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拜年!過年期間很多客人,無正常安心碼字,所以更新少了,請大家諒解。昨天家裡有客人,喝多了酒,只更了一章,抱歉。今天爭取三更。正在努力碼字中……
————————————————————
如狼似虎的羽林衛(wèi)沒有遲疑,立即就將嗣寧王李琳和高力士給牢牢控制在手裡。
李琳倒也罷了。
雖然是皇族,但卻是那種並不太顯山露水的皇族後裔,李隆基的侄子;但高力士卻一直都是大唐朝野上下公認(rèn)的擁有無上權(quán)柄的大人物,可這樣一個大人物,卻驟然之間就轟然倒下!
成爲(wèi)階下囚。
張瑄手裡的階下囚。
一時間,殿中的氣氛變得極其壓抑低沉,滿朝文武和一干皇族神色複雜地望著被羽林衛(wèi)捆綁起來的高力士,那嚇癱在地上的李琳,以及那昂首挺胸雲(yún)淡風(fēng)輕的張瑄。
很多沒有從衆(zhòng)滋事的皇族暗道僥倖,尤其是盛王李琦和咸宜公主暗鬆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了一眼,覺得自己真是運氣不錯,又一次押對了礎(chǔ)碼。
在之前,李琳、永穆公主等人也不是沒有找上兩人尋求支援,實事求是地講,兩人也不是沒有猶豫過。但李琦想起張瑄的手段,想起如今長安城的局勢,便拒絕了。
在李琦看來,就算是李琳手裡的皇帝密旨是真的——這真的是其父皇李隆基的意思,但想要成,可能性還是極低的。
而且,就算是拿下了張瑄和楊國忠,李琳就能如願以償?shù)刈匣饰唬?
壓力和障礙仍然是重重。
在潛意識裡,李琦、咸宜公主這些嫡系皇子皇女,對李隆基傳位給侄子李琳還是很排斥的。
李亨再怎麼不成器,那也是他們這一脈的皇子,李亨當(dāng)了皇子,他們這些人仍然是直系皇族,可一旦讓李琳當(dāng)上了皇帝,他們就變成了支系。
別看都有血緣關(guān)係,但實際上,差別大了。
李琦甚至有些憤怒,永穆公主怎麼去幫一個外人奪自己人的皇位?
他卻不知,永穆公主因爲(wèi)李琬的事情,已經(jīng)對張瑄無比嫉恨,連帶著對李亨也生出了濃烈的恨意。只要能把李亨拉下馬,只要能滅了張瑄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怎麼都成。
反正,不管誰做皇帝,她都是一個遠(yuǎn)離朝廷核心權(quán)力的女道姑而已。
太子李亨此刻徹底放鬆了下來,他微微有些感激、同時也隱隱有些畏懼地瞥了張瑄一眼,對於張瑄的逆轉(zhuǎn)形勢,他是打心眼裡舒爽和感激,因爲(wèi)張瑄又一次救了他的性命、保住了他的地位;但與此同時,他心裡漸漸也滋生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敬畏。
張瑄對於形勢的判斷,對於突發(fā)局面的處置……無一不顯示出了他高人一等的手段,同時也昭示了他對當(dāng)今大唐朝廷乃至宮廷那日漸增長、無與倫比的掌控力和影響力。
這樣的掌控力和影響力,原本只有一個人擁有,那就是他的父皇李隆基。
這樣的力量讓他感覺放鬆,也讓他感到害怕。
當(dāng)然,在這個時候,感激還是第一位的情緒。而些許的敬畏並不足以改變李亨對張瑄的全身心信賴和倚重。
李亨的眸子閃動了一下。
張瑄眼角的餘光很快捕捉到了這一點。他的嘴角輕輕了一下,卻裝作沒有看到。
楊國忠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在那裡坐直了身子,嘴角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旁觀著張瑄的處置。
但接下來,張瑄卻沒有繼續(xù)借越。
他回身向太子李亨躬身一禮,“監(jiān)國太子殿下,臣幸不辱命!”
