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見蕭別離眸中閃過一絲複雜，鳳眸一轉(zhuǎn)，又道：“權(quán)利的確誘人，但天倫之樂也是人間一大快事，你若放下爭名逐利，我與孃親定會伴你左右，直至終老。”頓了頓，又道，“我雖爲(wèi)女子，卻也自信能顧好你們的生活起居，必不會讓你們受任何委屈。”

江氏聽夜雪說出這番話，心裡不免一陣歡喜，便不再那麼拘謹，上前扶住蕭別離的手臂，溫婉的聲音道：“將軍……請您三思……”

蕭別離沉默不語，也不知是在考慮還是在猜測，好一會，低沉的聲音才發(fā)出一聲不屑，道：“本帥不信你有這份孝心。”

夜雪一怔，腦海中浮現(xiàn)出蕭夜雪年幼時，在蕭別離面前承歡膝下的畫面，心中不免詫異，蕭別離是蕭夜雪的父親，可是自己卻從未將他看做是父親，他雖打算利用自己，自己卻也沒有手下留情。

不覺嘆了口氣，清冷的聲音含了無奈，道：“這其中的無奈，將軍……爹爹……應(yīng)該最是明瞭。”

蕭別離沒有想到夜雪還能開口叫他爹爹，想到自己對這個女兒的所作所爲(wèi)，不免也有些慚愧，於是便也放下了一些，道：“你費盡心思幫助墨王，如今他即將登上皇位，難道，你甘心就這樣離去？”

“有什麼不甘心呢？”夜雪脣角勾起一絲淡漠，道，“我只要安安靜靜過日子就好，那至高無上的位子，非我所求。”

蕭別離轉(zhuǎn)身，背對著夜雪與江氏，將雙手負在身後，沉默了一會，道：“爲(wèi)父不惜放棄一切，執(zhí)著的，不過一個誓約，只要這誓約實現(xiàn)，生死榮辱都不重要。”

“誓約？”夜雪疑惑。

蕭別離身爲(wèi)一員武將，卻將武將所尊崇的一切葬送在權(quán)利爭奪之中，甚至利用自己的女兒，冷落自己的妻子，甚至背棄自己的家族，竟只是爲(wèi)了一個誓約？

江氏卻沒有顯出絲毫驚訝，美眸閃過淡淡的哀傷與無奈，她輕輕嘆了口氣，道：“是葉蘊，葉大小姐，將軍是爲(wèi)了和她的那個約定，是麼？”

“葉蘊？”夜雪鳳眸帶著疑問，直視江氏。

江氏看了蕭別離的背影一眼，見他只是沉默，深深嘆了口氣，輕聲道：“別人稱呼她爲(wèi)淑妃，是洌王的母妃。”

“淑妃？”夜雪記得這個淑妃，清冷的聲音道：“那個與麗妃一樣受寵，擁有五彩遊凰赤金步搖的妃子……她與爹爹……”

江氏美眸中顯出迷茫的懷念，溫婉的聲音輕輕道：“賢良淑德，這是皇室封妃的名號，品級在貴妃之下，位及三品，而麗、馨這些封號，卻是要略低一些。”

夜雪不明白江氏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便靜默不語，只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江氏果然又道：“當(dāng)年麗妃與馨妃盛寵看似在淑妃之上，其實，卻是先皇保護淑妃的幌子，後宮衆(zhòng)多妃子，先皇愛的只有淑妃一人，這件事，後宮衆(zhòng)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