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說……”不等千秋說完,肖公公卻從外面進來,打斷千秋的話,對劉江說道:“啓奏陛下,膠東王劉冕求見。”
千秋一愣,這個名字好像已經很久沒出現在自己的耳朵裡了,就是自從上次王爺出了事之後……這次居然又見他,難道這廝又要搞什麼動靜?
劉江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千秋,也沒避諱的說道:“請皇叔進來吧。”
肖公公點了點頭,他出去不久,劉冕就進來了。
不知爲何,每次見到劉冕,千秋總有一種要隨時備戰的準備,就是那種讓人不敢放鬆警惕,心要提到嗓子眼兒的感覺。
依舊是他,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見到千秋也在,明顯有些意外。但不知道這老匹夫今兒是心情好還是怎麼的,看見千秋不等千秋說話,竟然先招呼道:“沒記錯的話,這是太醫苑的掌事秋大人吧,近來可好?”
千秋心中冷笑,只怕你早就暗中派人監視著我吧,還弄這些話,簡直是有病。
“承蒙王爺照顧,臣一直很好。”千秋笑道。
劉冕也是大方的笑了笑:“這……大人找皇上有事?”
千秋看了看劉江,隨後說道:“臣的事是小,王爺的事是大,王爺和皇上先說,臣去外面候著便是。”
劉冕得意的看了看千秋,默許了千秋的說法。而千秋說完,也乖乖的退到外面等著。
也不知道劉冕和劉江究竟再說什麼,而迄今爲止,千秋都認爲劉陽上次的意外,和劉冕脫不了干係。也不明白爲什麼劉江明明知道這件事多半是劉冕做的,卻好像已經忘了這回事兒,只怕現在再無人提起早就“以身殉國”的東海王了。
千秋懊惱的在原地來回走動。這劉冕老奸巨猾,消停了一陣子,這次進宮準沒好事,最近也要告訴劉陽多加小心了。
不過既然劉冕有了動作,好處就是劉陽也可以實施他的計劃了,好早日讓他現出原形。
閒著無聊,千秋扯過肖公公問道:“公公,那劉冕……咳咳,那王爺最近常進宮麼?”
肖公公看了看屋內說道:“也沒有常來,昨兒傍晚來過一次,這會兒是第二趟。”
千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小聲的對肖公公說道:“咳咳,公公,之前呢,是我不懂事,多有得罪。畢竟在皇上面前,能說上話的,最吃香的紅人,是非你莫屬了,要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公公多多原諒……”
肖公公聽得眼睛直法發光,見千秋這麼反常,心裡肯定懷疑他是不是吃錯了藥,或者是發燒了什麼的……
“秋……秋大人……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還是……”肖公公詫異的看著千秋。
千秋白了肖公公一眼:“你才生病了呢,我說的是正事,我決定了,和公公統一戰線,嘿嘿……”
肖公公還是不敢相信的說道:“大人……你要是有事,直說就好,咱家能幫上的,一定幫,你這是嚇唬誰呢?”
千秋不耐煩的說道:“對你尊敬點你還受不了,說你是賤皮子吧!不過……咳咳,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就是吧,你看你在皇上面前當差,這進進出出的,公公能不能幫我留意著點?”
肖公公認真的看著千秋說道:“大人該不會是……監視皇上吧?”
“監視你妹啊!咳咳……我……我這不是關心皇上麼,你懂得……”千秋刻意把話說的含糊了點兒,因爲她拿穩了好事兒的肖公公,必然也知道宮中現在的謠言。
果然,此話說完,肖公公一愣,但隨後卻好像理所當然的看著千秋說道:“這樣啊……原來皇上和大人……不過既然是這樣,咱家幫大人多留心著點便是。這件事大人可千萬別叫太后娘娘知道了!”
“對了,怎麼不見太后娘娘?”千秋小聲的問著肖公公。
肖公公看了看四周,小聲的對千秋說道:“太后娘娘最近在和伏波將軍交涉雲翊姑娘和皇上的婚事,還有啊,這宮中的謠言自從上次之後,就傳的烏煙瘴氣的,太后娘娘哪裡還有面子出來啊,就算出來了,皇上和太后娘娘之間,不還是有疙瘩?”
