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許寧夏想。
科林確實是在事務所的門口,看到許寧夏出來的時候,眼裡的情緒有些冷漠。
沒說什麼,就率先往那間茶餐廳走去,意思應該是讓許寧夏跟上。
許寧夏對此倒是不怎麼介意,科林不是這種態度,她才覺得奇怪呢!
同時,她覺得這樣也好,因爲她個人也覺得,她們之間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真要說什麼,反倒是會有壓力。
邁著步子,也向茶餐廳走過去,看到科林坐在了上次那個,靠窗的位置。
許寧夏推門進去,老闆認識她,衝她笑了笑,許寧夏也回之以一笑。
接著走進去,坐到了科林的對面。
兩人都是隨便的點了個喝的,接著相對而坐,還是科林率先開口:
“約你出來,是因爲我想了想,有些話我們之間有必要說一下。”
“什麼?”許寧夏問道,但是心裡面並不是特別的感興趣。
接著,只聽著科林道:“我喜歡夜白,你是知道的吧?”
許寧夏點頭,脣不易察覺的抿了起來,不是因爲科林對於景夜白的告白,而是因爲她對於景夜白的稱呼。
她還是記著的,之前科林一直都稱呼景夜白爲老闆來著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改口了。
“所以?”
見著科林沒打算說下去,許寧夏便就開口道。
“我也陪了他五年,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不知道。”
許寧夏不假思索的回道,她說的是事實。
而科林顯然是沒有料到,許寧夏會如此乾脆的回答她,被噎了一下,隨即,臉就黑了黑,有些不悅。
但也沒有因爲這兒就怎樣,而是說道:
“那我現在告訴你,從你在夜白出事以後,拋棄了他,讓他一個人去面對一切的時候開始,我就開始陪著他了,一直到現在。”
“而你的再一次出現,不過是在他的處境,再一次變好的時候,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所以,你想說明什麼?”許寧夏問道。
“我想說,論付出,我比你多,多很多的那種,或者說是,你根本就沒有做出什麼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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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想要抽菸,服務人員趕忙過來制止,指了一下牆壁上貼著的,禁止吸菸的標識,科林見此,又把拿出來的煙和打火機,收了起來。
接著,繼續對許寧夏說道:
“再論家室的話,就算是五年多前的你,好像跟夜白訂婚,也是出於賣自己,然後給家族牟取利益的吧?”
“所以呢,夜白無論是對於五年多前的你,還是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都是你自己的妄想,你們之間的距離很遠,甚至是在變得越來越遠不是嗎?”
許寧夏看著她,沒說話,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她對於科林所說的話,是贊同還是反對。
只聽著科林繼續說道:“至於我,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我父親在美國,是個在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我們家的財產,你轉世好幾百次,也未必就積累的
夠,這樣說,你懂嗎?”
“懂,就是很有錢、很有地位的意思。”
許寧夏回道,語氣平淡,沒有驚歎,沒有羨慕,更沒有嫉妒的情緒在這裡面。
科林挑眉,覺得許寧夏這樣,讓她覺得有些討厭和厭煩。
但是就算是有這些情緒,她也奈何不了許寧夏什麼,只能繼續道:
“再論相貌和身材的話,我想應該不用我去多說的吧?這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們兩個人究竟誰條件更好些。”
科林這麼說著,面上是信心慢慢的笑意,而看著許寧夏的目光,更是多了一些鄙夷和嘲弄,這些,許寧夏自然而然是心有所感的。
畢竟,科林不打算掩藏她的這些情緒,因爲在她看來,對方的身份,遠遠沒到,她需要對她掩藏情緒的地步,自己纔是主導。
同時,表現出這些情緒,也是爲了讓許寧夏更好的認清她自己是幾斤幾兩。
不要因爲生活稍有那麼些春風得意的,立馬就以爲自己是全世界最厲害的人了。
而此時的許寧夏,無聲的輕嘆了一口氣,不是因爲被科林所說的這些話給中傷到了,而是因爲她現在覺得心很累。
她不明白爲什麼,在這麼寶貴的時間裡面,她要在這裡聽著一個,明明可以和她的生命全無交集的人,在這裡說這麼一大堆的廢話。
並且,照著目前的情況來看,她要說的話,還有很多。
“所以你是想說,我這人一點也配不上景夜白,讓我跟他分開?”
