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很早就死了。”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雷般在呂志明頭腦中炸響。他一定是戳到她的傷心事了，甚至不敢追問她的父親怎麼樣了，他只覺得現在的嫣兒很難過。他忍不住伸手想將她攬入懷裡，卻被她一把掙開。

“呂先生不必同情和可憐我。”她的語氣竟然是如此決絕。

“嫣兒我……”呂志明說道，“我沒有……”

他只是想給她溫暖的安慰，可是她卻像一隻刺蝟一樣推開了他。

“嫣兒只是在這裡向呂先生道謝一聲，以往你在歌舞廳給嫣兒的小費，老闆娘全都轉交給我了，多謝。”她的語氣很平靜，很客氣，很禮貌，甚至……很生疏，這讓呂志明有些失落。嫣兒接著說道：“我們回去吧。茜兒和夢煙還在屋裡，我們不要走太遠。”

往回走的那一剎那，呂志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嫣兒。”

“嗯？”嫣兒應道。

呂志明的音量卻放低，說道：“你和茜兒……明天要搬到哪裡去？”

嫣兒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眼底有著些許悲傷：“呂先生這麼關心嫣兒，真是有些不甚榮幸。”她說著說著，聲音也越來越小：“倘若你我之間沒有那重重障礙，或許我們之間便不會如此。但那些障礙，又豈是我們說要跨越就能跨越的？命該如此。”

“什麼？”呂志明一時沒聽清嫣兒的話，於是問道，“你剛剛講了什麼？我後面……沒聽清……”

嫣兒卻是露出笑容：“沒有呢。我是說，我和茜兒明天要搬到很遠的地方，至少……不在上海了。”

“哦，這樣啊。”呂志明的聲音變得沙啞。

“我們回去吧。”嫣兒再一次說道。

呂志明只好點點頭。

他們便走回到了那間茅草屋。

屋裡很安靜，李夢煙見他們回來，便說道：“茜兒太累了，我把她哄睡了。”

嫣兒點點頭，便走過去替茜兒理了理被子。

“謝謝你們來看茜兒。”嫣兒輕聲說道。

李夢煙看著牀上熟睡的茜兒，低聲說道：“言重了嫣兒姐，你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真的捨不得你們。”說著，李夢煙走上前，擁抱住嫣兒。

嫣兒笑著撫了撫李夢煙的背，說道：“不要掛念。”

“嫣兒姐，記得信件聯繫。”李夢煙有些哽咽。

嫣兒點點頭。

從嫣兒家出來的時候，李夢煙輕聲對呂志明說道：“對了，你和嫣兒姐出去的那段時間怎麼樣？有沒有碰撞出愛的火花？嫣兒姐有沒有爲你停留猶豫遲疑？”

“……”呂志明無語。

李夢煙見他有些難看的表情，說道：“看來是沒有成啊。浪費了我給你們創造的大好機會啊。”

“現在什麼都晚了。”呂志明擡起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

“嗯？”李夢煙應道，盯著黑暗中他的側臉輪廓。

呂志明轉而看向她，儘管只能看見隱隱約約的輪廓，可是兩個人還是安靜地對視著。不一會兒，李夢煙聽見他無比失落的聲音：“她還是要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