千秋崇拜的看著肖公公說道:“嘖嘖,不愧是我們宮中的掌事公公,這看事情就是透徹,這點事我都沒弄明白,公公你就分析的淋漓盡致的!實在是佩服啊……”
千秋這一個馬屁拍的不要緊,那肖公公可是心中樂開了花。臉上也掩飾不住的笑道:“嘿嘿,秋大人謬讚了……”
就在二人藉著這點功夫互捧拉近乎的時候,劉冕從殿中出來了。肖公公輕輕的拍了拍千秋,二人這才收斂了許多。
“王爺說完了?這是準備回府啊?”千秋上前主動問道。
這劉冕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春光燦爛,現在一出來,也不知道他和皇上究竟說了什麼,滿臉的陰沉。
看到劉冕的臉色,千秋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那劉冕看著千秋,冷哼道:“說完了,這不該秋大人管的事,秋大人還是管好自己就是。快去說你的小事吧!”
劉冕說完,便甩著袖子轉身離開。
千秋瞪著眼睛在劉冕的身後使勁說道:“我呸!”
肖公公輕咳兩聲,示意千秋趕快進去。千秋在劉冕的身後使勁兒的白了一眼,轉身進去。
“皇上……”千秋小聲的打著招呼。
“嗯,朕記得你剛剛有話要說了,現在說吧。”劉江背對著千秋,在一邊不知道在鼓搗著什麼玩意兒。
“唔……這裡說話……”千秋看了看周圍的宮女,猶豫著對劉江說道。
劉江看出千秋的意思,輕聲說道:“既然這裡不是秋大人說話的地方,那不如隨朕出去走走吧。”
千秋點了點頭:“好。”
劉江同千秋出了建章宮,隨從只帶了肖公公。三人一同往御花園的方向走。
“秋大人,你到底要說什麼啊?”劉江見千秋許久沒有說話,有點耐不住性子問道。
“我……我想說,上次的事,請皇上原諒臣……”千秋低頭說道。
“上次的事?什麼事?你一天惹的事還少麼?”劉江似笑非笑的說道。
“最近宮中的謠言,不知道皇上有沒有聽到……好吧,就算皇上沒聽到,臣已經聽到了。說到底,上次的事都是因爲皇,讓皇上爲難了。”千秋有些自責的說道。
“原來你是在說這個,不過這件事你信麼?”劉江一邊走一邊問千秋。
千秋當機立斷的搖了搖頭:“我不信!可這件事……大家都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皇上怎麼也不制止,就連臣……都聽不下去了。”
劉江聽千秋這樣說,卻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千秋說道:“是因爲朕,還是因爲你自己?”
“啊?當然是皇上了,畢竟臣只是一個小小的太醫,皇上您是天子啊,這樣不好呢!”千秋想也沒想的說道。
“沒有事實的傳言,又何必去管,只怕越說越說不清,過去了,自然就好了。”劉江風輕雲淡的說道。
“可是……皇上真的不在意麼?畢竟這件事牽扯到皇上和臣,還有太后娘娘……”千秋問道。
“他們愛說就說好了,既然所有人都認爲這樣,朕到也覺得沒什麼不好的。”劉江嘴角帶著笑意說道。
千秋有些發愣:“皇……皇上……不不不,我是說……艾瑪,算了,既然皇上都不在意,我又在瞎操心什麼,皇上不怪我就好!”
劉江卻沒有終止這個話題,而是問道:“秋大人是覺得,和朕陷入一個謠言裡,是件很丟人的事麼?還是你很在意?”
“噗……不是這樣,能和皇上湊合,是臣的榮幸,只不過這龍陽一說,臣……臣配不上皇上……”千秋急的臉上發紅。
劉江看著千秋說道:“朕不在乎。”
雖然只有這四個字,卻給了千秋一種錯覺,他很認真的告訴自己,他不在乎這樣說,那麼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不是他已經默認了?千秋不敢繼續往下想。
“咳咳,皇上……不管怎麼說,臣還是覺得應該制止一下,畢竟這對皇上的名聲不好。”千秋極力的勸阻劉江,早日步入正軌。
“朕就是想看看,這宮中的傳言,究竟能不能不攻自破。自古人心口舌是非多,這宮中是集千百種潛在的傳言於一身,歷代君王對於這件事,也有各種處理的方法,可也不曾見效。這次朕倒要看看,不去管,不去問,究竟能說道什麼時候!甚至朕到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你說呢,秋大人?”劉江說著,居然要命的將手搭在了千秋的肩上。
千秋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步也邁不動。而一直跟在劉江和千秋二人身後的肖公公,本來就沒聽清什麼,現在一見皇上居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驚得趕忙低下頭,用四個字來表達肖公公現在的心情,那就是不忍直視了。
“皇……皇上……我……你……咳咳咳咳……”千秋語無倫次的看著劉陽,爲何覺得這一舉動,和那混蛋劉陽有異曲同工的即視感?
劉江倒是很自然的看著千秋,好像在問你到底要說什麼。
就在此等尷尬的時候,一個女子的哭聲,也及時的解救了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