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輕聲回道：“我明白了。”
說完，就退了下去。
鐵面英雄在原地踱步了會兒，像是在尋思什麼壞主意，沒多久，他就出去了，下令衆人毀掉大本營。
但是，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跟下屬的對話，已經原原本本的被監控結界記錄下來了。
視頻界面一黑，畫面終止。
直到這會兒，衆人才恍然大悟，原來，蝴蝶門跟它幕後的組織，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應小川沉聲道：“蝴蝶門想讓妖怪跟修煉者自相殘殺，這個做法，就相當於，當初我們利用蝴蝶門去對付金獅門。”
“激起妖怪跟修行者的矛盾，對他們而言，究竟有什麼好處？”陸弋陽百思不得其解。
應小川也緩緩地搖了搖頭。
“但是，有一點，你們發現沒有。”李冕開口。
“什麼？”
李冕看著應小川，一字一頓的說道：“從頭到尾，鐵面英雄的語氣，提到天庭地府的實話，他甚至帶了點不屑。”
一句話出。
所有人、妖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個可怕卻又找不出跡象的可能從腦中一躍而出，越擴越大，最後變成一團亂麻。
應小川緩緩道：“蝴蝶門背景之大，遠超我之前想象，也許，我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瞭解過這個門派。”
“我相信邪不勝正。”敖翎低聲道。
應小川越過人羣，看向她。
敖翎也在看著他，臉上淡淡的笑容：“這句話是你說的。”
他心裡微微掀起的那點波瀾莫名平歇了。
平靜下來，應小川說道：“事到如今，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他語氣篤定的說道：“是到了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太好了！”李冕一拳砸在桌子上。
馬亮也跳上桌子，興奮的說道：“老子總算憋出頭來了，你說，怎麼反擊？我們也要打的那羣孫子屁滾尿流！”
“第一步，輿論造勢。”應小川道：“現在，人們對我們印象非常糟糕。這個時候，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改變我們在他們心裡，那種糟糕的形象。”
馬亮蹲在桌子上，說道：“繼續斬妖除魔？”
應小川搖頭。
王策道：“那就是當救世英雄，救受難的民衆於水火。”
應小川再度搖頭。
“那我們還能做什麼？”
“拍視頻。”
“拍視頻？”衆人、妖詫異了。
“不錯，我們拍攝短片，通過自己的方式告訴人們，很多的妖怪，它們並不可怕，甚至，很多妖怪，比人類還要善良。”
應小川一字一頓道：“這一回，我們要觀察妖怪的生活，記錄它們的日常，把最真實的一面，放給觀衆，這部短片的名字我也已經想好了，就叫做《萬妖在人間》。”
敖翎問道：“那怎麼分工？”
應小川道：“敖翎李冕、紅中四個，就由你們分成兩個小組行動。”
“我們四個認識很多的妖怪，倒是可以去拍攝他們。”紅中尋思著說道。
“對，雖然我們也是妖怪，但是拍攝自己沒什麼說服力，要拍就去拍所有的妖怪。”發財也拍上了大腿。
“他們已經有思路了，那你們呢？”應小川看向敖翎跟李冕。
李冕眨了下眼睛，敖翎笑道：“我已經有想法了，也知道該去哪兒收取素材了。至於李冕哥哥嘛，我估計他對妖怪了解的不多，就負責幫我拍攝好了。”
“沒問題。”李冕一口應下。
敖翎站起身道：“既然要去收集素材，那就事不宜遲了，我們馬上就出發。”
李冕也趕緊站了起來。
應小川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三天。”
“那我們也三天吧。”紅中站起身道：“我們也出發了。”
“嗯，行。”應小川點點頭，鄭重的看著他們，說道：“我就在這裡，等你們的消息。”
……
事實上。
並沒有三天的時間。
敖翎在離開的當天晚上，就傳給應小川一個視頻。不，與其說，這是視頻，不如說，這是萬妖在數千年的積澱下累積而成的回憶精華。
打開視頻的那一剎那，應小川無疑的震驚的。
畫面，太過真實了。
這完全就不像是拍攝出來的畫面。
視頻講述的是千年前，妖王登基，在他的號召統治之下，萬妖改邪歸正，不再爲惡人間。
它們不斷地融入人類的生活之中。
起初，是人類圈養的一隻小動物，是豬、是牛、是羊、是狗，在相互的陪伴之中，逐漸有了感情。
再後來，它們就敢變成人了。
從小心翼翼的跟人類一起生活，試探著，到最後，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徹底融入。
這是無數只妖怪的零星迴憶，剪輯在一處，再配上妖界獨有的音樂。
竟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無法抽離。
應小川看完整段視屏之後，久久不能回神，最後，他猛地反應過來，打電話給敖翎。
“敖翎，這段視頻，你是在哪裡拍攝的？”
“小川哥哥，這些不是我拍攝的。”
“什麼意思？”
“我找到了很多千年前的妖怪，經過他們的同意，我提取了他們的一些記憶。你看到的畫面，其實就是他們的記憶，這些都是真正的。我覺得，只有最真實的東西才能打動人心。”
應小川怔了怔，方纔他看視頻時，注入心底裡的那股暖流，確實，就是震撼。
“你做的很好。”
敖翎開心的笑道：“小川哥哥，我跟李冕哥哥又聯繫上了一些其他的妖怪，明天我們就過去拍攝他們。”
“好。”
“那三天後見。”
“三天後見。”
應小川結束通話之後，就打開了電腦，把敖翎傳過來的這段特殊的回憶視屏導入進了電腦之中。
他已經想好了，就把這段視頻當做是整個視屏的第一部，前奏。
坐在電腦前搗鼓了半小時，總算把視屏剪輯到了最滿意的地步。
其實，那些畫面都太美，太真實了。
他根本就捨不得刪減，但是，爲了讓後續留有一點餘地，他不得不刪除了一些內容，只留下了整個畫面的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