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木槿不語,只是揚起嘴角,望著院內的柳樹,紫嫣臉上揚起諷刺的笑容,繼續冷嘲熱諷道,“哦……我知道了,你這女人是想用自己的沉默來掩飾心中的苦,來遮掩自己的可憐。可是,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可憐蟲,因爲不論現在和將來,將軍是不會多看你一眼的,你還是趁早識相,早點下堂離去吧……”
接著便是一陣陣淒厲的狂笑音,在屋子裡迴盪開來……
然而,在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的時刻,只聽啪的一聲,那清脆的聲音,瞬間打斷了她們的笑聲。
因爲,陸木槿一旁的玉碧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打了紫嫣一個耳光。等到陸木槿發現想要阻止時,卻已經來不及了,這丫頭還是沒能沉住氣。
而紫嫣被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懵了,她沒有想到一個不受寵的夫人身邊的小丫鬟竟然敢如此大膽,動手扇她耳光,而且力氣還是如此之大。
玉碧似乎再也忍不住了,表情惡狠狠地,衝著紫嫣怒吼道,“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我家小姐面前耀武揚威?也是,你是受寵,可是那寵愛根本就是我家小姐不屑一顧的,永遠不想得到的,你說你有什麼值得得意的……”
紫嫣捂住火辣辣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尖叫了一聲,跳起來,憤怒地指著玉碧叫道“你這個賤蹄子,竟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將軍寵愛的紫嫣……”
邊說著,紫嫣便衝到玉碧的身邊,揚起了手掌,可是她哪裡是玉碧的對手,只見玉碧冷聲一笑,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爾後迅速的舉起了另一支手,接著便又是狠狠的一耳光,“怎麼紫嫣侍人你還沒長教訓,還想再來嚐嚐耳光的滋味嗎……”
一旁的陸木槿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望著眼前的鬧劇。一線斜斜打入的陽光裡,陸木槿嘴角漾起飄渺的笑意,她慢慢的回過頭來,看著激動得完全失態的紫嫣,輕輕笑了。
看來過度的忍讓,只是會助長那些得寸進尺人的囂張氣焰。所以偶爾的反擊也是必要的,至少讓他們知道她不是好熱的。
而且一直忍讓和退縮這麼久,想必玉碧這正直天真的丫頭是憋壞了吧,也好,就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訓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守的紫嫣,藉此來出出怨氣吧。
院落裡的人都面紅耳赤,竭力相爭,可是卻沒發現角落裡有個男人的身影。見此情形越演越烈,角落裡的流蘇疑惑了:他到底該不該把這些稟報給將軍……
流蘇是白燁修的近身侍衛,可是昨天,他竟得了白燁修的命令。說是好好的在暗地裡監視著槿夫人,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因爲白燁修想要找出陸木槿心性大變的原因,還有她不爲人知的秘密。
當然這只是白燁修表面上告訴流蘇的原因,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爲陸木槿受傷,他怕出什麼意外,所以便想派人偷偷照看著,這樣他才能放心。
不過流蘇也是恪盡職守,一直在翰墨軒的附近,好好的注視著裡面的一舉一動。今天的情形真的是出乎意外,他是不是要去向將軍稟報。17905000
可是聽說靈夫人身子不適,將軍一天到晚的陪伴著,還說不是什麼大事,不要打擾他,所以他遲疑了。
可是眼前的情形似乎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不行,他一定得去稟報給將軍,即使將軍責備,他也毫無怨言。
因爲流蘇私心裡不想讓陸木槿受到紫嫣的爲難,而且他也希望陸木槿可以清淨的過日子,而他可以一直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遠遠的望著就好。
春風閣……
白燁修正庸懶地半躺在軟榻上,修長的手指正夾著一隻白玉酒杯,正在慢慢地品嚐著那杯中的上等竹葉青。1d7Uk。
只見他隨意的臥在那裡,身上那雪白的,一塵不染的衣袍完全坦開,露出了精壯結實的胸堂。而他身上,此刻正伏著一位容貌嬌美,身上只穿一件貼身衣物的女子。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最愛陸纖靈,此刻的陸纖靈正靜靜地,猶如一隻溫順的兔子一般,伏在白燁修身上,緊緊的環住他的腰。
