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葉雨和司徒翊都是一怔,烈焰堂的人齊齊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無一不露出驚歎的神色。
青冢閣的人動作一致的統一下跪,低頭跪拜。
葉雨小跑到司徒翊的面前,又驚又喜,“哥,你怎麼來了?”
“父母都不在了,雖說還有小叔,但我總歸是你的兄長,長兄如父,我就你這一個妹妹,你結婚,我怎麼能不來?”
“哎呀,哥,我這又不是真的結婚,也就領了個證罷了,而且我想旅行結婚的,我不想舉行婚禮。”
司徒翊沒有說話,而是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聲音清冷道:“都起來吧。”
葉雨上前挽住司徒翊的胳膊,纏著司徒翊像是一個孩子似的高興的問著:“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就算是來參加我的婚禮,你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你是不是發(fā)現了什麼?”
司徒翊點頭道:“是,侯長芳被我處死之後,他的兒子不服,暗中策劃了謀反,被我擊斃,臨死前他向葉馨求援的時候被我發(fā)現了,追查之後才發(fā)現了這裡,我剛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容慕被帶進去了。既然容慕喬裝成小雨進去,那麼你們應該已經發(fā)現了蹤跡,所以我纔在這裡等你們的。”
“哥,你是怎麼發(fā)現不是我的?而且,就算你知道那不是我了,你又怎麼知道是容慕的?”
司徒翊鄙夷的看了葉雨一眼,像是在吐槽葉雨嫌棄他的智商似的,“你突然之間急召容慕過來,而且剛纔進去的那個人氣息和你不一樣,卻又和你如出一轍,除了容慕,還能有誰?”
“也是哦。”
“司徒閣主……”
唐凜剛一出聲,就被司徒翊瞪了一眼,“既然唐二少都跟我妹妹領了證了,那這稱呼是不是也該改一下了?”
唐凜,“……”
好吧,好歹人家也是他老婆的親哥哥,他孩子的親舅舅,他忍了。
於是,唐二少有些彆扭的叫了一聲,“哥。”
“這麼勉強,一點誠意都沒有,小雨,一個連你的家人都不願意承認的男人,你真的要嫁嗎?”
葉雨瞪了唐凜一眼。
再然後,唐二少笑瞇瞇的,很熱情的喊了一聲,“哥。”
司徒翊點了點頭,這纔算是稍微滿意了一點。
“唐二少,你的人就不必帶過去了,夜辰,你們四個挑些功夫好的,還有小雨跟我過去,剩下的人原地待命。”
“是。”
青冢閣的人對於司徒翊的命令沒有二話,都是一致的服從。
然而,烈焰堂的人可就不這麼認爲了。
他們只覺得,司徒翊太過自高自大,根本就是從心裡看不起他們。
身爲烈焰堂的老大,唐凜自然也感覺到了自家兄弟的不滿,而且他也覺得司徒翊那話說的有些不太中聽。
雖然大家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可是司徒翊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完全沒有把他們當作是一家人。
“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我的人都沒必要去了,你這是瞧不起我們?”
司徒翊淡淡的掃了烈焰堂的衆(zhòng)人一眼,也不再多說,只是對唐凜道:“如果他們想跟過去的話就讓他們跟過去好了,但是有句話我說在前面,命是他們自己的,如果他們自己都知道珍惜,我也無話可說。”
葉雨明白司徒翊的意思,他也知道唐凜的爲難,只是若是唐凜活著是烈焰堂的人不聽勸阻的話,很有可能釀造一樁慘劇。
“阿凜,就聽我哥的吧,前面的危險不是你們能夠想象的到的,就連你我都不敢保證你可以順利的過去,再加上你們那麼多人的話,我們真的沒把握可以帶你們過去了,除非你能夠保證他們每個人的身手都比你好,速度都能比你快。阿凜,你能保證嗎?”葉雨說的小心翼翼的,她不是害怕這些話傷到唐凜,而是怕若是她真的答應了讓烈焰堂的兄弟都跟著過去,這纔是真正的傷害到唐凜。
“不能。”
“既然不能,那就聽我哥的。”
“好。”
唐凜雖然不知道前面到底還有什麼危險,但是他相信葉雨。
“弟兄們,原地待命,等我回來。”
唐凜發(fā)話,烈焰堂的人沒有敢不聽從的,雖然心裡還是很不服氣,但是他們如果不聽命令的話,就等於是在打唐凜的耳刮子,他們不能這麼做。
“哥,走吧。”
司徒翊點點頭,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吩咐道:“小雨,唐冽,你們負責保護唐二少的安全。”
“知道。”葉雨和唐冽齊聲應到。
唐凜蹙著眉,很不舒服。
他一直說要保護葉雨,可是到頭來卻總是葉雨在保護著他。
唐冽知道唐凜不舒服,換做是他的話,被自己心愛的女人保護著,而自己卻是什麼都做不到,他也會很不舒服的。
只是,現在的情況特殊,他也沒有辦法。
走到唐凜的身邊,唐冽說:“哥,別糾結了,就聽閣主的吧,別的地方你可以保護嫂子,但是這個時候就別逞強了,嫂子不是那種需要時刻
保護的小女生,她是你的驕傲。再說了,前面是一個陣法,不是你所擅長和熟悉的東西,你就算是逞強也是沒用的。”
“又是一個陣法?”
