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再次沉默,忽然在香臺的左側的地方有微弱的聲響,時申朝後退了兩步,眼睛瞇縫看著。卻發現從裡面出現一個身影。
那個地方太暗,所以剛開始時申沒有注意到,原來那個地方還有一個小洞口,從小洞口中閃出一個身影。
給時申第一個影響,就是對方很瘦,乾癟的皮膚就好像緊緊附在骨頭上一般。時申還真有些擔心,要是刮來一陣小風,說不定就能把他颳倒了。
“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只是卻沒想到你竟然能走進魔界來。”乾瘦的老者負手而立,和時申相對而立。
“不知道前輩高姓大名?”時申拱了拱手,問道。
“我嗎?呵呵...就是一個僕人而已,沒什麼可說的。”老者苦笑了一下,道,“魔界已經被禁錮了一萬多年了,你是怎麼進來的。若是魔界的結界解開了的話,我怎麼會沒有感應到呢?”
“前輩,魔界的結界沒有解開。我是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進來的。”時申實話實說道。他也知道,以眼前這個老者的修爲,想要知道這點事情,一點都不難。索性時申也沒有瞞著他。
“嗯,好久沒出來走動了。唉,人老了,也就不願意動彈了。”乾瘦老人說著,就慢慢走到洞口朝外望去,對於洞口的那些骸骨,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也沒有問時申是通過什麼特殊手段進來的。他望著外面,忽然問道,“你覺得魔界怎麼樣?”
“嗯?”時申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問,你覺得魔界的環境怎麼樣?”
望著外面一片死氣沉沉的霧氣,已經遍地的骸骨,儼然成了一片墳墓。時申沒有說話,因爲他不知道那個乾瘦老者什麼意思。
“你覺得浩洲大陸怎麼樣?”見時申沒有說話,乾瘦老者又開口問答。
“很好,恐怕任何人到了那兒都會捨不得離開。”
“呵呵...當年的魔界,與浩洲大陸相比,絲毫不遜色,萬年前,這兒也是一片秀麗美色,只可惜,唉,不說了。罷了,罷了。”乾瘦老者連連擺手,語氣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莫傷。
時申沒見過萬年前的魔界,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索性不再說話,靜靜的聽著乾瘦老者說起來。
這個奇怪的乾瘦老者似乎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一開口就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到了最後,他似乎看出來了一點,笑道:“是不是感覺我這個老頭子很煩啊?”
“前輩多想了,晚輩並沒有這個意思。”時申拱手說道。
“唉,好長時間時間都沒有跟人說話了。這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乾瘦老者轉過身,忽然說道,“你來是不是像帶走無心老人的頭顱?”
時申心中一震,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個乾瘦老者是什麼身份,更不知道是敵是友。他沒有說話,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其實從一進來,我就知道你來幹什麼的?無心老人的頭顱已經在這個地方埋葬了萬年長的時間了。他當初從魔界被迫離開的時候,就說過,他一定還回來的,呵呵...他卻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卻只是他的頭顱回來了。”
乾瘦老者說完,看了時申一眼,凹陷的眼窩看上去極爲駭人,時申頓時感覺後背一涼。隨後乾瘦老者嘆息一聲,道:“我剛纔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只是一個僕人而已。”
剛開始乾瘦老者說這句話的時候,時申並沒有在意,但是現在一想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個僕人的修爲達到如此境界,那麼他的主人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想到這兒,時申臉色一變。
“我是神的僕人。”乾瘦老者淡淡說道,語氣中似乎帶著些許無奈。
“神?僕人?世間真的有神?”時申的臉色徹底變了,他擡起頭深深看了乾瘦老者一眼,無論從什麼地方看,都覺得這個乾瘦的老者沒什麼特別之處。
“是不是很驚訝?”乾瘦老者臉上倒是沒有任何表情道,“既然有人界,魔界,妖界,鬼界,那當然也有神界了。”
“可是...”
“你是不是想問,既然有神界,那爲何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神對不對?”
時申點了點頭,一直以來,神都已然成爲了傳說,從來沒有人見過神,也從來沒有人成爲神。這一萬年來,神似乎已經從人間消失了一般。
“呵呵...已經一萬了,我都已經過糊塗了。”望著遠處累累白骨,乾瘦老者停頓了一下,道,“沒想到已經一萬年了。這些骸骨都還沒有消失,沒想到又要重現了。不知道這一次又能不能成功呢?”
乾瘦老者的臉色極爲凝重,最後無奈搖了搖頭,忽然轉過頭道:“我忘了告訴你,我是神的僕人,卻也是神的叛徒。呵呵...神,在他眼裡又算得了什麼呢。一萬年的時間,對他來說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時申疑惑了,不知道乾瘦老者口中的那個“他”到底指的是誰?難道連傳說中的神都無法戰勝“他”嗎?
“前輩到底是...”時申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來,這個乾瘦老者說他是神的叛徒,但是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讓他背叛神?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你是來尋找無心老人頭顱的。當年無心老人也是‘他’痛恨的人之一。所以我不會讓你把無心老人的頭顱帶走的。”
乾瘦老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其實說白了,他根本沒把時申放在心上。一個修爲僅僅是第一境的小輩,在他眼裡還不如一隻螻蟻。
“前輩,這件事對我魔族來說至關重要,還望前輩成全。晚輩定然感激不盡。”時申知道以他的修爲,根本不是乾瘦老者的對手。
“你不是魔界的人,不要忘了,你身上還有人神的氣息。人神。呵,同樣也是‘他’最痛恨的人之一。沒想到你竟然繼承了他們兩個人的修爲。呵呵...只是修爲太低了。估計時間也來來不及了。”
聽著毫無頭緒的話,時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卻沒有多問。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迫切的知道無心老人的頭顱在哪兒。不過眼前這個乾瘦老者卻是很大的阻礙。
似乎看出了時申所想,乾瘦老者道:“無心老人的頭顱就在前方五百里地的尊魔殿。不過我不會讓你過去的。他不能復活。”乾瘦老者的聲音不大,不過卻給人一種絕對的威嚴感。
“爲什麼要阻止我,你已經不是神的僕人了。爲何還要阻攔我?”在時申眼裡,神魔乃是絕對對立的勢力,兩者猶如水火一般。一直以來,浩洲之上都流傳了很多關於神魔鬥爭的傳說。
不過在很多傳說中,一般都是神勝了魔。時申也不知道爲何結局總是如此,難道說神真的要比魔更高一層嗎?
“我阻止你和神無關。而是和我現在的主人有關。雖然到了最後他拋棄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這兒。不過我當我背叛神之後就已經下定決心,這一生都把自己交給了‘他’”乾瘦老者幽幽說道,從他眼神中看出絲絲激動。
時申微微皺了皺眉頭,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辦了。想要硬闖根本就不現實。這個乾瘦老者貌不起揚,但是修爲絕對不容小覷。
他緩緩閉上眼睛,心中忽然一動,只見在他的丹田中出現了一個小人,和上次出現的一樣,這個小人的一半是金色的,另一半是血紅之色,小人忽然出現在他的丹田中也讓時申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