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嬪,本宮自認,過去對你也算得上仁義了,不然,你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此番,你當真要不念舊情了?”清歌小築向來安靜,孟如然本就是一個膽子大的,說起這話來,倒是一點也沒有壓低聲音。
“仁義?”顧晚晚脣角勾起了一絲嘲諷,若是多次對自己下手,這也算得上仁義,那孟如然對自己,當真是極好的。
“茹妃娘娘說得對極了。”顧晚晚向著清歌小築裡邊走去,孟如然也跟了進去。
顧晚晚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到了清歌小築,還讓宮人上了茶水,倒好像是真的要與孟如然好好談談一般。
“茹妃娘娘這番是幾個意思?難不成還要晚晚答謝茹妃娘娘的仁義不成?”顧晚晚刻意咬重了仁義兩個字。
孟如然聽得心裡直打鼓,但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她也斷然沒有回頭的意思。
“慧嬪說笑了。你我之間有許多的誤會,本宮此番前來,也是關心柳嬤嬤的身子,送來這好東西,也是一番心意。答謝便不必了,只是希望,本宮與慧嬪,能夠冰釋前嫌。”孟如然說得義正辭嚴,好似自己與顧晚晚,真的只是有一些小誤會。
而她孟如然,這個時候好心送藥,竟是高興得不得了一般。
“娘娘放心,娘娘對晚晚好,晚晚也不是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過去的種種,晚晚都會一筆一筆算清楚的。”若是茹妃娘娘只是對付自己,顧晚晚是當真不會與她計較的。
只是茹妃娘娘,卻是害了柳珍英。顧晚晚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沒有找到柳珍英,柳珍英會被迫害成什麼樣子。
況且,沈如心對付溫萊與東方初見的事情,她就不信孟如然沒有參與。
孟如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氣衝衝問:“你真以爲你就贏了嗎?與本宮爲敵,對你沒有好處!”
茹妃娘娘帶來的宮人,慌慌張張跪了一地。
“便是與茹妃娘娘爲敵,茹妃娘娘又要如何?”顧晚晚向來就不是一個怕事的。
有些人,你遷讓她一點,她便只會當你軟弱。不但不領情,反倒是會變本加厲地欺壓人。
茹妃娘娘和沈如心,便是這樣的典型。
“等著吧!”茹妃娘娘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鷙。而後起身,帶著自己的人,甩袖而去。
“娘娘,孟如然的人,悄悄去過了書房。”孟如然不過剛離開,研二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顧晚晚的身前。
顧晚晚回到清歌小築,老遠就見到了孟如然的身影,知曉她不是一個善茬,於是便讓研二好生看著孟如然的人。
如今看來,虧得自己謹慎一些。
孟如然這想必是兩手準備吧,一邊來和自己求和。若是自己什麼也不計較了,那便是極好的。一邊又讓人在書房裡放了什麼害自己的東西,這便是想著,要是關係沒有緩和,她便先下手爲強,害了自己吧。
“做了什麼?”顧晚晚卻還是有些疑惑起來,雖是知道,孟如然此番,絕對是做了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卻還是好奇,她究竟想要什麼做。
“是一冊賬本。”研二從手中,遞過來一冊賬本。
顧晚晚接過,隨意翻了幾頁,這東西,便是江南總督貪污的冊子了。
只是這上邊,還有許多的交易往來,竟都是與溫萊的。
顧晚晚自然知道,這貪污的賬冊是真的,可是與溫萊的來往卻是僞造的。
只是這東西,僞造得也是極其不錯的,想來是花了許多的心思的。
這是早就想要對付溫萊了吧,難怪朝堂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溫萊。
顧晚晚將賬冊,放在了燭火上,看著烈焰燃起,而後將賬冊扔在了一個火盆裡,看著賬冊被火焰吞噬。
研二目光一閃,雖然不理解,但是作爲一個影衛,他也沒有多問。許多的事情,他都不需要知道,他只要默默執行便是了。
“你看過賬冊了嗎?”顧晚晚回頭,看著身側的研二。
研二點頭,去書房拿到這東西的時候,爲了確認這是不是原本書房沒有的東西,他是翻過賬冊的。
“屬下雖少與鎮國王接觸,但也知曉,鎮國王絕對不會背叛主子,更不會做對不起大漢的事情。”見顧晚晚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研二這纔多說了幾句。
顧晚晚點了點頭,這一點,不用研二多說,她也是相信的。
