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只算過兩次命。第一次,初中畢業,一個算命先生跑到我家,說要給我算命,相信迷信的母親,就給了一些小錢,讓他幫我算一卦。當時我坐在搖椅上,來回搖晃,非常愜意,然後算命的說,這個孩子,以後會是一個高官,而且不喜歡吃大魚大肉,後面的挑逗虛榮心的話我再也沒聽了。反正就是把你吹得天花亂墜,上了高中後,卻活的一塌糊塗。後來回想起來,真他媽想揍他。第二次,是在退學以後,爺爺帶我去算的命,算命先生說,23歲之前,功名難成,我當時以爲23歲之後,可能會轉運,可是23歲以後我卻住在精神病院。從此以後,我發誓,再也不去算命。
相信有神明的存在,有些時候,並不是愚昧無知,而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誕生的一種信仰。
這一天,母親休假。她突然提議,說,小仔,要不我兩去步行街玩一玩。我心想,去步行街幹嘛?買衣服?可是母親很節省。我也沒問母親要幹些什麼?於是,就答應了。
到了步行街,我才發現,原來母親是帶我來算命的。我有些反感,可是這是平凡的母親在治不好我病的情況下,唯一的信仰。看著她老人家認真的眼神,我無語。
算命先生問了我媽好多關於我的事情,然後跟我媽瞎扯,說我出生的日期不好,云云。至於理由,我聽的一頭霧水,找不到邏輯。最後,先生告訴我媽,今年過年。要避星宿,也就是過年晚上12點,準時睡覺,到第二天十二點後才能出房門。
由算命我想到了我們的信仰,比如說《明朝那些事兒》裡面有一句話,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也就是說,在封建社會,迷信是想當重要的一種東西。可以束縛人的思想,便於統治,或者說,利用其推翻一個王朝。古時候,人們特別相信迷信,這並不一定愚昧,在科技不發達的情況下,想安定就得有神明的保佑,這就是所謂的希望。沒有這個一隻眼的石人,人民就不會團結,就不會有膽量,那麼就沒有辦法推翻元的統治。石人就是信仰,就是力量,封建社會就吃一套,沒辦法。
算命先生有一種神秘色彩,這是母親希望的來源,也就是所謂的信仰。所以我猜,母親下一步可能是求神拜佛。
歲月荏苒,又要過年,這個城市每個人各懷心事,在勞累奔波中,又添了一段年紀。
過年回老家,走進村莊,就有村民很熱情的問我,小仔,你在合肥混的不錯吧?我在心裡苦笑了一下,說,還好,謝謝伯伯關心。一路走回家,不知多少村民問了類似的話,而我卻不得不撒謊。
在老家呆了大約一週,終於過年了,好開心啊。
這個除夕夜,我沒有出去找童年的小夥伴,而是在家和姐一起看跨年演唱會,看到十二點,準時到樓上我的私人房間睡覺,也就是避星宿。除夕夜十二點,根本就睡不著,不斷傳來鞭炮聲和煙花聲,而我坐在窗前,百無聊賴的望向窗外,看著夜空,好多好多的星星,圍繞著朦朧的月亮。天上的星星,也有好多早就死滅了,今晚的星星,明晚不一定能看得見,它們以光的速度在消失。
避星宿真的很無聊,不能見人。於是,我只有欣賞夜景。一邊欣賞一邊回憶,回憶童年時光,不禁唏噓,人越成長越孤單,於是,揮筆寫下《童年》——
紙飛機飛到了哪裡
寫下夢想的紙船 沉沒在哪裡
夜空佈滿繁星 而我是數星星的孩子
星星像火柴 夜 燒起來
秋風吹肥了螃蟹 而我打上了領帶
秋風黃了麥田 而我丟失了童年
這個夏天 村莊向晚
紅蜻蜓依舊在飛,而童年
換了幾代人
寫完《童年》,我在戀戀不捨的思緒下,悄然入眠,願今夜有夢,穿越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