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臨城的法陣是無形的，乃至於真正踏入的人也根本不會有任何察覺，哪怕是自詡修爲極其強大的人。唯一能夠避過的，便是對這條邊界極其熟悉的人。

“這就是聖臨城的邊界了，看起來實在不怎麼像對吧。但你可知道，這法陣極其強大，並且強大之處不在於力量，而是這裡的感知是繞過了修爲，繞過了靈力。也就是說，不論是劍氣高手，還是鬼族的高手，都會走入其間而不會察覺任何事。”

玄夜停在邊界之處，擡手指著地上的雜草。

“所以自以爲是潛入聖臨城的人，都在踏入邊界的第一步，行跡就落入了神殿的法陣沙盤上。你在去聖臨城之前來找我是對的，否則你的行蹤必然泄露。而你身負鬼族血脈，任何劍氣修爲高於你的人，都能看出你對血脈的隱藏。還有一點尤其值得注意的，就是這個法陣，對於你們鬼族更是警戒。理由不必我說你也知道，總之你逃過一劫了。”

慕凌波指尖點了點下巴，點頭道，“聽起來倒挺有意思。”

玄夜懶洋洋一笑，風姿妖嬈的背影被夕陽拉出一道長影，“蒼堯最強的兩大法陣，一是與紅蓮水獄相互存息的聖臨城邊界，二是鬼境之門的外層結界，可以是全天下最堅不可摧之處。”

她饒有意味的笑道，“但都被打開過裂縫，所以也並不是什麼無堅不摧的。”

“你錯了。”玄夜解釋說，“紅蓮水獄被打開裂縫並不是這法陣太弱，我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紅蓮水獄的力量之源是存在於地底的紅河之水，紅河並非死水，而是持續不斷流動。只要有流動，那麼力量就不是固定不變。而每次開啓紅蓮水獄都要集結聖臨城中最強大的力量以及摩伽之血，這便是結界最弱之時。所以每當開啓紅蓮水獄，都是秘密進行，從預謀開始就只有極少數人知情。我當初，並不知情。”

“你不知道？”慕凌波有些許意外。

玄夜神色凜然了些許，眉間微微蹙起，“只有能夠開啓紅蓮水獄的人才提前知情，甚至至尊都是在最後才被通知。在下手之前，知道的只有雍息，神宗和仙悠。等到他們三人準備妥當，六尊知道的時候已是木已成舟。”

“是仙悠將消息泄露的吧。”

他淡淡點頭，“而能夠從中開啓一道裂縫，除了泄露的消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先前商議許久，纔想到這麼一個法子。打開縫隙的人是我，但我的力量卻微不足道。”

“你是因爲用了仙悠的摩伽之血。”慕凌波幫他說了出來，“商議，你和仙悠提前算到了雍息會動用紅蓮水獄？”

玄夜看了她一眼，“其實這是阿九的脫身計劃，與其說我們算到，不如說這是阿九故意逼迫的結果。”

稍稍想一想，看來當年的聖臨城確實驚險不已。墨九翎當初無法一人之力顛覆整個聖臨城，於是提前計劃，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