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了打電話報了警。

120打通沒多久，醫護人員就到了現場將黎墨凡擡走了。

從頭至尾，顧念晨都沒有回過頭去看一眼。

她看到救護人員擡著擔架疾步走入了客廳，沒過一會兒，便擡著昏迷過去的黎墨凡又疾步而去。

爲了防止她逃走，五六個人將她團團圍住，直到警察來了，圍住她的人牆才讓開了。

陳太太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警察，末了，回過頭看顧念晨一眼，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真相只能等到少爺醒過來後才能知道，在這之前，還請警官們不要太爲難她。”

一個警員走過來，手裡拿了亮鋥鋥的手銬，態度不算太好，倒也還客氣，“顧小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顧念晨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配合的伸出雙手。

在警員替她戴上手銬前，她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陳太太，“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

陳太太皺了皺眉，猶豫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好。”

顧念晨對她說的，不過就是一些關於顧臣的事情。

她到了警察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在這段時間裡，必須有人替她照顧好顧臣。

她不知道顧臣醒過來發現她卻不在後，會不會很害怕，很無助。

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她每天都陪在顧臣的身邊，從未有過任何間斷。

忽然有一天，這樣的相處模式卻發生了變化，任何一個人都會不習慣吧。

“樂樂是少爺的兒子，也就是我們的小少爺，顧小姐無需特意交代，我們也會竭盡所能的照顧好他。”

陳太太的保證顧念晨是信得過的。

她既然爲黎墨凡做事，對顧臣就不可能不盡心照顧。

顧念晨唯一擔心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她再沒有什麼可憂慮的了，對陳太太說了聲謝謝後，便轉身對辦案的警察說道，“我可以走了。”

“顧小姐……”陳太太看著她削瘦的背影，皺眉道，“少爺胸口的那把刀真的不是你刺進去的嗎？”

陳太太的心情很複雜。

顧念晨剛剛那一番細心到不能再細心的交代讓她心裡產生了疑惑。

一個這麼在乎孩子的人，又怎麼可能讓自己陷入命案之中。

像顧念晨這樣將孩子看得比她自己還重要的人，是不可能會以身犯險做出違法的事情，一旦她這麼做了，她就不得不離開她的孩子了。

但若是不是她做的，那又是誰？

難道是少爺自己將那把刀捅進去的？

不，這就更不可能了。

好端端的，少爺怎麼可能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顧念晨並沒有回答她，淡淡的目光頭落到了茶幾旁邊的地毯上，垂落在身側的手握的更緊了。

地毯是白色的。

邊角的那一塊地方卻被鮮血染紅了。

能將那麼厚的低頭都浸染透，足以想像得到傷口有多深。

指甲用力的刺入了掌心，尖銳的疼痛感將她丟失的思緒找了回來，填滿了空白的大腦。

直到這個時候，她彷彿才恢復了清醒似的，匆匆忙忙將目光從那一片觸目的血跡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