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刺眼。

她站在金色的光暈裡，從頭到腳都被一層光籠罩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只是他的幻覺。

他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最後卻只是說了一句，“念晨，真的是你。”

顧念晨點了點頭，裝作看不到他眼裡的傷痛似的，笑著說，“世軒，我是來看江伯母的。”

葉世軒哦了一聲。

偌大的空間裡，因爲人太少的原因，顯得空蕩蕩的。

葉世軒將女傭都打發走了，就留了一個端茶倒水的。

茶水的剛沏好的，清清透透的碧色上面飄著幾片翠綠色的葉子，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茶是好茶，她卻一口也沒喝。

葉世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來女傭，“給顧小姐重新倒一杯熱開水。”

女傭忙答應著離開了。

葉世軒目光晦澀的在她小腹上停頓了數秒，擡起頭，露出一絲不大自然的笑出來，“念晨，恭喜你當媽媽了。”

他說恭喜她。

顧念晨鼻子發酸，笑容苦澀，“我也該恭喜你一聲，你和江小姐……你們男才女貌，真的很般配。”

“這是你的心裡話？”葉世軒沉默了很久，他望著她笑了笑，笑容裡卻有落寞的悲涼和傷痛，“念晨，我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顧念晨身子無法壓抑的顫了顫，心上被狠狠痛擊了一下。

她也想知道，他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麼悲哀的地步。

心裡的那一點痛像有人拿了指甲一點點的在她心上最柔軟的那塊地方挖著，不是特別特別的痛，但這緩慢的折磨卻比忽然一下子的疼痛更加難受。

“念晨，他對你好嗎？”葉世軒心疼的看著她略微有些蒼白的臉龐。

黎墨凡費盡了心機要娶她，不惜用盡卑鄙的手段，如果還不知道要好好珍惜她，那也太混賬了。

提到黎墨凡，顧念晨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說，“我是黎氏總裁夫人，吃穿用度都不缺，在別人眼裡，這樣的生活就已經很好了。”

葉世軒忽然走到她身前，蹲在她旁邊，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念晨，你瘦了好多，別人眼裡你是風光無限的黎氏總裁夫人，但我知道你過的並不好。”

他只恨自己的無能。

如果不是因爲他還不夠強大，又怎麼可能讓黎墨凡得了逞。

他滿心的懊惱，自責，痛苦。

“黎墨凡他沒有好好珍惜你，他不配擁有你。”

“世軒，配不配，我們都回不去了。”顧念晨狠下心將他的手扳開，忍住心裡的酸澀，一字一句的說出了殘忍的現實，“你要爲葉家打算，就必須選擇江茗茗，我要爲顧家報仇，也必須成爲黎墨凡身邊最親近的人。”

“這都是我們的命，如果沒有黎墨凡，我們還是會分開，你明白嗎？”

葉世軒又抓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裡，低沉暗啞的聲音裡透出一絲絲痛苦，聲音乾澀的厲害，“念晨，你不怪我嗎？”

“那你會怪我嗎？”顧念晨的手輕輕掙扎了兩下，又一點點軟在他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