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著周夫人,蜂擁而至水池邊。
此時,池塘邊站著另一個婢女,看到老夫人便開始哭訴,“夫人,大小姐說這水塘裡的荷花開的好,想要摘一些來給您祝壽,她坐了小舟去摘荷花,沒想到小舟翻了!”
“人呢,還不趕緊派人去救命!”周夫人急切的大喊。
“已經讓會水的人去救小姐了,不過剛纔奴婢好像看到有人從對岸跳下池塘,游到了小姐翻船的位置,而後又救起小姐,在那邊上岸了。”
“那還愣著幹嘛?快帶我們去看看究竟是誰救了小姐!”
於是那個婢女又帶著一羣人往池塘另一邊走去,池塘那邊花草較多,遮掩下一時也看不見,只聽到有聲響。
溫如意察覺到周夫人臉上藏不住急迫之情,彷彿並不是擔憂周曉蝶的安危,而是……
“是誰救了曉蝶?”
周夫人問,在周夫人的示意下,帶路的婢女撥開草叢,之間周小姐渾身被水浸溼,又是夏□□服單薄,不免暴露,她抱著胳膊,嗚嗚哭泣。
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婢女打扮的丫頭,回頭見到一大幫人,嚇得跪下,“奴婢,奴婢是姜夫人的婢女小蓮,看到有人落水,就跳入水中救人。”
“小蓮,你救了周小姐?”溫如意及時出聲,“謝天謝地,今日你可立了大功啊。”
溫如意當然沒有忽略周夫人的臉色,果然她一臉震驚,“……是這位丫頭,救了我女兒?”
“小蓮不敢居功,只是小蓮迷路路過這裡,正好看到有人落水,就下水救人了。”
“……原來這樣,那,今日多虧有你。”周夫人結結巴巴,一時間有點懵然的樣子。事情的發展,和她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還是趕緊把周小姐送回去吧,她落水了,又受驚,得趕緊找大夫瞧瞧。”溫如意說著,讓清羽把外衣脫下來,給周小姐披上。
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周曉蝶又惱火,又羞憤,猛的甩開溫如意的手。
當著衆人的面,溫如意一臉尷尬,回頭一看,發現池塘裡又爬上一個人,仔細瞅瞅,那不正是她的夫君姜雲成?
呵呵,看來姜雲成救人遲了一步,被小蓮搶了先。
所以預想中的救下週小姐,導致兩人肌膚相親不得不娶了周小姐的戲碼沒有了。
“咦,老爺,你怎麼也在池塘?”溫如意驚訝叫出聲。
“看著情況,姜大人一定也是發現了周小姐落水,所以跳下去救人。不過還好周小姐是被這婢女救起來的,不然的話,這男女授受不親,也是麻煩了。”
那看熱鬧的人羣裡,甄凡語笑著說。
今天這齣戲,峰迴路轉,實在有趣。
結果溫如意拉下臉,“甄大人,我家老爺自然是一心救人的,您這麼說,卻像是暗指他別有所圖,真叫人心寒!”
“哦,這樣說,是下官失言了,抱歉抱歉。”甄凡語拱了拱手,“自然的,姜大人是一心想要救周小姐,心無雜念,一心向善,讓人敬佩啊!”
“……”
溫如意和甄凡語這一唱一和的,差點沒戳破姜雲成的心事,讓姜雲成氣惱得不行,他的好事被破壞了,又毫無辦法,只好冷著臉,“救人是應該的。甄大人別想亂了纔好。”
“是下官的不是。”甄凡語好脾氣的道歉。
姜雲成狠狠瞪了甄凡語一眼。
周曉蝶渾身溼透,又被這樣一擠兌,羞憤得哭泣起來。
周夫人這時終於回過神來,讓人趕緊把周曉蝶帶走。
“老爺,你也快點去更衣吧,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
“是是,姜夫人,你快帶姜大人和這個善心的婢女去更衣,別病了。”
事已至此,姜雲成再不甘心也無法,只好由人領著,和溫如意一起,去更衣了。
“夫人,小蓮怎麼去池塘那邊?”
整件事太過奇怪,姜雲成雖然不至於疑心,卻還是覺得奇怪。
“剛問了小蓮,說是如廁結果迷路了,恰巧去了那邊。”溫如意不經意的說道,“也幸虧小蓮遇到了。”
不然,就讓姜雲成救了周曉蝶。
“……是啊,多虧了她,這次得好好賞她。”
“周夫人已經賞她了。好幾錠銀子呢,可把她高興的。”
“夫人,你這次怎麼帶了她,我記得她並不是你貼身的婢女。”
“我一個人來這裡,怕不安全,所以多帶了幾個婢女僕從。”
溫如意這麼解釋,姜雲成覺得有理,也就並不奇怪了,這件事最後變成這個結果,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周夫人的壽宴雖然在繼續,但是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索然無味了。姜雲成藉口身體不適,不便去參加壽宴,又讓溫如意回宴席。
溫如意微笑,“好的,那我這就去陪老夫人說話,老爺你自己注意身體,大夫開的薑湯,可不能少喝。”
“我知道,你去吧,代我向周夫人祝賀。”
“我會的。”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溫如意想要的結果,溫如意也不介意接下來姜雲成會做什麼,經過今天這一出,他若是再提出和周小姐要怎麼打,倒是真讓人想歪他今日的舉動了。
溫如意於是帶著婢女又去了後院宴席間。
“小蓮,今日的事情做得很好,周夫人的賞賜你收著,回去我另給一份。至於你弟弟上私塾的事情,我會託人辦好。”
“多謝夫人!”
……
周夫人想必是被剛纔那事給氣著了。再見溫如意,也沒了好臉色。
只隨意感謝了一下小蓮。
溫如意也不想惹急了周夫人,找了個角落坐下。此時正席已經開始,之前在前廳說話的大人們也都過來入席了。
知府周秦特意看向甄凡語,“甄大人,剛纔在前廳沒看到你,原來你是早早到後院了?”
“下官覺得悶得慌,就隨意走走,無意就到了後院。”
“甄大人,後院畢竟女眷多,隨意走走也要謹慎一些纔好。”周秦雖然笑著,但是顯然不高興了。
“是啊,既然大人們都在前廳,到了時候纔來後院一起入席,甄大人也應該如此纔對。”周夫人不好拿溫如意發泄,正好甄凡語撞上來。
甄凡語神色不變,“夫人說得對,下官這樣隨意來後院,確實不妥。下官也會提醒同樣隨意出入後院的姜大人。”
周夫人臉色難看,“姜大人是爲了救人!”
“夫人這話就奇怪了,姜大人來後院是爲了救人?您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周小姐會落水,所以特意來後院救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夫人又急又怒,聲音拔高了幾度。
幸好周秦還能保持理智,拉住暴走的周夫人,“相信姜大人和甄大人是一樣,也是無意到了後院的。這次救下小女的,又正好是姜夫人的婢女,總之,也多虧了姜大人一家善心。”
“是的是的,若是叫下官瞧見了周小姐落水,下官也是一定要去救的。”甄凡語說完,周大人和周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