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同於名揚相戀五年,五年的時光,她以爲只有這個男人會懂得自己的悲哀和層層包裹的倔強。
可現(xiàn)在看來,她又一次瞎了眼,看錯了人!
於名揚的確不想和凌薇在這種場合分手,不過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面總要儘快收場,於名揚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說道:
“既然你在,我們今天就說清楚好了。我們分手吧,你也看到了,我即將娶夢潔做我的妻子,你放棄吧。”
於名揚黑色的眸子暗了暗,他還是在意這個女人的,怕如此驕傲的她會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更何況,她還不知她的家庭已經(jīng)面臨瓦解。
凌薇靜靜的站在那裡,眸子瞬間冷到了極致。從小到大,沒有人敢拒絕她,更沒有哪個男人敢甩了她!
那麼驕傲的凌薇永遠都會在別人要甩掉自己前,率先把對方甩掉,然後瀟灑的轉身離開。
可這一次,用情至深,卻也被傷到最深。
她多想上前揪住他的衣領輕聲問上一句,這五年來,他有沒有愛過自己,哪怕一點點也好。他的心裡,可曾有一點自己的位置。
她多想緊緊的擁抱住他堅實的後背,柔聲祈求他不要對自己如此的殘忍。可是話到嘴邊,卻化成一抹不屑的冷笑。
對,是冷笑,這或許是她最後能夠保持的一點點尊嚴了。
於名揚微微一愣:“你……你笑什麼?”
於名揚實在不解,他知道凌薇是愛她的,和她相處這些年,他能感受得到凌薇對他的愛,他以爲這個女人悲傷欲絕,可她卻只是微微一笑?
凌薇再次笑了笑,輕啓朱脣輕蔑的說道:“如此這樣真是省了不少麻煩,就算你不說,我也早就想跟你提出分手。若不是看在你們家之前遇到金融危機差點垮掉,若不是我出於可憐你。於名揚,你和你家,會挺到今天麼?不過無所謂,我這個人向來很大方!之前的那些,就當是我施捨你們家的。”
她清涼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誰都清楚,凌薇永遠都是如此高傲的姿態(tài),彷彿別人都是被她施捨的對象。
她的驕傲,她的自尊,不容任何人輕易踐踏,即便是曾經(jīng)她摯愛的男人,也絕不容許做出半分傷害自己的事情。
凌薇只是冷冷的瞥了於名揚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這樣的場合,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自己的位置,她沒有必要繼續(xù)留在這裡等著被人難堪。
此時此刻,凌薇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傷口,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的傷痛。
於名揚向前一步,瞳孔中有驚訝的微光閃爍,他猛地叫住凌薇:“站住,你施捨我的?呵呵!你當你還是凌家呼風喚雨的大小姐?在法國的這一年時間內(nèi),難道你都不看國內(nèi)新聞的麼?凌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面臨破產(chǎn),你親愛的父親此刻也正躺在醫(yī)院接受治療。你施捨我?知道是誰把淩氏企業(yè)搞到今天這個下場的麼?正是我!”
凌薇只感覺自己的呼吸瞬間凝固,面色一片慘白。她看了看於名揚,又轉身看了看全場的來賓,從她們同情的目光中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凌薇只是愣住了,卻似乎並沒有異常的情緒波動,只是脣角慣常的笑意消失了。
凌薇那雙深藍色的瞳眸頓時冷若冰霜,放佛是被凍結了千年,絲毫沒有半分的暖意。
凌薇對上於名揚的視線,一雙深邃如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冷聲說道:“你在說一遍!”
“我說,正是我把淩氏企業(yè)弄到如此不堪的局面。凌薇,現(xiàn)在該誰來施捨誰呢?”
於名揚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殘忍,可他就是想親手毀滅凌薇那獨有的驕傲。
凌薇低頭冷冷一笑,隨後猛地擡眸怒吼道:“施捨我?你也配?”
