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的想法依然沒有變,不要以爲(wèi)樂樂認(rèn)了你,就能改變什麼。你想要孩子,有的是女人給你生,並不缺樂樂一個。”
“這幾年都是我和伊斯帶著樂樂,我們生活的很快樂,我不希望因爲(wèi)你的出現(xiàn)而改變我們原有的生活,否則,我只好帶著樂樂離開這個城市。”
黎墨凡臉色又白了幾分,直到瞧不見任何血色。
刺進他胸口的那支箭被人提著用力的轉(zhuǎn)了幾圈,然後再用力的拔出來。
箭頭勾起鮮血淋漓的心頭肉,然後對準(zhǔn)原本的傷口又狠狠扎進去。
他臉色刷白,聲音卻很平靜,“你就這麼恨我?”
“恨?”顧念晨冷笑一聲,搖了搖頭,“不,黎墨凡,你對我而言已經(jīng)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了。”
她冷漠的看著他鬼魅般蒼白的臉,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配合著她冰冷的聲音,“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只要你一見了你,就會想起那段噩夢般的日子。”
病房裡擺著鮮花。
香氣在陽光的烘烤下蒸發(fā)到空氣裡。
是向日葵的味道。
顧臣親自挑選的那束向日葵就擺放在牀頭櫃上。
向日葵是象徵著溫暖和光明的花,她的噩夢,卻只有冰冷和陰暗。
黎墨凡的手在牀邊櫃子的小抽屜裡摸索了一會兒,竟然拿出了一盒香菸。
打火機的火花跳躍了兩下,他動作十分熟稔的吸了一口氣,將煙點燃,吞吐間,菸草燃燒出來的嗆人味道在空氣中流竄。
他在白色煙霧中擡了擡眼。
這一眼彷彿包含了所有,但仔細(xì)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想去分辨。
“咳咳咳……”黎墨凡忽然猛的咳了幾聲,胸口喘息的厲害,一手捂著嘴,夾在手指間的煙抖了幾下,已經(jīng)燃燒過的煙火在抖動中落在了地上。
捂在嘴邊的手指間,隱隱有一抹紅色從指縫裡流出來。
他埋著頭喘息了一會兒,等到氣息慢慢平穩(wěn)了,才一點點擡起頭。
他嘴角有血跡,卻只是用手背毫不在乎的抹了下。
“如果我死了,你心裡會不會好過一點?”他語氣很尋常的說著這句話,說完,自嘲的勾起脣角,“念晨,還記得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嗎?你說我像我這樣的人,遲早都會有報應(yīng)的,你說的沒錯,每個人做了些什麼,老天爺都是看在眼裡的。”
他說著,又咳了兩聲,不等她回答,自言自語的說,“如果我告訴你,我很快就會死了,能不能讓你安心一點?”
顧念晨愣了下
在醫(yī)院遇到黎墨凡的那一天,顧念晨就看出了黎墨凡的異常。
他的精神面貌不大好,臉色也總是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
如果說是因爲(wèi)黎氏的事情受了打擊,精神再不濟,也只會顯得頹敗落魄,而不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她猜測著黎墨凡生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但他說他就快要死了,她卻是不信的。
都說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
黎墨凡這樣壞事做盡的人,往往是活得最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