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鬧聲中吃得比平時多了很多,大家都因爲吃得太飽了,而躺在各自帶來的野餐布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在他們帶著慵懶的嗓音真,我的意識開始模糊,隱隱約約地聽到他們在笑,雖然聽不清楚他們的聲音,可是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揚,我想,這就是快樂吧,簡簡單單的快樂。
在還沒完全睡著的時候就被推醒了,朦朦朧朧之中並不知道是誰,只記得一個溫柔而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說著:“這邊睡太冷了,會生病的,去車子裡睡吧!”
睡得迷糊的我沒辦法回答他的話,隨口嘟囔了幾個簡單音節,轉了個身繼續睡覺。
這時候又聽到了剛纔那個聲音的低笑聲,然後就感覺自己放佛飄了起來,到了一個暖和的地方,身上好像也蓋了一層什麼,這種溫暖讓我不由自主的拽了拽身上蓋的東西,這時耳邊又傳來了一陣低笑聲。
不知道睡了多久,莎莎姐上車了,輕輕的推醒了我:“改起牀了,要回去了哦,你這樣座位會不夠坐的哈。”
懵懵懂懂地坐了起來,有聽到剛纔迷糊之中聽到的好聽的輕笑聲,回頭一看是賀元哥,頓時明白了剛纔是他把我抱到車裡的,臉有些發熱,雖然自己在他們眼中還是孩子,不過我已經不小了,懂得男女之別了,也知道害羞了。
一路上大家都有說有笑的,興致非常高,看到他們這麼開心,我也忍不住和他們一起說笑起來,這樣的感覺真不錯,如果我也能和他們成爲朋友多好啊!
手裡還抓著賀元哥剛纔蓋在我身上的外套,輕輕地嗅了嗅,似乎又聽到了他那淺淺的笑聲,如果他真的是我哥哥多好。
忽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搖晃,隨即傳來莎莎姐的驚叫。
擡頭一看,自己也忍不住叫了起來——車子快要撞到護欄了。
不過幾秒之後,車廂內的我們都感覺到了車身一震,心裡忽然有個念頭,我們是不是就要死了,大腦瞬時一片空白。
忽然聽到了一陣哭聲—
—是我們的親人再哭麼,睜開眼一看,才發現我們沒有任何事情,車子還很完整,大家也都沒有事情,可是是誰在哭呢?
順著哭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莎莎姐再哭,我們都有些擔心,於是圍了上去。
然而前座的情況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害怕,血,好多血。
儘管有些害怕,還是上去認真看了看是什麼情況。
原來是賀元哥的腿受傷了,儘管車子看起來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可是賀元哥坐的那邊卻有些變形了,看樣子是爲了保護我們才選擇將自己這一邊撞到護欄的吧。
我們艱難的扶著賀元哥下車,他的腿已經無法自己走路了,血還在不停的向外流著,儘管已經粗略的止血了,但是還是沒有辦法止住血的流失。
扶著賀元哥背靠在車子的輪胎上,希望他坐得舒服些,帶著手機的已經撥打了一二零,現在我們只要等著救護車來就好了。
而莎莎姐似乎除了哭什麼都做不到了。
“傻瓜,哭什麼呢,我們都還活著啊,都沒有事兒不是麼?”賀元哥微笑著揉揉莎莎姐的頭髮。
莎莎姐沒辦法回答,只有哽咽聲作爲回答。
“傻瓜,就是流了些血罷了,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我們一點事都沒有,大家都很好,別哭了。”
似乎是爲了讓莎莎姐放心,賀元哥看到安慰不管事之後就開始和我們閒聊了起來:“比目魚,最近學校裡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啊。”
“不知道呢,沒關注過這些,賀元哥給我講講你和莎莎姐的愛情故事吧。”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因爲莎莎姐和賀元哥都快結婚了,我還沒有聽過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
“沒什麼特別的吧,就是在某一天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需要有個女朋友陪伴了,正好這個時候看到你莎莎姐經過了,就上去搭訕,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你又在胡說了,明明當初是你死皮賴臉地追我的好不?”莎莎姐停止了哭泣,反駁著賀元哥說
的話。
“哈哈哈,是這樣的麼?我忘了。哈哈哈哈。”賀元哥看到莎莎姐氣紅的臉似乎覺得很開心。
“哼!”莎莎姐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會賀元哥了。
“不氣不氣,我這不是逗比目魚玩呢麼。”賀元哥摟著莎莎姐,輕聲安慰著。
我們就這樣笑鬧著,希望低氣壓不要影響到大家的情緒,可是等來等去救護車還是不來,大家都有些焦急了。
看著賀元哥越來越衰弱,大家的情緒都有些失控,有人不停地在地面上來回轉圈,有人在不停地揪著自己的頭髮。
漸漸的,賀元哥的聲音從中氣十足變得飄忽不定,大家緊張的情緒愈加明顯了,甚至有人不停地撥打著一二零,質問救護車爲什麼還沒到,我們所在的位子距離市區很近,救護車十分鐘就應該到纔對啊,可是爲什麼半小時了還沒到啊。
在大家的情緒即將失控之際,救護車終於來了,這時候距離我們第一次撥打一二零已經過去了三十七分鐘,而賀元哥已經開始昏迷了。
三小時之後,在醫院的急救室外等候的我們迎來了一個噩耗——賀元哥去世了,死於失血過多引起的休克,搶救無效死亡。
莎莎姐的眼神顯出了前所未有的狂亂:“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不努力搶救他,爲什麼啊,他一開始還活著啊,爲什麼啊!爲什麼你們的救護車那麼晚纔來,爲什麼不救救他,爲什麼啊,我們都快結婚了,再過一個月就是我們的婚禮了,爲什麼不救他爲什麼。”
而我們只能無助地看著這一切,因爲我們自己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和賀元哥深深相愛的莎莎姐呢?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用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說道。
“那他爲什麼還是死了,你說啊,爲什麼啊,爲什麼,他還那麼年輕。”莎莎姐忽然坐倒在地,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而在我們眼裡看來,她似乎連活下去的動力都失去了,身體雖然沒有死亡,但是心卻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