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曦曦慌忙掩飾著自己的遐思,訕訕地笑著:“對,這條不錯,冷之清,你覺得呢。”
冷之清微瞇著眼,目光狀似隨意地落到蕭曦曦所指的款式前,表示不解:“你喜歡這種。”
蕭曦曦看他神色不對,才認真地審視剛纔應(yīng)和著服務(wù)生挑選的那條領(lǐng)帶,不禁咋舌,,一條全然黃燦燦的底色,夾雜著紅色的圓點,一瞬間,蕭曦曦自己也哭笑不得。
想象著,冷之清如果戴上了,勢必是要變成典型的“暴發(fā)戶”了,那樣的他,不知到底會是一種什麼形象呢。
“我…我就隨便一,”蕭曦曦忍不住笑意,米分脣微微翹起來,笑了幾下,才終於鬆快了點,指著另一條道,“這個,我其實喜歡這條。”淡水藍色的領(lǐng)帶,並無其他點綴,只在皎白的燈光下,隱隱反射出至高品質(zhì)的精紡光澤。
服務(wù)生看著冷之清的示意,難掩歡欣地取出來蕭曦曦所指的這一條。
蕭曦曦自然而然地接過來,對著冷之清的胸前比了比,又看了看他冷峻嚴肅的臉龐。癟了癟嘴,暗歎了一聲。
“怎麼,不合適。”冷之清適時開口。看著她專注認真的目光,恍若從前一樣,但那個時候的她...並不如她這樣表情更豐富翹然。
“合,適,”蕭曦曦拉長了嗓音,順手把領(lǐng)帶歸還給服務(wù)生,慨嘆道,“如果表情不這麼僵硬的話,可能更好一點。”
立即,冷之清的臉龐比剛纔更添了幾分涼薄。
服務(wù)生忙不迭地收起這條,循著冷之清的授意,連帶把蕭曦曦看的上眼的後面其餘幾條全部揀出來打包。
“要這麼多嗎。”意識到自己只要看了幾眼流露出肯定的領(lǐng)帶們,全部被一一買下,蕭曦曦有些自我懷疑,“你不需要再考慮一下。”除了那條黃燦燦的之外,冷之清不再對她的選擇疑慮。
“嗯。”他點了點頭。
刷卡付賬後,火速離開。
蕭曦曦回眸望了望不遠處,司徒雷焰佇立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顧若藍精心量體的樣子。遠遠看上去,顧若藍嬌若馨蘭,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限的柔情萬分。相對而言,身邊的司徒雷焰,只是像一尊雕像一般毫無動彈的意味。
蕭曦曦搖了搖頭:“奇怪。”腦海有些疑問,苦思冥想也得不到答案。收回目光,順從地跟在冷之清的身後,輕緩地離開。
不遠處,另一方精心地量體裁衣中。
“司徒總裁,”服務(wù)生帶著些許的諂媚,奉承道,“顧姐的身材真的很好,簡直無可挑剔,甚至比模特還多幾分風(fēng)韻呢,”完,便看司徒雷焰的顏色。
司徒雷焰並未迴應(yīng)。
倒是顧若藍喜笑顏開:“姐,你真是過獎了,”沒錯,她顧若藍,什麼時候都應(yīng)該被褒獎纔對。轉(zhuǎn)頭,她笑盈盈地開口問道:“焰,你看這條晚禮服,我是選米分藍色,還是米分綠色。”眼眸裡帶著不盡的含情脈脈。
“一切按照你的心意。”司徒雷焰如是回答。服務(wù)生懂眼色地,立即轉(zhuǎn)向顧若藍:“顧姐覺得呢。”
顧若藍滿目注視著兩條樣品裙裝,不禁有些兩難,自言自語著:“米分藍色很清澈的感覺,米分綠色,又很清新,真是難以抉擇...”忽然,眼眸又瞟到了一旁的一條白色席地長裙,喃喃道:“這一條也很美。”
“全部下單。”司徒雷焰在一旁冷然開口,只是眼神依舊寒桀。這句話,不禁讓顧若藍和服務(wù)生都有些詫然。
顧若藍驚喜不已,但斂著微笑,情緒似乎歸於平靜:“我要試試這條白色的,再決定。另外兩條,姐,麻煩你下單吧。”“好,好,”服務(wù)生滿眼的歡快,忙不迭加上一句,“顧姐,司徒總裁與您真是恩愛,”絲毫不質(zhì)疑地,認爲(wèi)電視上炒作的顧若藍自殺的新聞,恐怕都是空穴來風(fēng)的。
服務(wù)生遞過剛剛白色的長裙樣品,帶著禮貌性地解釋:“這個只是樣品,相信顧姐的氣質(zhì)更能讓它提色,當(dāng)然,如果顧姐定製的話,效果會更佳,”
有錢的金主多的是,但是像司徒雷焰這樣對於幾百萬一件的純手工定製鑲鑽的禮服裙,毫不猶豫地喜歡就買下的,實在少見。顧若藍已經(jīng)將裙子搭在臂彎,翩然步入更衣室。
兩分鐘後。
恍若換了一個人一樣,如天使般純淨(jìng)的氣質(zhì)的她躍然司徒雷焰眼前。
他禁不住一怔。
不,不是錯覺。
顧若藍儘量自然卻也窺視著他的反應(yīng),他的舉止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與選擇,但現(xiàn)在,他的眼裡閃現(xiàn)著一種認不出她一樣的目光。許久以來,她都不曾見他如此動容。
“焰,這條怎樣。”她試探性地問著司徒雷焰。她很清楚,他的反應(yīng)不同尋常。
