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遠輝知道他的意思,平靜地說道:“且不論這股力量如何強大,至少它滅了那股番兵,由此可見也不會爲(wèi)禍朝廷。更何況事將起,梟大俠想必不會於天下百姓而不顧。所以此慮你當(dāng)可放心。”
嶽遠輝雖已請辭昭勇將軍之職,在朝中武將之中同樣還非常有影響力,就連項欽州上司對他也是敬重有加,所以就算項欽州對他的話並不認可,卻也不敢明著牴觸。
“即然嶽老對他們有如此信心,下官便不計較。下官先行處理後續(xù)之事,暫且告退。”項欽州對藍田及嶽遠輝二人施了一禮,也不看梟夜一眼便帶著自己一衆(zhòng)親衛(wèi)離開。
凌小星不太喜歡項欽州眼高於頂?shù)臉幼樱?dāng)然就懶得和他說話,這時見他走了,心裡自然而然地感覺輕鬆了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輕鬆”這一感覺,也不知道這一感覺是從何而來。
他見項欽州離開,便笑道:“藍大人,不管藍大小姐與梟夜成不成,我想再向你要一個人,而且這人你一定做得了主。”
藍田不知他這次又要何人,呵呵笑道:“不知你這次又要何人呢?”
梟夜見凌小星又在向布政使要人,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心道:“這傢伙終究還是知道自己下山的任務(wù),原來他也看出來了那盧牢頭厲害之處,我倒以爲(wèi)他還一直渾渾噩噩不思正事,哎,這傢伙裝得連我都看不出,也算不錯。”
哪知還沒讓他感嘆完,臉色又是一變,一副傷心欲死的模樣。
“牢裡的那和尚我認識,老實得很,不會惹事的,你能不能把他放了?”凌小星道,“其實他就想看看中原的和尚與他們那邊的和尚有什麼不一樣。”
關(guān)於般若,藍田與嶽遠輝都知道,曾在金無銀帶領(lǐng)下參觀了崇聖寺,一是因金蠶門與關(guān)外有勾結(jié)之嫌,二是此緊張時期,關(guān)外在大理的生意人或是遊客全被趕了出城,只有這個給人的感覺木訥老實和尚偏生不走,也不解釋,而且在抓他之時也無絲毫反抗。
嶽遠輝卻是看得出來,那個老實和尚武功當(dāng)真極高,如果真是動手,大理城內(nèi)無人可擋,就算有雄軍數(shù)萬,只要他想走,只怕也極難攔得住,也正因如此,關(guān)在牢中之後並未吃什麼苦頭。
“你卻又如何識得他?他可是金蠶門的門客。”嶽遠輝道。
哪怕是那和尚極爲(wèi)本分,不似惹事之人,卻是與金蠶門有極大關(guān)係,說不定便是與那兩百餘衆(zhòng)一樣,是金蠶門請來助陣對象。凌小星說識得那和尚,應(yīng)該不假,因爲(wèi)在牢中,凌小星與般若所有的小動作都已傳到了他們耳朵裡。
梟夜見嶽遠輝提及此事,也便想到了一些情由,擔(dān)心凌小又口無遮攔,道:“這和尚來自大月氏國,只是一禪癡。此次與金蠶門走到一起,想必是金門主知他所好,便以觀摩崇聖寺爲(wèi)?zhàn)D騙得他來。後在金蠶門中,小星許其可上少林與苦無大師對禪,便獨自下山退出了金蠶門。若不然,有這和尚在,晚輩與小星二人斷不可成事。”
藍田與嶽遠輝轉(zhuǎn)念即想到事件前因後果,對梟夜所言也並無懷疑。他們知道,如果那和尚真是大月氏國派與金蠶門的幫手,絕不會看著梟夜帶人將他們那兩百精銳將士屠盡而不幫手。可就算那和尚真是癡於中原禪理,應(yīng)該也不會放手讓他們殺了自己國人,想必這是因爲(wèi)梟夜與凌小星二人對那個老實和尚用了什麼“詭計”。
藍田笑道:“即然如此,本官當(dāng)然要還你個人情。”
凌小星道:“你還在介紹他去崇聖寺,最好能讓他和寺裡的方丈聊天。”
他不知禪爲(wèi)何物,只是以爲(wèi)兩人說話聊天一般,所以即然要聊,當(dāng)然得和最“大”的人聊。
“這個也沒問題。”堂堂一省布政使,全省都在自己管轄範(fàn)圍,更何況是近在咫尺的崇聖寺,況且他本就與寺內(nèi)方丈要好。
凌小星見自己兩個“要求”都解決了,得意地衝梟夜一笑,小聲道:“那藍姑娘的事成了一半了啊,另一半就靠你自己了。”
梟夜本以爲(wèi)凌小星錯過了第一次機會,一定會把握住第二次機會,這樣的話,自己就不必低下“桀驁不馴”的頭提自己的要求了。可是誰知這傢伙根本未將天地雙煞的囑咐放在心裡,還是有意給自己留一個“難題”?
不過他也知道,這蠢草的腦子也只能想到一寸遠的地方,應(yīng)該想不到那麼遠給自己設(shè)個限。
沒辦法,事已至此,梟夜也只能低下那高傲的頭,斂去那霸氣冷峻的神情,露出尷尬而討好的表情。
只是,除了在青衣與凌小星面前外,梟夜自小到大從未對人低聲下氣,更不可能去“求”,也不知道怎麼求,他不似凌小星臉皮那麼厚。
所以他的臉色極爲(wèi)怪異,掙扎地露出幾近猙獰的表情,淡淡道:“嶽老,晚輩也想向您求一個人,還望前輩應(yīng)允。”
凌小星看他爲(wèi)難的表情,暗暗得意,心裡想道:“急了吧,我還以爲(wèi)你不急呢,三十好幾的人了,還不想有個女人?如果我不逼你一下,你可能還真開不了這個口。只是,你好像求錯人了吧……”
當(dāng)然,這樣的想法只有凌小星纔會有。
嶽遠輝瞭解梟夜性格,斷不可能隨意求到別人,只是這一求必定是對他極爲(wèi)重要之人。
他也不知道梟夜想求何人,而且也不知道自己手中怎麼會有梟夜想要的人?
“嗯……只要你所需之人在老夫身邊,當(dāng)然可如你所求,只是……”嶽遠輝腦子轉(zhuǎn)了許久,卻是想不出自己身邊有什麼人需要梟夜放下如此身份來求自己,其實在他心裡,如果真有此人,讓梟夜欠一個人情那日後也會有天大的好處。“你的求何人?”
“獄中牢頭盧乘風(fēng)!”梟夜終於泄了口氣,即然說了出來,心裡倒是沒有了先前那種緊張感,至於對方答不答應(yīng)又是另當(dāng)別論了。
“盧乘風(fēng)?”嶽遠輝與藍田眼神同時一縮,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