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來到幽冥界了?此時,時申也是一臉茫然,赫赫有名的五仙山,即便在整個浩洲也是負(fù)有盛名,可是卻是一處兇險之地。幾萬年來,恐怕世人都瞞在鼓裡。
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奈何橋。
一座古橋,分隔生死。
回頭路已斷,現(xiàn)在時申只好往前行走。心中不免自嘲兩聲,奈何,奈何,當(dāng)真無可奈何。
在奈何橋頭徘徊了片刻,往前邁了一步之後,又退了回來,一旦過了奈何橋就真正到了幽冥界。想必裡面定然兇險無比。
“唉”
不知道是誰微微嘆息一聲。
“是誰?”時申神色一變,四周看了一下,卻一個鬼影都沒有。時申從存天鐲中拿出赤魔,小心戒備了片刻,確定沒有人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朗聲問道,“師傅,是不是你?”
周圍除了能聽到忘川河下血水奔騰之聲,其他再無任何響聲。方黎已經(jīng)決定不再身入紅塵,他不可能再出現(xiàn)了。可是,他剛纔分明聽到一聲嘆息。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花開葉落,我們是永遠(yuǎn)的遙遠(yuǎn)。
前生今世,我們曾不約見。
奈何橋下,沒有我們的並肩的蹤影。
黃泉路上,我們註定無緣相見。
千世輪迴,見證了誰的愛戀?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思念又是一千年。
花落永不相見,情不爲(wèi)因果,緣註定我們永生不會相見...
一曲斷腸,暗殤流盡。時申的淚水禁不住流下來。
不知是誰在歌唱,爲(wèi)何這般銷魂腸。
時申擡頭遠(yuǎn)望,卻看到任何影跡。只有一曲悲歌。
時申不再猶豫,擡起腳朝著奈何橋邁去。
古橋不長,卻彷彿行走了千百年。
只見奈何橋?qū)Π叮煌麩o際的花,只有花,而無葉。
那花,紅的刺眼。
那花,紅的讓人心碎。
這就是彼岸花嗎?
或許是吧!
走在花叢中,時申沒有聞到花香,只有淡淡的憂傷。
“你是誰?”
時申一頓,擡頭望去,只見萬畝花叢中站著一個素衣女子,清秀而美麗。只是臉上卻帶著淡淡的傷感。
“我是誰呢?無心老人?還是人神?”時申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是誰了。他只是靜靜的望著那個女子,除了心中的那份悲傷,再也承載不住任何情愫。
“難道你是啞巴嗎?”女子疑惑看了時申一眼,臉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我不是。”不知道爲(wèi)何,時申面對這個女子,心中竟然生不起任何戒備之心。
“那我剛纔問你話,你爲(wèi)什麼不答應(yīng)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時申說道。
“難道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嗎?”女子彷彿好久沒說話一般,問道。
“是的。”
“哦,好可憐。”女子輕輕飄來,不帶任何響聲,她一臉疑惑的看著時申,就那般看了好長時間,最後嘆息一聲道,“我何嘗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時申一怔,恍惚間,她能感受到女子的傷感,情不自禁說道:“你爲(wèi)何在這兒?”
“我也不知道我爲(wèi)何在這兒。好像從一開始我就在這兒了吧。”女子轉(zhuǎn)過頭望著一望無際的彼岸花,神色帶著異樣。回過頭道,“那你爲(wèi)何又來這兒了。已經(jīng)好久沒有人來過這兒了。”
“我來這兒是爲(wèi)了尋找我?guī)煾档摹!睍r申實(shí)話實(shí)說。
“你師傅?師傅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時申一愣,雖然女子說話有些傻,不過他卻笑不起來。道:“師傅不能吃。師傅就是教我東西的人。”
“哦,以前這兒來了一個老前輩。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去哪兒了。”說到這兒,女子的神色更加黯淡起來。
久久之後,一聲嘆息,兩人再也無語。
女子忽然倩影輕動,長袖而飄。身影輕輕舞動起來。
花開葉落,我們是永遠(yuǎn)的遙遠(yuǎn)。
前生今世,我們曾不約見。
奈何橋下,沒有我們的並肩的蹤影。
黃泉路上,我們註定無緣相見。
千世輪迴,見證了誰的愛戀?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思念又是一千年。
花落永不相見,情不爲(wèi)因果,緣註定我們永生不會相見...