在軟榻旁,正燃著燃得正旺的,全銀打造的,精緻無比的火爐,而火爐上,正溫著一壺上等的竹葉青,此刻,室內溫暖如春,那壺竹葉青正冒著熱氣,屋內一片溫情,旖旎無限。
不過,很快,房內的暖昧氣氛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寢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一位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俊美少年走了進來。
流蘇見屋內滿是曖昧,有些心慌意亂的低下頭,而後向軟榻上的白燁修供了供手,神態極其恭謹地對白燁修道,“將軍,屬下該死,不該這時候打擾您,可是翰墨軒出事情了……”
聽完流蘇的話,白燁修俊眉一挑,把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在一旁的紫檀木桌上,有些懶懶地吐聲道,“怎麼了……那女人又玩什麼花樣了……”
“回將軍的話,紫煙閣的紫嫣和夫人在翰墨軒吵起來動起手來了……”
“你說的是真的……”白燁修俊美無雙的容顏上忽然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而他的指尖則輕輕的扣著一邊的檀木桌案。
而白燁修懷中的陸纖靈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先是有些震驚,爾後挑起眼尾,不懷好意的一笑,見一旁的白燁修沒有做聲,陸纖靈於是拉著他的臂膀,嬌嗔道,“修……要不我們去看看吧……我只怕妹妹受不了紫嫣的冷嘲熱諷,情急之下動了手……”
陸纖靈有些嬌滴滴的從白燁修身上爬了起來,然後拿過掛在一旁的外衣,有些靦腆羞澀之色地披上。在穿衣的時候,陸纖靈心中暗笑道:陸木槿,你終於沉不住氣,動手了吧,我看你這次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原來剛剛陸纖靈的話是故意說給白燁修聽的,表面上是裝作一副姐妹情深,擔心陸纖靈受到傷害。其實暗地裡在給白燁修傳遞一種錯誤消息,那就是陸木槿受不了打擊,先動的手。
而這一點卻正好是白燁修的禁忌,他一向不喜歡鬧事的人先動手,所以就憑剛剛這一點,她陸木槿今天就沒有好果子吃。
流蘇見白燁修半天沒有發話,心裡又擔心陸木槿受到傷害,於是微微沉吟了一會,再次提醒道,“將軍,恐怕再不去,事情會變的嚴重……”
聽了流蘇的話,白燁修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輕哼道,“那紫嫣爲什麼會去翰墨軒,她和那女人發生什麼衝突了,爲什麼那女人竟會動手打她……”
“將軍……請恕妹妹無心之失,想必一定是紫嫣步步緊逼,得理不饒人,才迫使妹妹就範的,希望將軍不要生妹妹的氣纔是……”
流蘇還沒來得回話,卻只見一邊剛剛更衣完畢的陸纖靈立馬跪在白燁修的身邊,一個勁兒的請罪。那爲妹擔心、心疼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憐惜啊,只可惜在流蘇看來有些矯揉造作。
流蘇看著眼前這個會演戲的女人,有些不爽,更爲關鍵的是,他還沒開口說明是什麼情況,這女人竟然先入爲主的認爲是陸木槿不對,先動了手。陸著是告嫣。
難道她不知道將軍的禁忌嗎?最討厭後院的女人爭風吃醋,互相大打出手。這個死女人,真不知道她是想要救她的妹妹,還是想要害她的妹妹。
不過在流蘇低眸的一瞬間,望見她眸中一閃而過的陰笑時,他似乎明白了一切。她就是因爲知道將軍的禁忌,所以剛剛是故意那麼說的,因爲她想讓將軍認爲是陸木槿先動的手,爾後狠狠的治她的罪。
想到這裡,流蘇有些不悅,準備開口替陸木槿解釋。不料白燁修笑了一聲,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陪你去看看你那個多事的妹妹,倘若真的是她先動的手,那可不要怪本王無情……”
說著,白燁修摟著陸纖靈走出了醉香閣,而身後的流蘇也只能暗自心急,該死的惡女人竟這般陷害你的妹妹。咒罵陸纖靈的同時,流蘇也默默的爲陸木槿祈禱著,只希望她能躲過這一劫。
而翰墨軒內依舊上演著硝煙瀰漫的戰爭,紫嫣顯然是情場高手,片刻之後,便隱去了臉上的哀愁,轉而換上的是一副諂笑的嘴臉,“你這女人,還真是不要臉,明明知道你姐姐愛的人是將軍,可是你卻偏偏橫插一槓,去搶你姐姐的夫君,你說你還有沒有點女人最基本的尊嚴和榮辱啊……”
紫嫣似乎更加肆無忌憚的大放厥詞,她就不信眼前的女人是冰做的,爲什麼聽到任何事情,她總是輕笑不語,迂腐坦然不在意的樣子。她很恨她這樣的遮掩造作,所以她要刺激她露出勃然的面孔。
陸木槿微微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一旁的玉碧已經勃然大怒,“你這你個賤女人,不過一個小小侍妾的身份,竟然敢這樣跟我家小姐說話,今天我要打到你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