驚全場,“瘋魔女”被一劍削去半邊腦袋,屍身撞出三丈之外,才僕了下去,手中的蛇頭杖齊根沒入土中。

看得所有在場的高手,膽顫心寒。

“呀!”

厲吼聲中,灰衣蒙面客的劍尖,穿過吳剛的左肩,登時血流如注。

吳剛咬住牙沒有哼出聲,手中劍式更加凌厲了。

這種打法,百分之百是在拚命。

“哇!”

慄吼與慘嗥再起,“酆都使者”殭屍般的身形,筆直地栽了下去。

吳剛劍發(fā)如狂,迫得灰衣蒙面客毫無還手之力,連連倒退不迭。

“呀!”

慄吼與悶哼俱起,灰衣蒙面客左胸冒出血泉……

兩名“金劍手”與另兩名黑衣老者,同時撲入戰(zhàn)圈。

情況再變,吳剛以一對五。

四名新加入戰(zhàn)圈的,身手雖不及兩怪之高,但吳剛在忘命猛打之後,內(nèi)元已耗去不少,而灰衣蒙面客的劍術(shù),詭辣萬端,僅僅遜於“奪化劍法”,是以吳剛已感到情況漸呈不佳。

他此刻已完全顧及不到“忘我和尚”那邊的狀況。

如果對方以車輪戰(zhàn)法不斷攻擊,如果實在不堪設(shè)想,吳剛功力再高,人的體力終是有其極限的。

如果,他要突圍而走,並不困難,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哇!哇!”

兩名“金劍手”栽了下去。

但,隨即又有兩名補充上來。

濃烈的殺機,使人爲(wèi)之窒息,血光,劍影,緊隨著死亡。

酷烈的場面在持續(xù)。

半個時辰之後,場中積屍已連二十具,而吳剛與灰衣蒙面客,已雙雙成了血人,誰也不知道到底捱了對手多少劍。

瘋狂中的麻木,生命逐一幻滅,每一寸土,都是猩紅的。

能出手的,都躺下去了。

萬事都會有個結(jié)束的,場中,只剩下兩個血人,兩條搖搖欲倒的影子。

雖然四周“武盟”弟子,仍在百入之上,但都是二三流的角色,沒有資格也不敢入場。

雙方喘息如牛,招式由緩慢失勁,而久久才交一合。

雙方都成了強弩之末。

“鏘!”

劍身交擊,雙方同一動作,旋,扭,於是劍身互相平貼。

“龍鳳雙劍”相交在一塊了,然而情況與氣氛卻全不是那回事。

雙方各逞殘力,巴望在這最後一手中,毀去對方。

火爆的場面靜止了,兩條浴血的人影,被劍連住,日影下,成了一座怪樣的拱橋。

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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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生婆婆”雙手拄杖,在喘息、顫抖,像一個龍鍾的普通老嫗,似乎連移動一步的力量也沒有了,織錦的衣衫上,平添了許多刺目的猩紅花朵,那是血。

“忘我和尚”既髒且破的僧袍,鮮血被襯成了黑色。

他被兩名黑衣劍手左右執(zhí)住,溫馴得像一頭重傷的老羊,但他身前,也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多具屍體。

看來,“超生婆婆”贏了他,所付的代價相當(dāng)高。

“呀!”

暴喝劃破死寂的空氣,“龍鳳雙劍”分開了,但兩條人影卻踉蹌倒退,七八步之後,雙雙跌坐在地。

“你們上!”

灰衣蒙面客吃力地下了命令。

立即有十多名“武盟”弟子,涌向吳剛。

死亡的威脅,加上不甘受戮的一股怨氣,支持著本已力竭的吳剛,陡地立起身來,手中劍劃了出去。

他雖然力竭精疲,全身是傷,但“奪化劍法”豈同等閒,對這些二三流角色而言,只消發(fā)揮一成功力,便已相當(dāng)驚人。

慘號!

折劍!

仆倒!

諸聲齊作,地上多了七具屍體,兩名重傷連同其餘的,呆住了。

吳剛一劍揮出,人也搖搖欲倒,他以劍拄地,支住身形,殷紅的血從口角中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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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三章 大悲活佛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三章 大悲活佛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三章 大悲活佛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二章 煙籠芍藥
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三章 大悲活佛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三章 大悲活佛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五章 客棧殺機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一章 龍飛鳳舞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二章 煙籠芍藥第四章 花靈留香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十一章 恨海情天第三章 大悲活佛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七章 以牙還牙第六章 邪退魔消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九章 武林盟主第十章 孤劍殘紅第八章 灰衣朋友第二章 煙籠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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