“屬下不明白孟如然的意思。”顧晚晚的目光,還停留在研二的身上,研二這才又開口。
研二眉頭微微蹙起,在他看來,孟如然與溫萊,根本就不是一個陣營裡的人。
孟如然是沒有幫助溫萊的理由的,可是如今,卻是將賬冊放在了顧晚晚這裡,也不像是在害溫萊。
“若不是我讓你盯著她的人,這相冊,也不會在我的手裡。”顧晚晚冷哼了一聲,不過須臾之間,她便已經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原因。
只怕再過不久,孟如然又會折騰什麼幺蛾子,而後來搜自己這清歌小築吧。
到時候,要是在自己的書房裡,搜到了溫萊與江南總督往來的賬冊,溫萊便是在劫難逃了。
東方初見前些時日,還住在清歌小築。孟如然大可以說,溫萊原本是爲了掩藏賬冊,將賬冊交給了東方初見,她不過是一介弱女子,誰也不會想到,溫萊會將東西給東方初見的。
而後,東方初見爲了安全,又將賬冊放在了自己的清歌小築。
只是到時候,究竟是自己與東方初見是一夥的,還是自己也不知道賬冊的事情,那就端看別人怎麼想了。
但是東方初見與溫萊,卻是不可能脫開干係了。這茹妃娘娘也當真是好算計。
研二微微一愣,隨後也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
“娘娘準備如何處理?”明顯孟如然還有後招,顧晚晚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纔是。
“賬冊都沒了,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顧晚晚這話說完,便什麼也不說了。
只是去喚了宋真兒,準備了些吃食,說是吃完了,就準備看一場好戲。
宋真兒雖然奇怪,卻也沒有
多問。
孟如然從清歌小築離開,便發了高燒,宮裡的太醫去了一波又一波,孟如然卻都沒有好轉。
最終也不知道是誰的提議,竟是說從相國寺請了得到聖僧來看。
靜貴妃雖然覺得荒誕,但是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畢竟這孟如然一直不見好,也著實是蹊蹺了些。
相國寺的聖僧,幾年來一直不曾離開相國寺,這次倒是真入了宮,當真給孟如然看了看。
只是依著那聖僧的意思,卻說孟如然的身子一直不見好,是宮中有妖邪作祟。
又問了孟如然這些日子,都去了哪些地方。宮中的人都說,只是去了清歌小築一趟,回來就是這個樣子了。
這般,聖僧又帶著人去往清歌小築,想要看看,清歌小築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顧晚晚不過纔將吃食撤下,還不曾好好休息。便聽到了門口的吵鬧聲。
這孟如然當真是心急,竟是剛回去就忍不住動手了。
想來這聖僧什麼的,也是她早就請好了的吧。
顧晚晚讓人打開了清歌小築的門,衝著門口的聖僧微微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那所謂的聖僧。
聖僧一愣,心跳莫名加快了頻率,在與顧晚晚四目相撞的一剎那,他竟然有一種,自己被人看透了的感覺。
靜貴妃微微蹙眉,此時她自然也明白,孟如然這是衝著顧晚晚來的。
“茹妃娘娘身子不適,聖僧來我清歌小築,是爲了什麼?”顧晚晚巧笑倩兮,絲毫也沒有半點的慌張。
孟如然此番,並沒有跟著過來。
這倒是顯得,她是真的病得嚴重。
“茹妃病得蹊蹺,聖僧說,宮中有妖邪作祟。”靜貴妃向來維護顧晚晚,此番,便親自與顧晚晚解釋了一番。
靜貴妃特意咬重了茹妃二字,也算是提醒顧晚晚,此事是孟如然策劃的了。
這便是想要對付顧晚晚了,她只怕顧晚晚沒有準備,會吃虧。
“既然如此,聖僧請。”顧晚晚微微一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靜貴妃詫異地看著顧晚晚,見顧晚晚面色如常,她這才放心了一點,顧晚晚是一個聰慧的,想來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只是聖僧進入清歌小築,卻是看著書房的位置。
他這般站在這裡,什麼也不說,便讓在場的人都緊張了起來,難不成,這邪祟,當真是在清歌小築之中。
“聖僧可是發現了什麼?”顧晚晚率先發問,這聖僧站在這裡不動,不正是等著別人開口,她便如了這聖僧的意思。
聖僧手中的禪杖指向了書房的方向,而後回頭,看向了身後的人,道:“那是何處?”
“書房。”顧晚晚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卻見聖僧的目光幽暗了幾分。
果盤是衝著清歌小築來的。
這次帶著這麼多人來,祛除邪祟是小,來將賬冊呈現在衆人的面前,纔是真正的目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