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張牀只有這麼一點大，她再怎麼避著他也避不了多遠，但只要可以能和他展開一點點的距離，也是好的。

牀上是輕薄的蠶絲被。

雖然薄薄一層，但蓋著絕不會冷。

顧念晨睡的也好好的，有了黎墨凡在她身邊，就像是旁邊躺了一大塊冰，蠶絲被將身體嚴嚴實實的遮住，只露了一個腦袋出來，卻也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寒冷。

冷氣一絲絲的朝她身子鑽，她避又避不開，只能將身體又移了一點，儘量遠離他。

她的動作很輕，做的也是不動聲色，彷彿只是翻了一個身而已。

黑暗之中，黎墨凡卻忽然發出一聲冷笑，“我是蛇蠍，就讓你這麼避之不及？”

“我只是翻個了身，難道我連翻身都是錯了？”

冷笑聲在黑暗裡顯得格外的滲人，手一伸，就將她拽入了他的懷裡，摟著她，冰冷的呼吸輕輕灑在她的額頭上，“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越想避開我，我越不讓你避開。”

“哪怕是你再厭惡我，你也不得不留在我身邊。顧念晨，這就是你的命，你只能認命，別妄想著可以更改了。”

他言語間透出了濃濃的疲憊，纏在她腰間的手臂用的力氣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顧念晨的腦袋被他強硬的摁在了他冰石一樣又冷又硬的胸口上，身體貼著他的身體，捱得這麼近，更是覺得他身上冷冰冰的，一絲溫度也沒有，跟死人一樣。

不然的話，怎麼一個活生生的人，身體會冰成這樣。

她禁不住的在他懷裡連著打了幾個冷顫。

黎墨凡的手臂緊了一下，冷笑道，“你覺得冷？冷熱你都必須要受著，誰讓你是我的女人。”

“我說過的，有什麼痛苦我們都要一起受。”

黎墨凡真的是累了。

說完這些話，沒多久，他就睡著了。

大概是太累了，難得的呼吸裡帶著幾聲輕鼾。

顧念晨的身體僵硬在他的懷裡，開始覺得很不習慣，一直都睡不著，到了最後，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就那麼僵在他懷裡睡過去了。

一覺睡醒，天色已經大亮了。

這一晚，她睡的一點也不舒服，就是在夢裡，也夢見自己只穿了一條裙子站在冰天雪地裡，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上又飄著鵝毛大雪，成堆成堆的積雪在她周圍，累積了一層又一層，想要把她淹沒似的。

睡醒後，只覺得渾身又冷又痠痛，眼睛也是酸脹的難受。

她醒過來的時候，黎墨凡還在睡。

顧念晨嘗試著將他佔有慾十足的箍在她腰間的手移開了，然後又慢慢坐起來。

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似的，睡的很沉，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顧念晨又慢慢的下了牀，等到洗漱好了出來看，黎墨凡還在睡，睡的還是那麼沉，臉色白色有些異常。

她愣了愣，覺得有點不對勁，走到牀邊輕輕的叫了他兩聲，“黎墨凡？黎墨凡？”

黎墨凡一點動靜也沒有，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似的。

顧念晨心裡更疑惑了。

她是知道黎墨凡的，他從來就睡的不安穩，估計是壞事做多了，害怕有人會在他睡著的時候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