看著面前的一片平靜,唐凜實在是想象不出前面還有有什麼艱難險阻。
“是的,我只能看出是一個陣法,但是具體是什麼陣法我還不清楚,我也不擅長這些,不過閣主深諳此道,他都能說危險的陣法,那就肯定是非常危險的,總之我們跟著閣主就對了。”
“好。”
唐冽此刻的表情不似以往那般的輕鬆和玩世不恭,見此,唐凜也感覺的出前面的危險了。
“都準備好了?”司徒翊蹙著眉問了一句。
前面的陣法是記載在青冢閣的古籍之中的,可以算是青冢閣的一種禁術了,若不是事先知道破陣的方法,只怕是就連他也無法順利的通過此陣。
“準備好了。”
“跟著我的腳步走,一定要記住我的腳步,一步都不能走錯,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見司徒翊的眉梢緊蹙,風息也意識到了這個陣法的不同尋常,就問,“閣主,前面到底是什麼陣法?”
“七煞血陣。”
聞言,風息險些沒有站住腳跟,若不是夜辰及時的扶住了他,他差點就跌坐下去了。
見狀,葉雨問:“這個陣很兇險?”
司徒翊只是凝視著前方,並沒有開口,而風息緩過神來的時候反問葉雨:“小雨,你知道什麼是七煞嗎?”
葉雨搖搖頭,她對這些東西向來是沒有什麼研究的。
倒是唐凜率先開口了,“七煞又名七殺,是南鬥第六星,古人稱之爲將星,主肅殺,如果遇上貪狼和破軍,就會形成一個殺破狼的格局,一旦出現殺破狼的局勢,那麼天下就會大亂,乃當權者之大忌。”
風息看著唐二少的眼神此時多了一抹欣賞,“沒想到唐二少竟然還會懂這些。”
“也算不上懂,就是沒事的時候翻書會看到一些罷了。”
“唐二少說的沒錯,七煞就是七殺,七殺陣本就是一個高難度的陣法了,現在演變成了七煞血陣,更是難上加難了,因爲此陣太過兇殘,所以早已被列入青冢閣的禁術之中了,沒想到還是被人偷學去了。”
風息主攻陣法,即便是禁術中的陣法,他也是學習過的,只是學的不全面,所以剛纔第一眼的時候沒有看出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是什麼陣法了,他就不能再由著司徒翊去領頭了。
“閣主,七煞血陣我也曾學過,就讓我?guī)Т蠹疫^去就好了。”
“退下吧,你破不了七煞陣。”司徒翊想都不想的就否定了風息,他的語氣根本不容人反對,“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跟我走吧,別再浪費時間了。”
言罷,司徒翊擡腳走著。
剛一落下腳步,頃刻間,風沙涌起,頓時好像是龍捲風侵襲一般,狂風大作,風起雲涌。
“跟緊我。”司徒翊說完這句話,就再也無暇顧忌身後,他用力抵禦著風沙的侵襲,讓自己穩(wěn)定住腳步,不至於讓自己陷入風沙之中而迷失方向。
此時,烈焰堂的人才意識到司徒翊之前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們這個時候身在外面都已經感覺到從陣法中傳來的風力了,若是讓他們此刻在陣法中,他們根本就無法抵禦住那個風力。
況且,他們現在也只知道一個風沙而已,前面究竟還會有什麼危險,他們誰也不知道。
葉雨、唐凜和唐冽三個人手挽著手,緊緊的牽在一起,稍微有些差池都會被狂風捲走。
唐凜在風沙中根本就睜不開眼睛,他不知道葉雨和唐冽此時是怎麼穩(wěn)住身形的,他只知道,若是他自己一個人在風沙裡行走,肯定會被吹散架的。
司徒翊走在最前面,忽然的,他抽出腰間的青芒劍,對著自己的掌心劃了下去,血水順著青芒劍濺出來,被風沙吹著,頓時的,空氣中佈滿了血腥味。
一滴血濺到了葉雨的臉上,冰涼的,並且?guī)е忍鸬奈兜馈?
葉雨用手去擦,鮮紅的血漬在她的指間綻開。
“哥,你在做什麼?”
“別說話,也別管我做什麼,跟著我走。”
司徒翊呵斥一聲,將內力都灌輸到掌心,加快血水流動的速度,血水從掌心汩汩的冒出,速度比之前要快出了許多。
“哥!”
空氣中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刺激了葉雨的神經。
而司徒翊卻沒有再理會唐凜。
“風息,你快攔住我哥,他到底在做什麼?”
“小雨,你知道爲什麼叫七煞血陣嗎?”
沒有等葉雨回答,風息就解釋道:“所謂的七煞就是七個難關,而血陣的意思就是這七關每一關都必須是用血才能過的去的,而且必須是心頭之先,並且只有血流的越多才越有效果。”
“心頭之血?”葉雨一怔,手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臉頰。
那她剛纔臉上的血是司徒翊的心頭血?