女子又唱起了那首歌。
一曲舞畢。女子轉(zhuǎn)過頭問道:“這歌好聽嗎?”
“好聽。”時申怔怔答道,接著問道,“是誰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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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個女人。不過已經(jīng)過去好長時間了。我剛來到這兒的時候就聽到她唱的這首歌,當(dāng)時我就請求她教給我,剛開始的時候,那個女人說什麼也不教我,但是我一直央求她,最後她沒有辦法,就答應(yīng)我了。”
“那個女人呢?”
“不知道,教完我之後就不見了。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而我一直就在這兒了。”女人玉蔥般的纖手輕輕撥了一下血紅的花,問道,“這花好看嗎?”
“好看。”時申嘆息一聲。
“你想學(xué)這首歌嗎?”女人瞪大了眼睛,問道。
“不想。”時申沒有絲毫猶豫,說道。
“爲(wèi)什麼?你剛纔明明說這首歌好聽的?”女人更加不解,問道。
“正是因爲(wèi)太好聽了,所以纔不想。”不知道爲(wèi)什麼,雖然這個女人總是問來問去,可是時申心中竟然生不出任何反感。
“這是什麼道理,不是說凡是美好的東西,都要把它留住嗎?”
時申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他心中卻有一個聲音,不讓他學(xué)這首歌。最後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我真的不想學(xué)。”
“好吧。”女人擡起頭望了時申一眼,問道,“你能把我?guī)С鋈幔以谶@兒已經(jīng)好長時間了。可是卻總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你從哪兒來?”時申問道。
女子搖了搖頭,嘆道:“我不知道。”
“那你爲(wèi)什麼說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知道我一開始不屬於這兒。可是到底從哪兒來的卻忘了。”女子依然擡著頭看著他,說道,“你能把我?guī)С鋈幔课也幌朐谶@兒了。”
“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時申苦笑。
“這樣啊,那你也很可憐了。我本來以爲(wèi)我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了。沒想到你也是。這樣也好,至少咱們兩個有個伴了。”女子毫無做作說道。
時申點(diǎn)頭,笑了笑道:“既然不喜歡這兒。那我們就找回去的路吧。我想既然能回來,總能找到回去的路的。”
女子搖了搖頭,道:“我已經(jīng)找了很多遍了,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我是不是很笨?”
“你不笨。”時申笑了一笑,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笑的很勉強(qiáng)。他心裡很亂,在彼岸花叢中,他想到了很多往事,想到很多以前的傷心事。他回頭看了一眼奈何橋,問道,“你爲(wèi)什麼不上那座橋上去?”
“我去不了。我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當(dāng)初我就試過。可是每一次都被一股力量推了回來。”女子望了一眼奈何橋,忽然問道,“橋的那邊是什麼?”
“不知道。”
“你是從那兒來的。怎麼會不知道呢?”女子問道。
“因爲(wèi)...因爲(wèi)那兒很不確定。”時申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無奈搖了搖頭,奈何,奈何,無可奈何。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走吧。我?guī)闳ヒ粋€地方。那兒很好玩的。”女子說著牽住了時申手,朝著遠(yuǎn)離奈何橋的方向走去。
冰涼的手,讓時申禁不住一顫,她的手彷彿冰入靈魂一樣。她,到底是誰,爲(wèi)何在這兒,她,是人還是鬼?
一切都是一個迷,更確切的說,這個素衣女子是一個謎。這是不是幽冥界呢?一連串的問題出現(xiàn)在時申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