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一下19
我跟尤戚的相處好像更自然了些,我想我們可以做朋友。
高二上學期開學的前一天,我還在瘋寫作業,原本字就醜,現在更醜了,我抄的小拇指疼,那塊肉一直摩擦著紙,磨的都紅了。我丟了筆,癱在沙發上,撕開根棒棒糖。
有氣無力,“歇會兒,我不行了。”
尤戚在一邊看課外閱讀,聞言看向我,“好吃嗎?”
這糖是他買的。
我咬碎糖,果斷搖頭,“不好吃。”
“是嗎?”尤戚合上書靠近我,我嚇得手腳並用爬到另一張沙發上。
“好吃好吃!”忍痛割愛了一根給他,“你自己吃。”
尤戚收了那顆糖,然後坐下幫我寫作業,他仿著我正常時的字跡,我驚歎,“這也能仿?”
不知不覺蹲坐在地毯上看他寫。
尤戚寫的很快,側過看了我一眼,“你第一次拿筆寫字,是我教的你。”
那時候還是幼兒園,再後來寫漢字,我想起來了,尤戚這混蛋第一次教我寫字就是寫的他的名字,我才四歲,他就讓我寫他的名字,那麼多筆畫,我連五都寫不利索。
說我累,不想寫,他就握著我的手帶著我寫,一寫半個小時,最後生生讓我畫出來了。
我可憐的小手。
真是變態!
尤戚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想起了這事,眼裡溢出笑,繼續默寫單詞,“你的第一次,自然要是我的。”
我生了一肚子氣,不想理他。他在左邊沙發幫我寫作業,我就在最右邊吃零食。
我上一世有個習慣,這一世從小改掉了。
我吃東西時會吧唧嘴,因爲得來的吃食不容易,我覺得太好吃了,忍不住發出聲音。
現在我故意一邊看電視一邊吧唧嘴,尤戚寫完一本,看我,我縮了縮脖子,把電視音量調小,管好嘴了。
我可不是怕他,那他不是還得給我寫作業嗎?
趕完作業,開學了,老規矩,我又跟尤戚坐一起。這回我們來晚了,只剩靠近窗戶那組倒數第二排有兩個位置,尤戚讓我坐裡面。
我非常不情願,這不就是被困在裡面了嗎!
我想反抗。
不巧組長來收我們的寒假作業,於是我只能先放下書包把厚厚的一沓作業給她。
顏可欣說:“你的試卷都沒寫名字。”
我的書包亂,找不著筆,我認出她,誒了聲,“漂亮組長啊,借我支筆用用?”
顏可欣有些害羞,回座位給我拿了支筆來。
我把名字都寫完,擡起頭,準備繼續反抗,尤戚表情很淡地看著我,我頸椎一緊,老實坐下。
但我感覺到尤戚的視線並沒有離開。
風雨欲來。
難道是我叫了顏可欣?就算是隻狗,也沒有不能對別人吠,何況我既不是他的狗,也已經不是他的奴。
一整個上午我都沒主動跟他說話,除了要上廁所時,我揚起笑,“爺,麻煩您讓讓,我想上個廁所。”
反正他不給我就憋著。
尤戚坐下後就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給我的課本上做筆記,領書,不過這次,他用他的筆在我所有課本作業本上都寫了我的名字。
那明明是我的東西,寫的也是我的名字,可他做著,卻像做記號般。
我氣哼。
十月初,學校舉行主席競選演講,七個部長,還有兩名副主席,尤戚是紀檢部的部長,老師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張紙,上面是要競選主席的九個人的名字,一人只有十票。
我看著尤戚的名字,撇嘴,跟上輩子一樣,還是個管“刑”的。
班主任一邊走一邊說:“都是一個班的,你們知道怎麼投吧?”
旁邊班的班主任頓時笑了,“你這也暗示。”
班主任跟他上後面說話去了,我們學生在座位上坐的不安靜,討論給誰投。
這還沒開始演講,他們就投出去了好幾票,女生們更統一,投尤戚,他長得最好。
盧青輝坐我後面,拽我的衣服,我不耐煩地嘖了聲,轉過頭,“幹嘛?”
盧青輝:“你投尤戚嗎?”
我轉了下眼珠,“要你管。”
盧青輝急忙拉住我,“投啊,萬一你這十票是關鍵的十票呢?”
我被他扯的衣領卡住了脖子,拍了一下他的手,“我說我不投了?”
盧青輝搓了搓他的小胖手,“你打的也太用力了,十票都投?”
我轉了回去,心說最多五票。
反正這紙上沒名沒姓,他難道還能知道我只給他投了五票啊。
謊報軍情,欺上瞞下,我又不是第一次改。
演講挺長時間的,我沒帶水,偷吃了幾顆巧克力渴了,嘴裡都是黏膩,想找瓶水,偏偏一個個大老爺們誰也沒帶,只有前排幾個女生有。
我決定忍著。
這時候隔壁的女生碰了碰我,遞過來一瓶水,小聲,“可欣讓我傳給你的,她買的新的,還沒擰開。”
我意外,本能拒絕,但太渴了,於是接了過來,說謝謝,我說的很隨意,也沒看那個女生跟顏可欣。
我不喜歡跟別人走太近,走近了很麻煩。
我沒皮沒臉是個混蛋,誰也別理我。
我突然感應到什麼,向臺上望去,剛好尤戚拾階而上,遠遠的,隔了好大半個禮堂,他準確無誤地跟我對視著。
輪到他演講了。
該說不說,王爺親自演講,氣場很強,現場一點雜音都沒有。
他沒什麼表情,也不講笑話調節氣氛,一條條講完,道了句謝謝,沒有鞠躬,點頭示意便下臺了。
這臺下的所有人,都當不起王爺的一鞠躬。
年代變了也不行。
我奇怪的,覺得厲尤戚在登基,當然是不可能的,帝王登基,場面沒這麼小。
可厲尤戚合該也能做帝王,那什麼天定的儲君,厲尤戚也可以殺了,自己稱王,歷史上的十年盛世,厲尤戚也給得。
喝了一瓶水,急尿,我跟班主任說了聲去廁所了,禮堂的廁所挺豪華,我洗完手甩著水出來,正面對上尤戚。
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不妙。
他發瘋了。
尤戚噙著笑,危險極了,“阿錦。”
我轉身就跑,才跑了一步,身後的人就到了,在學校裡用輕功不怕監控拍下來送研究所!
尤戚自後面扣著我的脖頸,我大呼小叫,“你別碰我!你又想打我,我們不是朋友嗎?”
尤戚沒有理我中間那句,他把我按到牆上,身體壓著我,擡高我的下巴,“朋友?”
“阿錦,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
“我把你的身體燒成了一捧灰,裝進了我的胸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