李亨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大將軍,免禮。”
張瑄笑了笑,起身向李亨投過深深的一瞥。
李亨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上前一步,走上了臺前。
張瑄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面子,同時也給了他一個立威的最佳機會。
“嗣寧王,朝廷待汝不薄,而本宮也對汝禮遇非常,可汝竟敢勾結(jié)內(nèi)監(jiān)假傳聖旨、試圖謀逆篡位,實在是讓本宮失望……”李亨緩緩而陰沉地說著,冷視著李琳,目光中投射龘出濃烈的憤怒,只是如今的李琳早已失神,根本就不知道李亨在說什麼。
“高力士……”李亨緩緩轉(zhuǎn)頭望向了高力士,神色很是複雜,對於高力士這個人,他一向是恭謹(jǐn)以對,極盡逢迎和巴結(jié),對於一個太子來說,對一個太監(jiān)如此,也算是殊爲(wèi)不易了??蛇@些年的努力付出,卻沒有換來高力士的一絲回報,這焉能不讓李亨氣羞惱萬分。
高力士雖然被羽林衛(wèi)捆綁了起來,又被兩個羽林衛(wèi)挾持住,但站在那裡卻昂然不懼。
“太子……從個人感情上,咱家希望你能成爲(wèi)皇帝,但是咱家始終都是大家好奴才,咱家只能唯陛下之命是從一—”高力士微微有些感慨地衝著李亨輕輕說著,陡然扭頭望向站在李亨身側(cè)的張瑄。
“張大將軍,沒有料到,咱家行事機密,卻最終還是落到了張大將軍的手裡——”
高力士輕輕一嘆,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尖細(xì)無比,“但咱家行事都是陛下旨意——張瑄,汝乃是陛下一手培植提拔的重臣,深受陛下知遇之恩,理當(dāng)爲(wèi)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一……可此刻卻儀仗權(quán)勢與咱家作對,違抗陛下聖意……”
張瑄朗聲一笑,“高力士,張某本來敬你是一個忠義之人,但如今看來,你不過是一個目光短淺利慾薰心的小人罷了。”
“你口口聲聲奉陛下密旨行事,忠於陛下一人一—那麼,張某且來問你,陛下密旨何在?所謂的陛下密旨,不過是你一手炮製蓋上了陛下的玉璽而已,這樣的一紙詔書,究竟是陛下的意思還是你這個權(quán)力一手遮天的大太監(jiān)的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張瑄心裡冷冷一笑,心道高力士啊高力士,既然你想要置我於死地,那就別怪老子無情無義了。
張瑄心裡明白,此番雖然是成王敗寇,高力士和李琳等人已經(jīng)淪爲(wèi)階下囚,但這種事情事關(guān)皇權(quán)爭鬥、關(guān)乎李亨繼承皇位的合性、正當(dāng)性,如果不站住一個“理”字,就會在滿朝文武大臣和一干皇族心裡落下陰影,無論是對於李亨還是對於他本來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雖然不懼怕,但也不願意授人以柄。
所以,他沒有立即對高力士和李琳等人動手。
李亨的想顯然與他有些不謀而合。
事出突然,李亨甚至都沒有真正搞清楚這場禍?zhǔn)碌木売伞5吘故蔷屿短又欢嗄?,又對父皇李隆基非常瞭解,隱隱猜出高力士的做並不是沒來由的。
單憑強力手段鎮(zhèn)龘壓住,強行平息這場風(fēng)龘波,並不妥當(dāng)。
“你……血口噴人!”高力士一時無語,他憤憤地凝望著張瑄,氣得眉毛鬍子一起顫抖起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哪怕是如今落在張瑄手裡遲早是死路一條;但被張瑄當(dāng)衆(zhòng)懷疑他對皇帝的忠誠,指摘僞造聖旨,他心裡卻是無休止的憤怒起來。
“高力士,你就不必惺惺作態(tài)了?!睆埇u冷笑一聲,“這些年,陛下歷經(jīng)波折而不廢太子,這表明,陛下對太子雖有不滿,但總體而言,還是希望殿下能繼承正統(tǒng)。如若不然,榮王之亂,陛下大可以就廢了太子,又何必等到今天?!?
張瑄清朗的聲音在殿中迴盪著,很多朝臣和皇族若有所思地暗暗點頭。
皇帝有意廢太子,這不是什麼秘密。但這些年,終歸還是沒有真正廢立。這說明,在皇帝心裡,李亨雖然不是最佳的人選,卻是一個相對最合適的人選。
“陛下突然要廢太子,事出詭異。此其一。更令人疑惑的是,陛下要廢太子,不通過朝廷重臣爲(wèi)之,乃是通過你一個內(nèi)監(jiān)。此其一”一一。
“縱然陛下要廢太子,卻沒有理由改立嗣寧王爲(wèi)太子,陛下皇子數(shù)十人,張某就不相信,在這其中,就選不出一個合適的皇儲人選,以至於要將皇位傳給嗣寧王!此其三?!?
張瑄這話一出口,很多皇子女就頗有同感。是啊,皇帝沒有理由傳位給侄子,有這麼多的兒子在,憑百卝度卝貼吧卝更新最快什麼輪到一個外人?
盛王李琦憤然起身手指著高力士怒斥道,“高力士,你這個逆賊!虧了父皇對你信任有加,但你卻趁父皇病重,僞造聖旨,企圖敗壞大唐宗廟社稷,其罪當(dāng)誅!”
“然。這個老奴才竟敢假傳聖旨,勾結(jié)嗣寧王謀朝篡位,該死該死!”
“殺了他!”
“滅他九族,狗東西!”
李琦這麼一打岔,很多皇子女都羣情激奮起而攻之,七嘴八舌將高力士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高力士氣得渾身顫抖,臉色煞白,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
張瑄擺了擺手,李琦等人漸漸都坐下,平靜了下來。
“這第四疑點就在張某的身上。張某不願意自我表白一一但張某入朝爲(wèi)官,乃是陛下一手提攜。當(dāng)日榮王謀逆,陛下將張某密傳入宮,授予平叛重責(zé),可見陛下對張某的信任。如今榮王叛亂方平不久,要說陛下突然就要誅殺臣,說實話,不僅張某不怎麼相信,恐怕在座的各位也不相信?!?
“高力士,如此種種,你如今還敢說,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嗎?”
張瑄淡然一笑,手指著高力士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