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涌起的想法，讓應小川片刻都坐不住，連夜就去了半山腰。
要說值錢拍賣的古董，他就一樣，就是前些日子在古玩市場淘來的大水缸。
那水缸現在被他用作給小強當容身的容器，就是希望小強有朝一日能獲得靈性。
若是當做拍賣品賣出去……
拍賣會上的都是些人精，定有人能認出這水缸價值不菲，可一旦賣出去也就意味著小強沒有了絕佳的容器。
月光底下，應小川站在水缸前，陷入兩難的境地。
火熱興奮的心情也像被人兜頭澆下一頭冷水，剎時一片冰冷。
“咦，老大，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一樓的燈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紅中開門走出來看到院子裡水缸旁邊長吁短嘆的應小川。
應小川回頭看向紅中，大抵也是心中苦悶無處訴說的緣故，他竟萌生跟一隻老鼠暢聊的想法。
“我愁呢。”
“愁？愁啥？”紅中跳下一階臺階，坐下來，雙手拖在腮幫子上，仰頭看向應小川。
應小川手搭在水缸邊緣，長嘆一聲：“我想要去參加拍賣會，但是手頭上沒有東西能拿出來拍賣。”
紅中道：“你是想拿水缸去拍賣嗎？”
“嗯……”
“我覺得不妥。”
“哪裡不妥？”
紅中說道：“這水缸有性靈，不是普通的古物，賣多少錢都虧。”
“有理。”
一人一鼠對視著，認同的點點頭。
“可是。”頓了頓，應小川又道：“拿不出東西，我就沒辦法去參加拍賣會了。”
“誰說的！我有辦法！”紅中道：“拍賣會對拍賣物件有什麼要求嗎？”
“當然不是什麼都能拿去的，起碼得是個古董，起碼這古董得有價值。”
紅中略一思忖，而後緩緩道：“我跟發財生在宋朝，白板跟清一色生在明朝。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我們的年紀應該稱得上古董了。”
“那能一樣嗎？你們又不是物件。”
“可我們是有靈性的。”
應小川詫異，“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讓我拍賣你們吧？”
紅中奸詐一笑，“白板平時在家裡除了吃喝就是聒噪，我早就想讓它有所作爲了。”
“你詳說說。”
“你拿白板當拍賣物去拍賣，拍賣的時候再將它買回來不就成了嗎？”
“拍賣會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萬一有人看上白板了，我的錢肯定不夠買他。”
“所以才更要白板出馬了，我們之中只有白板不受行動控制，到時候它再自己飛回來不就成了嗎？”
“有理。”
“我去叫白板。”紅中呲溜從地上站起，衝進屋內，不稍會兒他又從屋裡出來了，身後跟著飛出來的白板。
紅中邀功似得跑到應小川跟前，說道：“老大，我跟白板商量過了，白板願意出馬。”
白板拍著翅膀飛到應小川的肩膀上停下來，掐著尖尖的嗓子道：“心甘情願爲老大獻身。”
應小川憐惜的摸了摸白板身上的羽毛，“白板，你放心吧，老大一定守衛好你的貞操。”
……
應小川在半山腰住了一晚。
當晚他躺在四妖鋪的暖烘烘的大牀上，將拍賣鑑定書投遞了出去。
……
一大清早。
院子裡就熱鬧了起來。
紅中在池塘裡撈魚，白板跟清一色在打掃房間跟院子。應小川聽著這些雜音翻了個身，還想繼續懶一會兒，房門忽然砰地一聲被一股大力推開。
發財繫著圍巾走進來，“老大，早飯準備好了，吃……哇哦……”她的眼角倏然一亮，眼神緊緊盯著應小川大方袒露出來的肚子上，“老大你竟然有腹肌誒！還是一整塊的！”
應小川表情一垮，迅速地套上一件T血衫，掩住肚肉，一臉冷靜，“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發財眨巴了下大眼睛，“我敲門了呀，剛纔那麼大的一聲你沒聽到嗎？”
敢情那聲砸門就是敲門了？
應小川懶得跟她計較，昨晚睡覺的時候他怕熱就脫了上衣但沒脫有下半身的衣服，所以套了件T血就直接掀開被褥站起來了。
“你做早飯了？”他看向發財，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發財點頭。
“那行吧，正好肚子餓了。”
應小川讓發財先下去，然後去了衛生間倒騰。
破破爛爛的雙層樓房在四妖的佈置之下已經變化許多。
除了他住的那間沒有太大的改變之外，四妖的房間每間都佈置的有點意思。
紅中跟清一色住在一樓。
紅中的房間裡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應小川在門口看了一眼就沒有進去的想法了。
清一色的房間佈置的很雅緻，牀鋪跟傢俱都是用樹葉編織起來的，看起來就像個原始叢林。
發財住的那間也進不去人，全都是蜘蛛網，晚上發財睡覺會變回原形趴在那些蛛網上。
白板的房間最乾淨也最空曠，因爲裡邊啥也沒有。
哦，還有那隻撈上來的王八。王八被髮財安置在了一樓的浴室裡，每天中午太陽最好的時候它就會爬進院子跟發財一塊兒曬太陽。
洗漱完下樓，走進客廳裡。
客廳的正中央擺著一張長餐桌，旁邊擺著五張圓凳子，這些桌椅都是紅中砍來山裡的樹花了一天功夫做的。
沒有上油漆，桌子用刀磨的有棱有角，坐下就能聞到撲面而來的樹木清香。
餐桌上擺著發財做的早餐。
兩大盤稀奇古怪的蟲蟻，一大盤各種野生的菜，一大碗燉的酥爛的雞肉，跟兩條大鯽魚。
妖吃的跟人吃的都被清楚地區分出來了，並且這頓飯看起來很惹人食慾。
只不過一大早就吃的這麼豐盛就不怕一整天消化不良嗎？
發財站在門口，喊了句：“開飯了。”
院子裡三隻妖就跟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似得飛快衝進來，一妖佔一個位置坐定。
發財儼然是位發號施令的女王，只見她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好了，吃吧。”
其餘三妖方纔動筷。
這幾隻妖雖平時行爲魯莽，吃起飯來卻都是規規矩矩，斯斯文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