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心從茶水間噙著笑往辦公室走。
可剛進辦公室，卻因著桌上母嬰用品的袋子而冷了臉。
早上叫徐姨放回去的東西，現如今卻出現在了自己辦公室裡，是誰？
“誰送來的？”她問辦公室其他人。
聽著旁人描述，林真心瞬間回想起一個人來，幾乎毫不猶豫，提著東西朝外面追去。
同事說那人走了還沒兩分鐘。
電梯剛到一樓，林真心隱約見到了那人背影。
“站住！”
對方回頭，同林真心猜測的一分不差，赫然就是賀的助理。
而門口的弧形出入口，此時正停著輛黑色寶馬。
“這些東西拿回去，以後也不要再送來了。”
林真心一步步走到助理跟前，卻見助理先是一愣，隨後又掛上了公式化的笑容。
“因著賀暖心小姐的事，賀女士對林小姐感到很抱歉，所以託我採買了這些東西，作爲道歉禮物……”
林真心的視線越過助理，落在那輛黑色寶馬上。
很快，她繞過助理，徑自朝著賀所在的方向走去。
很顯然，助理沒想到林真心不按套路出牌，愣了下後想要攔她。
可林真心動作比她快了太多，轉眼就到了車前，伸手敲著車窗。
大約敲了有三次。
後座車窗終於緩緩的落下了一條縫隙，林真心只能透過這條縫隙隱約瞧見車內人的發頂。
“是你嗎？”林真心的聲音很遲疑，心裡就像是被打翻了調料瓶，五味陳雜。
“是你……回來了？”
助理看看林真心又看看寶馬車，不知該不該說話。
“林小姐，暖心這孩子被我和柏年慣壞了，不懂事，如果之前有冒犯你的地方，還希望你能夠原諒她。”
不知就這樣過去多長時間，車內終於傳來賀的聲音。
這個從來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貌的女人，在爲賀暖心道歉。
林真心很長時間沒說話。
剛纔她問出那些話時，心裡或許帶著期待，有或許帶著害怕。
害怕車內的人回答，也害怕車內的人不回答。
透過貼著遮陽膜的車窗，林真心能夠很清楚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化。
“如果賀暖心再纏著我丈夫，如果她敢傷害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她。”
啪的一聲，林真心將那大包東西扔到地上。
“另外，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是成年人，犯錯就要自己來道歉，這些東西你們拿回去，以後也不必往我家裡送了！姓賀的東西，我們家可不敢用！”說完這番話，林真心頭也不回的朝電臺大樓裡面走去。
徒留下依舊站在原地的助理，與車內的賀，目送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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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剛停，荼好好衝動下車，頭也不回朝前走去。
“荼好好，你又發什麼瘋？”厲成澤直接將車扔到路邊，去追她。
他只覺得她莫名其妙。
荼好好胸口劇烈起伏，情緒明顯很激動，淚眼朦朧，悶著頭走。
以至於過人行橫道時甚至沒有看清紅綠燈。
急促的剎車聲響徹雲霄，荼好好驚愕擡頭，下一秒，從身後被人拽進懷裡。
一輛輛車從兩人所在的安全島往不同方向疾馳而過。
厲成澤全身肌肉繃緊，雙手摟著荼好好，很明顯驚魂未定，雙目猩紅。
“你想死嗎？嗯？荼好好，你找死嗎？”一聲比一聲更高的怒斥聲，自厲成澤口中吐出。
荼好好低著頭，從厲成澤的角度看，根本看不清她臉上表情。
“你對她也是這樣的？”突然，厲成澤聽到荼好好的聲音。
“凡事將賀暖心的事放在第一位，對她溫柔細語呵護備至，不論她做錯什麼事都能無條件站在她那邊，除了賀暖心以外的其他女人，就算死了，對你來說也不過就是個笑話？”
荼好好擡頭，漂亮的臉上露出難得譏諷。
“厲成澤，你醒醒吧，從你出事到現在，你的暖心問過你嗎？陪過你嗎？現在你情況剛剛好一點，她卻主動來找你……你對她來說是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
“荼好好，閉嘴！”厲成澤整張臉危險繃緊，瞳孔裡躍動著憤怒的火苗。
“她只是把你當成備胎而已！只有在得不到別人關注的時候，纔會想起……”
啪的一聲，荼好好只覺得側臉傳來劇痛……
她以著極爲緩慢的速度緩緩回頭，就這樣慢慢睜大眼睛看著厲成澤。
厲成澤大拳倏然緊握，就像是被人戳到痛處，整個人豎起渾身的刺。
——生氣了？你叫我出來不就是自找氣受嗎？不如這樣？我們兩個人……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等你們結婚那天，我們賭一賭，看看到底在厲成澤的心裡，到底是你比較重要，還是……
“厲成澤，我不貪心，真的。”荼好好輕聲笑著，用手捂住側臉。
“對我好一點……”
“就算……”她笑的很僵硬，而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就這樣在臉上滑落下來！
“只是她的十分之一。”
“好嗎？”
說罷，荼好好也不管厲成澤有什麼迴應，緩緩轉身，朝著人行道盡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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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姚檸檬電話時，林真心正站在窗口目送著那輛寶馬車的離開。
“真心，我看到荼好好了。”電話那頭，姚檸檬的聲音有些猶豫。
“然後呢？”林真心鮮少見姚檸檬說話這麼吞吐的模樣。
“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哭的挺傷心的，然後……好像被人打了！”
姚檸檬距離荼好好有些遠，有些看不太清楚，但是……荼好好周遭那種悲傷的情緒，太濃厚。
“你說什麼？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林真心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回到辦公室，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請假就走。
等到姚檸檬將地址告訴她，林真心也剛好坐上出租車。
打車到市區差不多要二十分鐘左右，等到林真心趕到商場與姚檸檬匯合，果真見到荼好好的身影。
“我們公司跟商場有合作，剛來沒多久就見到她了，在那不聲不響的，哭了大半個小時了都……”
姚檸檬看著都覺得可憐，不然也不可能會給林真心打這通電話。
林真心看過去。
荼好好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裡，即便離的有些遠，那種難過而悲傷的情緒，還是這麼清晰。
“我看不太清楚，不過剛纔……臉上好像有個巴掌印。”
姚檸檬話音落下，林真心朝著荼好好走過去，姚檸檬也趕緊跟上。
荼好好只覺得有一雙平底鞋出現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緩緩擡起頭來，見是林真心，紅腫的眼惹人心疼。
就像姚檸檬說的那樣，臉上果然有個巴掌印。
“真心姐……”荼好好站起身，似乎沒想到她會來，還有姚檸檬。
林真心很生氣。
這從她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更何況她從頭到尾緊抿著的脣。
她緩緩伸出手，摸著荼好好的側臉。
按照巴掌的大小來看，是男人的手掌。
“是厲成澤？”林真心的聲音自帶低氣壓，荼好好選擇沉默。
“爲什麼？”她又再度開口。
“因爲，我說，他只是賀暖心的備胎。”
荼好好聲音很沙啞，與林真心第一次見她時，相比，她整個人似乎暗淡了許多。
林真心並不覺得荼好好說錯了什麼。
對於賀暖心來說，厲成澤的確就只是她的一個備胎而已。
“即便這樣，你還想同他結婚？”
林真心問。
“因爲……我也想知道輸贏啊……”荼好好笑著，卻又落了淚。
林真心不懂，卻看懂了她的悲傷。
“出來！”突然，林真心隔空說了這鏗鏘有力的兩個字。
很快，在姚檸檬與荼好好驚愕目光中，有人從不起眼的角落中走了出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