她的雙眸迸射出吃人的怒火,忽然快步上前,狠厲的一擡手,直接甩了於名揚一記重重耳光。
手起掌落,這一巴掌打在於名揚的臉上,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震驚在場所有人,可是手上傳來的痛感,卻是讓凌薇的心痛上百倍。
她只是想不到,唯一信任的人,卻如此的傷害自己和她的家庭。這份恥辱,她發(fā)誓將永遠銘記在心。
不遠處的角落裡,安子然詫異的差點將口中的紅酒噴出來,坐在他身邊的男子無奈的笑了笑,隨後將紙巾遞給他:“別這麼激動。
安子然指著場中央的金髮女子驚訝的說道:“哥,這女人……還真是不一般,夠潑辣啊!這哪裡是潑辣,簡直就是強勢到骨子裡的傲嬌女。不過於名揚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
安子然對於名揚向來是嗤之以鼻的,不過對這場中央的金髮女子倒是有些好奇,凌薇這個名字他也聽過,只是並不瞭解而已。
安子然的哥哥優(yōu)雅的端起酒杯,輕輕的晃了晃,看著杯中的鮮紅液體微微勾起脣角:“恩,她的確很特別。”
現(xiàn)場的來賓似乎格外興奮,紛紛在底下不停議論著,不可否認的是,今天這生日酒會被凌薇這麼一鬧,於名揚很是丟臉。
於名揚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冷的瞪向凌薇,用極其冷漠的聲音說道:“夠了!你當你還是凌家大小姐?你到底要發(fā)瘋到幾時?這一巴掌我忍了,看在凌家撐不過一個星期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與其在這跟我鬥氣,不如回家想想如何拯救你的凌家!”
於名揚本想就這麼算了,可是看著凌薇那倔強的面容,他終究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對於一個死要面子的男人來說,他無法忍受自己當衆(zhòng)之下被一個女人打了巴掌。
於名揚回手一巴掌,同樣狠狠的打在凌薇的臉上,凌薇瘦弱的身體一個凜冽,毫無準備的她直接被甩在了旁邊的圓柱上。
強烈的痛意讓她差點喊出聲來,可她卻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你沒事吧?”
就在凌薇異常痛苦時,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忽然響在頭頂,凌薇尋著聲音擡眸望去,一雙美眸頓時緊緊的促成一團。
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又是誰?
男子望著她微微一笑,既不介紹自己是誰,也不肯扶她起來,卻還是帶著調(diào)侃的笑意卻又有些認真的說道:“既然被那個負心的男人拋棄,乾脆嫁給我如何?”
他的聲音彷彿夏日緩緩流過山間的泉水,緩緩的流到人的內(nèi)心深處。凌薇只感覺一股妖孽的氣息漸漸將字籠罩其中。
凌薇微微皺眉,一臉謹慎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並非因爲他的熱情出手相助,而對他展露半分笑意。
安子皓附身打量著身下的女人,她那雙倔強的眸子如此固執(zhí),倒是讓人印象深刻。
凌薇啊凌薇,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多少年過去卻還是始終這麼固執(zhí)倔強。
即便是剛剛被她最愛的男人甩了這一巴掌,即便是她內(nèi)心深處痛的無法呼吸,可是面上卻依舊冷豔風光,絕不會讓人看到她隱藏起的那份脆弱。
這一摔,確實很疼,可是卻一點也不狼狽。
安子皓的挺身而出,的確是化解了凌薇的尷尬,安子皓扶她起身,凌薇微微低頭湊到安子皓的耳邊輕聲詢問道:“我們之前見過面麼?”
不知爲何,凌薇總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不過凌薇剛剛暗中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特有魅力,看似溫暖親切卻又有些冷無情。
當然,這一切都逃不過凌薇那雙銳利的眸子,她好歹也算閱人無數(shù),這個男人雖然目光看似柔和,可是眼底深處卻是算計和陰狠,這一點,恐怕也就只有凌薇才能看的透徹。
安子皓望進凌薇眼底深處,如此深邃幽暗的眸子卻又如此迷人閃亮。
安子皓只是微微一笑,隨後伸出右臂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或許見過,或許沒見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捨不得美女被人這樣欺負,所以出手相助,那樣的男人其實扔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凌薇低頭淺淺一笑,隨後擡起眸子直視於名揚,她忽然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啊,看來你還是挺有眼光的。說的也對,向他那樣的垃圾扔了就扔了,實在沒什麼好可惜的。”
凌薇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宴會現(xiàn)場,於名揚剛剛還在擔心凌薇會不會受傷,還在後悔剛剛自己太過沖動有些後悔,可是現(xiàn)在,當他看到凌薇那抹甜甜的笑意時,心裡既覺得心痛,卻又覺得氣憤至極。
這個女人,即便是在分手的最後一刻,也不肯給他留半分情面麼?
凌薇已經(jīng)懶得在和於名揚繼續(xù)糾結下去,她甚至不屑再看他一眼,凌薇的眼中,此刻只有身邊的這個男人。
她擡眸望著他,那雙眸子清澈如水坦坦蕩蕩,不過眉頭卻越皺越深。爲何對他沒有半點印象?
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