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給出了多少的愛，父愛對顧臣還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vip病房的牀很大。

顧臣便指了一小塊地方，渴望的看著黎墨凡，“爹地，樂樂可以陪你一起睡嗎？我保證會乖乖的，不發出任何聲音哦。”

“媽咪，我想在這裡多陪爹地一會兒，可以嗎？”顧臣可憐巴巴的望著顧念晨。

雖然是詢問，卻是將黎墨凡的手抓的緊緊的。

顧念晨臉色不大好看，還是從脣角擠出一抹笑，耐著性子說，“樂樂，爹地受了傷，他沒精力照顧你，你留下來只會給他增添麻煩。”

顧臣小臉一垮，露出失望的表情，情緒很快就變得失落。

黎墨凡腿上受了傷，手上卻還是有力氣，一隻手臂圈住顧臣的身子往上一提，就將他提到牀上了。

他對上顧念晨有些惱怒的目光，勾脣微笑，“樂樂這麼懂事，怎麼會給我添麻煩。”

顧念晨眉頭一皺，語氣都冷了幾分，“樂樂不能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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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能？”黎墨凡目光平和的望著她，“孩子只是想跟自己的爹地多待一會兒，念晨，你不必太緊張了，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留下來。”

vip病房是套間，還有一間客房是空著的，專供陪護的家屬住下。

此時的小顧臣像一塊夾心餅乾。

他想陪著自己的爹地，卻又害怕媽咪生氣，跟著媽咪回去，又覺得他的爹地一個人留在這裡，孤零零的，很可憐。

黎墨凡在他小小的世界裡缺失了三年，忽然出現，這份驚喜勝過一切。

但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疼他愛他的媽咪也是重要過一切的。

他看看顧念晨，又看看黎墨凡，小臉糾結的皺成了一團。

黎墨凡看見顧臣一張像是被蒸壞的包子臉，心疼自己的兒子，安慰性的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溫聲問道，“樂樂，你想留下來嗎？”

“我……”顧臣咬了咬脣，第一時間擡頭去看顧念晨，聲音低低的，弱弱的，幾乎聽不見，“想，可是媽咪會生氣。”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除了就躺在他身邊的黎墨凡，沒有人能夠聽見。

顧念晨自然也是聽不見的。

但她卻能感覺到顧臣低落的情緒。

黎墨凡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脣角浮出鼓勵的微笑，“想留下，那就留下來，沒有人可以勉強你。”

“你媽咪……”他頓了頓，眼裡含了幾分深意的看著顧念晨，聲音不大，卻是對方能聽清楚的音量，“她那麼疼你，當然也捨不得看到你不開心，念晨，我說的是嗎？”

一束陽光剛好落到病牀上，將牀上的一大一小都籠進一片金色的光暈裡。

兩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都在不約而同的擡頭看著他。

有的時候，她真的覺得遺傳基因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有些東西，並不是她一位的否認和隱瞞，就能如她所願的。

有些事實，也並不是她不願接受，就能改變的。

顧臣和黎墨凡是父子，這一點，她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