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始是打算順產，但嬰兒實在太大，不得不在最後關頭改爲了剖腹產。

一出生就有九斤重的樂樂，簡直就是個大胖小子。

樂樂長得十分漂亮。

雖然眼睛還沒能睜開，卻也可以看出五官十分的精緻漂亮。

樂樂出生的那一天，顧若儀病危入院。

顧念晨從沉睡中醒來後，睜開眼就看到了洛伊斯。

不知是不是她剛剛醒來，看得還不怎麼清楚，她似乎從洛伊斯眼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傷痛。

太快太快，眨眼就消失了。

她便當作是自己的錯覺了。

不等她開口，洛伊斯就將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她，“樂樂被抱去嬰兒房了，等體檢完，你就能看到他了。”

她渾身都痛，吃力的點了點頭，往四周看了看，沒見著顧若儀，皺眉道，“姐去哪裡了？”

洛伊斯的眼神有極細微的變化，上前替她拉了下被子，只停頓了一下，擡頭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也知道她最近身體越來越差了，等到樂樂出生後，看了一眼，就回去休息了。”

顧念晨這才放心的說，“姐身體不好，是應該回去休息。”

她剛纔醒過來，沒說上幾句話，又覺得困了，眼皮往下沉了沉，含糊不清的說，“樂樂……樂樂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一句話纔剛說完，睏意一陣陣襲來，眼皮慢慢的就合上了。

洛伊斯擡頭看向窗外。

外面其實什麼也沒有，只能看到藍色的天空。

偶爾有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從空中掠過。

悠遠的天際，有白色的光點一閃而過，彷彿是有什麼東西穿過了雲層，去往了一個他看不見的神秘地方。

“伊斯，如果下輩子我們還能相遇，你有可能會喜歡上我嗎？”

“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會有嗎？”

“伊斯，我不怕死，可是我怕離開你，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

“伊斯，等我死後，你可以爲我畫一張畫像燒給我嗎？”

“伊斯，我好睏好睏，會不會我睡過去了，就再也醒不來了？”

天空還是那麼藍。

但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滿臉羞澀的對他說，伊斯，你的眼睛和天空一樣藍呢，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眼睛。

原來，她對他說過些什麼，包括她說每一句話時的表情，他都還記得。

他以爲，他並不會在意的。

他低頭，緩緩攤開掌心。

他還記得顧若儀的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試圖用力的抓緊他，不願離開。

那時候，她的眼神都開始渙散了。

她閉上眼的前一秒，還在喊著他的名字。

顧若儀死了。

這一次，她是真的離開了，再也沒有“死而復生”的機會。

“洛先生，孩子檢查完了，很健康，精神很好呢。”

醫護人員將檢查好的樂樂的抱到了洛伊斯面前，不住的誇讚道，“樂樂真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孩子，雖然纔出生不到一天，但也能看出來長得很漂亮呢。”

醫護人員是個小護士。

見了洛伊斯，就臉紅心跳的，只敢偷偷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