許寧夏說道,不打算跟科林在這裡繼續扯了。
科林聽言點頭,說道:
“沒錯,我就是這麼個意思,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夜白他會一時昏頭,看上了你。
明明你們在五年前的錯誤,已經得到了糾正了,他卻又要把錯誤再弄回去,在我看來,這很浪費感情,和夜白寶貴的時間啊。”
“這麼說吧。”科林身體稍微前傾,說道:“夜白他可以不明白,但是你必須得明白,
明白就算你現在可以和夜白在一起,但是你們在未來,一定會遇到很多的阻力,這些阻力,可以讓你們結不了婚,更可以讓你們,不可以永遠的在一起,懂嗎?”
“我想問你,你是站在什麼角度上來說這些話的?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喜歡景夜白,然後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人,所以就不希望我這麼樣的一個人出現,不是嗎?”
許寧夏開口說道,她想要儘快結束這些話題,看著窗外,已經有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下來了…
“你說的這些,都是你個人的看法,最終目的,無非都是爲了讓我和夜白分開罷了,在認識到這一點得情況下,我又有什麼理由,把你得話就當做是真理,然後去奉行呢?”
科林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許寧夏率先出言給阻止了,只聽著她繼續說道:
“我們都是成年人,各自屬於他個人,所以,任何一個人都不要想要剝奪了他人的想法了以後,再把自己的想法灌輸進去,那樣只會令人覺得反感。”
“在我和景夜白之間的事情上,我的態度很明確,那是屬於我們自己的事情
,我不希望,也不喜歡有其他的任何一個人,去幹涉我們的事情。
同時,我最後會選擇怎麼做,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
“就這樣吧,”許寧夏起身,“再見了。”
沒走兩步,坐在那裡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的科林,突然在許寧夏的身後開口說道:
“我記得你有一個兒子吧,真不好意思,上次夜白讓布萊茲調查,然後讓我發現了布萊茲的調查內容。我啊,知道那個孩子是夜白的,可是最後,我讓布萊茲跟夜白說的是,那是另外一個男人,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陸靖風的男人的。”
許寧夏回頭,有些驚訝的看著科林,只見著科林脣角勾起一抹,讓人看了覺得反感的笑意,然後說道:
許寧夏面上的情緒,已經變成了一片冰冷,甚至是帶著一些防備,從科林口中聽到關於自己兒子的事情,許寧夏做不到不認真以待。
“我沒想要怎樣。”科林說道,然後看著許寧夏,眼裡意味不明,“所以你也必要那麼緊張,我還是不屑於那些下三濫手段的。”
許寧夏沒有說話。
“但是,如果把我逼急了,說不定我還真的是會在你兒子的身上,做一些什麼來著的。”
“他只是一個小孩子。”
許寧夏說道,面上冷意更甚。
“所以你就不要試圖去拿你的兒子冒險,不是嗎?決定權明明都是在你自己手上的,你兒子的安危,也都是由你說的算,只是看你是否在乎他了。”
…
是科林先走的,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其實,我也不怎麼希望,跟你有下一次的見面的,你應該也是吧?”
而許寧夏,在當處站了半晌,接著走出了茶餐廳,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景。
馬路上已經有很多人出來看了,其中事務所門口的人尤其多,真的是不怕老闆一個不高興,集體扣工資。
當然,許寧夏是最沒有資格說這些的,因爲她是翹班翹的最久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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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每個人對此都不免有些激動,許寧夏也是。
不過她激動的原因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樣,她更多的,還是因爲景望夜喜歡雪。
現在小傢伙在幼兒園裡面,應該是在很激動開心的看雪吧?然後想,馬上又可以去打雪仗、堆雪人了。
腦海中這麼想著的時候,許寧夏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嘴角牽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真的是發自於內心的那種,讓看了的人也會覺得溫暖。
景夜白剛剛停下車,因爲老遠就看到了站在茶餐廳門口的許寧夏,所以一時不打算下車了,想看看她是打算做什麼。
意識到了是在看雪以後,景夜白這時候纔打算下車,因爲他覺得,一個人看雪好像並不是很有意思。
然而手還未觸及到車門,就看到了許寧夏脣角牽起的那一抹溫和的笑,風吹過,許寧夏臉側的頭髮輕輕的拂動著。
景夜白收回了手,隔著雪幕,看著這樣的許寧夏,景夜白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