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微微怔了怔,淡淡道:“我並不擅權(quán)術(shù),這些都是青羽告訴我的,她常說,人心最複雜,而她,最喜歡的,便是揣測人心。”
“青羽?”公冶墨挑了挑眉,冷寂的赤眸暗了暗。
夜雪脣角微微勾了勾,道:“她是我的師姐,修習(xí)的是權(quán)謀之術(shù)。”
“原來如此?!惫蹦珜⑸碜右锌吭谲涢降姆霰凵?,斂了斂眸,冷寂的聲音才含了笑意道:“你只是經(jīng)她點(diǎn)撥便有這種謀略,由此可見,她本身一定是個(gè)非常了不起的人?!?
夜雪搖了搖頭,淡淡道:“不,權(quán)謀在於悟?!?
公冶墨從夜雪身後環(huán)住她的腰,沉冷的聲音道:“如果可以,本王真相帶你遠(yuǎn)離這些?!?
夜雪倚靠著公冶墨的身體,清冷的脣角勾了勾,淡淡道:“你若想留,我便爲(wèi)你籌謀一切,你若想走,我也只求與你從此海闊天空?!?
公冶墨收緊了雙臂,下頜輕輕磨蹭著夜雪頭頂?shù)能洶l(fā),輕聲道:“夜兒,他們開始行動了,今晚,會有一場好戲看?!?
“咳嗯!”
就在兩人抱在一起親暱的時(shí)候,花窗外突然傳來一聲乾咳,公冶墨稍微放鬆了一點(diǎn)抱著夜雪的手臂,冷寂的視線掃了窗外一眼,沉冷的聲音道:“本王還以爲(wèi)你再不敢來梧桐院了?!?
夜雪擡手理了理鬢角微亂的髮絲,清冷的聲音道:“染痕,有件事,我想請你去辦。”
樂正染痕不羈的眸子微微一怔,脣角玩世不恭的笑容略僵了僵,道:“沒問題,只要是小雪兒的吩咐,染痕莫不從命?!?
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挑了挑,道:“你可要記住這句話。”
暗夜冷寂,皓月清輝。
梧桐院,銀桂樹下,公冶墨著了一身墨緞家常服,身上披了件墨貂裘,長髮隨意披落在肩頭,顯得既舒適又優(yōu)雅,軟化了他身上一貫的蕭殺。
而靠在他懷裡的夜雪,則穿了一身白緞銀線繡牡丹的廣袖深衣,梳了邀月髻,戴了東海明珠,嫩蔥般的指端擎著一隻高腳雕銀盃,緩緩舉到桃花瓣般的脣畔,輕輕抿了抿,便隨手放在一旁的矮幾上,只見她粉脣微啓,發(fā)出清冷卻讓人百聽不厭的聲音,淡淡道:“你猜,第一個(gè)來這裡的,會是誰呢?”
公冶墨拿起矮幾上的銀壺,優(yōu)雅的將夜雪的杯子斟滿,神情專注而認(rèn)真,沉冷的聲音道:“凌皇兄一向靈敏,但太子也不遑多讓,再加上……”輕輕一笑,又把問題丟給夜雪,道:“夜兒以爲(wèi)呢?”
夜雪將斟滿酒的銀盃拿起來,微微仰頭看著公冶墨,清冷的鳳眸映著天上的皓月,道:“我猜……會是……”
“雪兒以爲(wèi)會是誰呢?”一個(gè)溫潤的聲音突然傳來,可那聲音雖如玉般悅耳,卻也帶著夜的冷漠。
夜雪的脣角緩緩揚(yáng)了起來,清冷的鳳眸轉(zhuǎn)向梧桐院打開的正門,緩緩道:“凌王爺深夜駕臨寒舍,於理不合呢,莫不是今晚夜色***,讓王爺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公冶墨將身子靠在木榻的扶臂上,拿起矮幾上的另一隻銀盃,冷寂的聲音道:“凌皇兄深夜駕臨,是不是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本王不知道,但擾了我們夫妻賞月的雅興,卻是真的,應(yīng)當(dāng)自罰一杯。”
公冶墨說著,只見銀光一閃,手中的銀盃便向著公冶凌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