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下去的確很疼。凌薇只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並沒有馬上把手抽回來。
凌薇只是安靜的蹲在那裡,任由虛弱咬著自己的手腕。
凌薇清楚,絮兒不過是第一天見到自己,把她當(dāng)成了侵略者而已。
安子皓和安子然都格外緊張,他們想上前一步帶走凌薇,可凌薇卻只是回頭看了安子皓一眼,隨後食指擺在脣間,示意他們不要上前,更不要驚擾了絮兒。
果然,一分鐘後,絮兒終於鬆開了嘴。
雖然絮兒的眼中依舊泛著淚光,可是看得出她對凌薇多了幾分信任。
凌薇滿意的笑了笑,隨後將手中的毛絨玩具給她,並且小聲的說道:“絮兒真乖,我今天第一天來沒有帶什麼禮物,我跟你約定,下一次。等下一次我來的時候給你買個更大的泰迪熊送給你好不好?”
凌薇耐心的等在那裡等待著絮兒的回答,雖然手腕已經(jīng)被咬出幾個深深的牙印,還帶著深深的血跡。
可是凌薇並未在意手腕處的傷,她希望絮兒能回答自己。
又過了五分鐘,一直安靜的絮兒終於點點頭她對凌薇伸出了小拇指。
安子皓和安子然並不明白絮兒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凌薇卻笑了,她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只見絮兒主動勾住凌薇的小指,兩人好像是在承諾彼此。
隨後,凌薇起身和安子皓走出了絮兒的房間。
“精神有問題是麼?”
凌薇一眼就看得出絮兒是精神方面的問題。
方舒雅靠在門框邊,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凌薇。
她眉心緊鎖,神情嚴(yán)肅??墒莿倓倢Υ鮾?,卻似乎很有方法。
她好像對此狀況特別熟悉似的。
說到絮兒的精神問題,安子皓有些惋惜的點點頭:“恩,絮兒小時候聰明伶俐,活潑可愛。不過在絮兒小時候受過刺激,所以智商只停留在四五歲的階段。”
安子皓如實和凌薇說明了絮兒的精神問題,凌薇沉重的點點頭。
那麼可愛的女孩子,小小年紀(jì)就受了刺激,的確是讓人心疼。
凌薇有些話只想和安子皓單獨說。
“時間不早了,子皓送我回家吧。”
安子皓看看牆上的鐘,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的確該送她回去了。
凌薇拿好自己的手包,準(zhǔn)備和方舒雅道別。
臨走前,方舒雅還是不安的問道:“你後悔了麼?”
方舒雅的問題讓凌薇一愣,她後悔什麼?
她不明白方舒雅什麼意思。
“我後悔什麼?”
方舒雅無奈的瞪了凌薇一眼,她非要自己把話說得那麼直白麼?
在看了絮兒的情況後,她還願意嫁入安家?願意帶著那麼一個拖油瓶?
“你不後悔嫁給子皓麼?”
方舒雅只好把話挑開了說。
凌薇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家人一直把絮兒隱藏起來,更多的原因,是因爲(wèi)絮兒成了他們的累贅?
凌薇此刻內(nèi)心五味雜陳,可她的目光卻依舊無比堅定:“我決定好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包包和水晶項鍊就請您留下吧,好歹是我給您的一份心意。那麼我先告辭了,再見?!?
凌薇恭敬的和她道別,隨後牽著安子皓的手走向了花園內(nèi)。
方舒雅和小兒子安子然一起站在選關(guān)乎,看著他們上了車離開院子。
可是方舒雅卻始終沒有回過神來。
她不知道,讓自己的大兒子選擇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眼下,還有誰比她更適合麼?
況且,她已經(jīng)撞破了家中的秘密。
“媽,人都走了還看什麼呢?我看凌薇挺好的,您也別想太多了?!?
安子然在方舒雅身邊好心勸她,她只是點點頭,不過對於這個未來的兒媳,她還是有著諸多不滿。
車上,凌薇始終在想絮兒的問題。
“你們一直把她鎖在家裡麼?”
如此這樣,對絮兒的成長沒有半點好處,對她的治療更不會有任何幫助。
安子皓雖然不想承認(rèn)卻也只好坦白交代:“好像是的,因爲(wèi)白天我和子然都要忙公司的事情,絮兒一直是母親來帶。”
安子皓沒有直接送凌薇回家,而是轉(zhuǎn)彎開到了一處西餐廳前。
“你晚上還吃東西,先吃點飯在送你回去?!?
安子皓也沒有吃晚飯,他也覺得有些餓了。
於是凌薇下了車,和安子皓進入西餐廳,兩人點了套餐一邊吃一邊聊。
只是安子皓有一點很疑惑,她爲(wèi)什麼會猜的這麼準(zhǔn)?
“你看起來好像很瞭解絮兒,你對這個病很熟悉麼?”
安子皓只是試探性的詢問著,可是這個話題卻讓凌薇面色沉重。
她沒想對安子皓隱瞞,只是提到這個話題,她心裡有些壓抑罷了。
良久,她調(diào)整好情緒,終於娓娓道來。
“我母親也是精神病患者,其實在我母親和我父親結(jié)婚前,她有過一個男人。聽說她和那個男人也結(jié)了婚,不過後來被那個男人背叛從家裡趕了出來。那些事情我不是很瞭解,父親也不肯跟我說太多。我只是小時候聽人提起過,他們說母親就是被那個狠毒的男人逼瘋的。所以我小時候……”
凌薇說道一半,卻沉默了。
凌薇眉心一擰,一雙含著涼意的清澈水眸,卻失落傷感的垂了下去。
安子皓注意到,凌薇說起自己的母親時,身體卻猛地顫抖著。
可想而知,凌薇的童年歲月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安子皓雖然瞭解凌薇,可是他從未見過凌薇的母親,小時候也沒聽她說起過。
所以,凌薇也格外理解安子皓的那種心裡。
“你是不是覺得絮兒有時候挺丟人的?覺得她是個累贅,想著什麼時候可以甩開這個包袱就好了?你知道麼?我小時候就是這個心態(tài),我總覺得我母親很可惡,她總是在我面前發(fā)瘋,有時候還打我罵我。我總是聽她說起那個男人,我甚至在想,我該不會就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吧?”
凌薇身體渾然一顫,眼眸裡的水汽若隱若現(xiàn)。
那段過往,她不曾和任何人提起過,包括於名揚。
而此刻,她卻如此的信任著安子皓。
最終,眼角的那顆淚再也忍不住的滑落而下,她聲音中帶著顫抖:“可是母親走後,我才發(fā)現(xiàn),我好想她,真的好想她?!?
此刻,在安子皓面前。
那可脆弱的心,從此以後是不是不用在繼續(xù)逃避和隱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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