眼前只有司徒雷焰投射過來那種閃著光芒的眼神,一改剛纔的冷傲氣場。
司徒雷焰從怔然中恢復(fù)瞭如常的視線,微微點了點頭,開口:“不錯。下單。”依舊是冷沉的語氣,彷彿剛纔的一切是一場幻覺。
霎時間,顧若藍的心情躍然高漲。果然,女人是要精心打扮,才留得住男人的心。偶爾來一次驚喜,不錯。但這一次,司徒雷焰難得只是爲(wèi)了她的換裝而動容了。
司徒雷焰的眼眸格外犀利。
他的表現(xiàn)並不突兀。近日來,一直圍著顧若藍轉(zhuǎn),終於讓她平和下來,不再引起任何軒然大波。還有,他需要的,也可以慢慢地得到。
只是,剛剛踏入這家店門的時候,頃刻間,他的心像轟然倒塌一般。一直留守駐紮在自己心裡的蕭曦曦,此刻正親暱地陪伴在冷之清的身邊。
不突然,卻格外刺眼。儘管這種想法並未流露出半絲破綻。
她剛剛認真不已地,爲(wèi)冷之清挑選著男士領(lǐng)帶,那個場景,讓自己如同凌遲一般的疼痛萬分。看著蕭曦曦眼光裡自然流露著那種楚楚動人的華光,伸手將領(lǐng)帶舉到冷之清的胸前比對,然後,帶著笑意...
一時間,如同一對熟稔的夫婦一般,祥和安然的氛圍。
這個場景,至少在現(xiàn)在,讓他足以失控。心臟,彷彿被什麼擊中了一樣。
“焰,怎麼了。”顧若藍看著司徒雷焰偶然地有些失神,目光驚詫地走到他跟前。
“沒事,”司徒雷焰注視著在一團白色的襯托下顧若藍的臉,輕緩地開口,“這樣,很美。”
顧若藍聽著司徒雷焰久未稱讚過自己的語氣,禁不住欣喜若狂。這些年,自己那種苦費心機,悽慘可憐的日子,真的應(yīng)該要到頭了。
司徒雷焰的眼裡,卻只有那一襲白色的光暈。
眼前,褪去了現(xiàn)在所有的場景,彷彿看到很久之前,蕭曦曦帶著怯生生的羞澀,穿著白色的長裙,奕然地翩然走動。
那個她,是那麼令人怦然。,,對此,他記得一清二楚。顧若藍的笑靨,此刻,全然毫不知情地達到了東施效顰的熬過。
眼前的顧若藍,越是貼近,司徒雷焰便越覺得無論從內(nèi)在與外在,都與朝思暮想的她,大相徑庭。只是,爲(wèi)了那不可言出的秘密,他必須忍耐。
硬是將所有的情緒壓制下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忍辱負重。當(dāng)厭棄,全部轉(zhuǎn)換爲(wèi)故作欣賞的時候,生活,還是演戲,他也並不分明。
坐在疾馳回去的路上,車廂裡一片風(fēng)平浪靜。
蕭曦曦看著窗外,腦海裡一直回想著的,是剛纔的詫異。看上去和緩至極的司徒雷焰,甚至把慣常的冷殘都掩飾住了,反而,實在是反常。
本來不想去想那些不尋常,但只要一安靜下來,根本就不可控制地思緒翩飛。這是爲(wèi)什麼,自己也根本不知道。
“你之前失憶過。”冷之清沉沉地問道。
“嗯,”蕭曦曦的思路被打斷,回答,“之前發(fā)生過交通事故,撞到頭了。”這句話,不知道講述了多少次。
“想過回憶起以前麼。”他反常地話多。
蕭曦曦不知道他揣著什麼心思,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想過,也放棄過。我想不起來,還有,睿哥哥也三緘其口。拗不過我的要求,也去醫(yī)院檢查和嘗試過,但都想不起來。後來習(xí)慣了,也就覺得無所謂了。”
冷之清驀然開口:“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也覺得失憶比較好。”他的目光沉沉地暈出一絲懾人的冷。蕭曦曦偷偷地打量著他,不知話裡的含義。
“你曾經(jīng)那麼美好的回憶,”她嚥了下,接著道,“還是不要失去了。”
他的車速卻忽然減緩了,目光垂落在蕭曦曦的身上,那種莫名的淡淡升騰起來的注視感,讓蕭曦曦?zé)o可逃脫。
冷之清忽然緩緩地,吐出幾個令她無法揣度的話:“如果重新開始,或許...”他沒再繼續(xù)下去,或許,會愛她,或者她。還是...只有她。
蕭曦曦有些不自然,訕笑著:“開車要認真。”她心跳得很強烈,猜得出冷之清又要什麼,但那些,她並不想聽。
車廂裡又恢復(fù)了沉默。
“明天和我去公司。”冷之清的語氣自然無比,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什麼。,”蕭曦曦的臉色有變,“我...我辭職了,”之前鬧出那麼大的事,最後因爲(wèi)自己流產(chǎn)了纔不了了之地收場,還要去那,豈不是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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