“哥!”
“我沒事,別亂
叫了,不過就是劃破了手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一點血罷了,死不了。”
“可是阿風不是說是心頭之血嗎?”
“小雨,虧你還是軒轅的關門弟子,若是叫軒轅知道你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軒轅非把你逐出師門不可?正所謂十指連心,手上的血不就是心頭血了嗎?”
“閣主,待會如果見到了葉馨肯定避免不了會有一場惡戰(zhàn),破這個陣法怎麼可以用你的血,用我的也可以啊。”風息知道司徒翊是怕葉雨擔心,不過是簡單的說了一下罷了,若是要破這個七煞血陣,怎麼可能是一點點的血就解決的問題,至少也得要一大半的血,到時候就算是司徒翊沒有戰(zhàn)死,恐怕也是血枯而死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爲什麼人的血都可以破了七煞血陣?你不是司徒氏的後人,用你的血不過是適得其反罷了。”
風息一怔,他還不知道七煞血陣竟然還有這個顧慮在裡面。
“那用我的血,哥,我也是司徒家的人,用我的血也可以破陣的。”
“住口!”司徒翊呵斥一聲打斷葉雨,“鳳凰之血豈是可以隨隨便便浪費的,葉馨這麼多年所求的不過就是鳳凰之血罷了,若是輕易的讓她就得到了,那父親和母親當年不是白白慘死了嗎?”
葉雨知道自己說的司徒翊肯定不會聽的,而且他也明白司徒翊的意思,只是,就讓他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司徒翊不斷的用自己的血助他們破陣,葉雨做不到。
聽到這裡,唐凜也是一陣心驚。
他沒有想到葉馨竟然會用這麼狠的招數。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葉馨的狠,可是卻沒想到葉馨會狠到這個地步。
如果今天司徒翊沒來的話,那麼他們豈不是會全軍覆沒?
怪不得葉馨會那麼毫無顧慮的去婚禮上大大方方的搶人,她肯定是料準了這一切的。
如果她能夠在婚禮上得手,到時候,就算是被發(fā)現了,她也沒有任何的顧慮。
要麼是她的人死,要麼是唐凜的人找到她。
不過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唐凜永遠也無法真正的找到她的位置。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縱使葉馨算露無遺,她還是錯算了司徒翊這一步棋,就算是她想破腦袋,恐怕也沒有想到司徒翊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更沒有想到司徒翊竟然會不顧一切的破了她的陣法。
隨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風沙也變得越來越小了,直到最後全部消失,地面恢復了平靜,而他們卻根本沒有走出多遠。
風沙一停下,葉雨就要放開唐凜去查看司徒翊的傷勢,剛準備離開,就被司徒翊制止住了。
“慢著,小雨,你就呆在原地,不要亂動,風沙不過是第一個陣法罷了,後面還有六個,切不可掉以輕心。”
“可是哥,你的傷口要處理,而且你流了那麼多的血。”
作爲一個醫(yī)者,葉雨對血的味道很敏感,剛纔的血腥味那麼濃,她可以猜的到司徒翊肯定流了不少的血,照這個放血的速度放下去的話,司徒翊最多隻能撐到第四關。
不行,她絕對不能這麼任由著司徒翊這麼做。
如果僅僅是爲了死去二十多年的替父親報仇就讓她失去一個陪了他這麼多年的哥哥的話,那麼這個仇她情願不報。
然而,事情根本由不得葉雨想怎樣就怎樣的。
還沒等他們歇過一口氣來,面前的景緻突然間的又變了一個模樣。
他們的面前是萬丈懸崖,深不見底,中間只有一個佈滿的釘子的鐵鏈,這個情況,無論怎麼看都是過不去的。
唐凜也看清了眼前的情況。
別說是他了,就連葉雨想要過去恐怕都困難,若是烈焰堂的那幫弟兄都來了,也是根本過不去的,而呆在這裡也只有等死的份。
“哥,這個要怎麼過去。”
司徒翊沉默了一會,看著眼前的情況,好一會才說:“小雨,你和唐冽帶著唐二少過去。”
看著佈滿釘子的鐵鏈,葉雨和唐冽都有些爲難。
葉雨說:“如果沒有釘子的話,我一個人都可以帶著阿凜過去,和阿冽兩個人的話就更不是問題了,只是現在鐵鏈上面都是釘子,就算是我一個人我都沒有把握能夠順利的走過去。”
“沒事的,很快就不會有釘子了,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啊?”葉雨不明白司徒翊在說什麼。
鐵鏈上的釘子那麼明顯,而且是密密麻麻的,怎麼可能會突然之間就沒有了?
不僅是葉雨,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相信司徒翊的話的。
雖然他們都知道司徒翊很有本事,可是司徒翊畢竟是人不是神,他也做不到能夠把釘子變沒有。
然而,風息卻知道司徒翊沒有說謊,他知道司徒翊說的都是真的。
只是那個方法,風息閉上眼睛掩去眸中的不忍,再睜開眼時道:“閣主,小心些。”
司徒翊微微一笑,像是在安慰著風息,又像是在給自己一個交代。
“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