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凌手中的摺扇一擡,直飛向自己的銀盃便被打落在腳下,只見他臉上依然掛著溫潤的笑意,在明滅的燭火中看來卻如面具一般虛假,薄脣微微開合,道:“七皇弟應(yīng)當(dāng)知道本王的來意。”
公冶墨冷寂的視線從地上的銀盃緩緩移到公冶凌身後,又對上公冶凌的視線,冷寂的聲音道:“凌皇兄覺得本王應(yīng)該知道什麼?”
公冶凌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身邊的侍衛(wèi),那侍衛(wèi)會意,便將手中的幾把龍鱗短劍一齊扔在公冶墨腳邊的地上,公冶凌道:“七皇弟是不是應(yīng)該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夜雪清冷的鳳眸微微斂了斂,脣角一勾,道:“原來是因爲(wèi)這個,臣妾閒來無事,做著玩的,”眉梢微微一挑,又道,“怎麼……凌王爺也有興趣?”
公冶凌的視線轉(zhuǎn)向夜雪時,微微暗了暗,溫潤的聲音卻還是說道:“這麼說來,短劍中的密詔也是雪兒仿造的了?雪兒可知道仿造密詔該當(dāng)何罪?”
夜雪輕輕抿了一口銀盃中的美酒,清冷的聲音不經(jīng)意道:“凌王爺怎麼知道這密詔是仿造的,而不是真的?”
公冶凌將雙手負(fù)在身後,溫潤的聲音不疾不徐道:“雪兒以爲(wèi)假的龍鱗短劍中會有真的密詔麼?”
夜雪扶著公冶墨的手,優(yōu)雅的站起身,緩步走到被侍衛(wèi)扔在地上的短劍旁邊,俯身撿起一方金絲娟,打開來,念道:“朕大去後,赦立八王公冶洌爲(wèi)新皇,卿左丞相劉宇晉升爲(wèi)右丞相,總掌朝政,蕭別離昇天下兵馬大元帥,執(zhí)半月紋章,如有違此詔書者,你二人上可殺王,下可斬臣,望卿等勿必助新皇肅清宇宙,平定乾坤。”
夜雪清冷的脣角緩緩勾起,隨手將手中的金絲娟扔在地上,淡然道:“凌王爺以爲(wèi),這密詔的內(nèi)容不是皇上的意願?”
“大膽墨王妃!”又一個聲音傳來,只見一身金蟒袍的公冶溪帶著屬下頗有氣勢的邁進(jìn)了梧桐院,平日的雋秀儒雅全都湮滅在他太子的裝扮之後,只聽他頗具威嚴(yán)的聲音又道,“墨王妃,你竟敢私造龍鱗短劍,僞造我大照皇帝詔書,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罪?”
夜雪靜靜的看著公冶溪走到近前,清冷的鳳眸深沉淡漠,不見半點驚慌,粉脣微微開合,道:“好大的罪,不過……太子殿下以爲(wèi)我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動機是什麼?”
不待公冶溪回答,清冷的聲音又道:“那左丞相劉宇我可是見都沒見過,與公冶洌,也不過是宴會有過幾面之緣,若說爲(wèi)了蕭別離,那更是可笑,試問月照城內(nèi),誰不知道是我逼迫他休了我的孃親,我跟蕭家,早沒了情分,那麼太子殿下以爲(wèi),我造了龍鱗短劍,又放進(jìn)去這種對我沒有半點好處的詔書,是爲(wèi)了什麼呢?”
公冶溪的眼瞳突然一暗,眉梢略有些不自然的挑了挑,道:“爲(wèi)了什麼,本王也想知道你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公冶凌上前一步,向公冶溪行了禮,溫潤的聲音道:“太子殿下,凌以爲(wèi),墨王妃此舉是爲(wèi)了擾亂朝綱。”
“凌皇兄說的對,墨王妃用心險惡,還請?zhí)拥钕旅鞑臁!彪S著話音的落下,梧桐院的正門又走進(jìn)來一人,燈火閃耀下,他明亮的雙眸閃爍著近似野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