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暗吸一口冷氣,她剛剛差點(diǎn)就‘襲擊’了王爺?shù)钕碌目∧槪kU啊危險,這位七王爺若是一個不高興,還不得定她一個犯上的罪名,拖到衙門裡挨板子?要是行刑的是自己的捕快二哥,那就更有意思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道:“王爺,實(shí)在對不住,我方纔不是故意的,只是嚇了一跳的身體自然反應(yīng)。。。您。。。能不能放手啊。。。。”
她的手他還抓得真牢,聽見她這樣說,風(fēng)翊宣微微一笑,鬆開了手。正在這裡,小二開始上菜了,小桃驚嚇過頭的一顆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裡,轉(zhuǎn)眼就被桌上的美食吸引了。
那小二上一盤便念個菜名,只聽他不住口的念道:“瓏?yán)p桃條、荔枝好郎君、五珍膾、口蘑肥雞、螃蟹清羹、鹹酸蜜煎、鴛鴦?wù)ǘ恰⑾愦咨荨㈦s絲梅餅、餚肉。。。。。”
直到他念完,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美味佳餚。小桃頭都要暈了,怯怯問道:“王爺,這一桌子的菜,只有你我兩人吃啊?”
“是啊,不夠麼,那就再叫。”
他剛要招來小二,小桃趕緊攔住,冷汗下來了:“不不不。。。王爺誤會了,我是說這菜太多了。。。夠吃了。。。不用再叫了。。。。”
風(fēng)翊宣眼光掃到了進(jìn)來時就被小桃放在一邊椅上的幾包東西上,笑道:“那是什麼?送我的麼?”
小桃這纔想起自己帶了禮物來,將那一副跳棋一副黑白棋禮盒遞了過去:“王爺,這是我找工匠做的琉璃跳棋和玉質(zhì)的黑白棋,送給七王爺閒時解悶玩耍罷。”
風(fēng)翊宣先頭聽陸平說起小桃如今已相繼開了好幾家鋪?zhàn)樱瑓s並沒聽說有賣這種東西的,接過來問道:“可是你鋪?zhàn)友e出產(chǎn)的?”
小桃笑著搖頭道:“這倒不是。這棋子和玩法卻是我從一本奇書上看來後照做的,但這種棋牌若上了市面卻太容易仿造,幾天下去便滿街都是了,沒有什麼賺頭。所以這只是我找了工匠做了幾副,送給親朋好友閒暇時消磨時間玩的。”
風(fēng)翊宣打開那副跳棋,只見紅白黃綠四色琉璃圓珠呈倒三角形,整齊的排列在挖成孔洞的棋盤裡,裡面還有一張手繪的玩法示意圖,圖畫簡單易懂,他只看了幾眼便已明白了玩法。大感興趣之餘又打了那副黑白棋,裡面只有黑白兩色扁圓的棋子,棋盤就是縮小了的圍棋盤,裡面也是一張示意圖,但卻比剛纔那跳棋的複雜一些。
小桃在一旁笑道:“王爺,這兩種棋的玩法很簡單的,等會兒我跟你下兩盤,你就明白了。”
風(fēng)翊宣叫陸平進(jìn)來將兩種棋收了,這時喜鵲也趁機(jī)進(jìn)來,將小廝剛送來的禮盒和四種瓜子送了上來。小桃將東西一股腦兒的又堆在陸平手上,臉衝著風(fēng)翊宣,道:“七王爺,這瓜子和點(diǎn)心禮盒是我鋪?zhàn)友e出的東西,給王爺拿了些來嚐嚐,王爺別嫌棄。”
陸平端著一堆東西下去了。
風(fēng)翊宣左右端詳了小桃一會,忽地邪魅一笑,帶著三分戲謔,三分好奇,三分探究,再加一分疑惑:“樂小桃,你真是個怪人。一會是廚娘,一會是畫師,還會魔術(shù)戲法,又會作詩吹笛,還會製作世上沒有的新奇東西,你究竟有多少個面貌?”
小桃被他說得笑了,“王爺,我怎麼聽你講的好象我會變臉?biāo)频模俊?
“難道不是麼?”
“這個嘛。。。”她認(rèn)真想了想,笑了,“好象有一點(diǎn)啊,不過這很正常,王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貌,遇上不一樣的人和事就會有不一樣的表現(xiàn),就拿七王爺來說吧,我第一次在見您時,您和現(xiàn)在就是兩個樣子。”
“哦,你說來聽聽,怎樣的兩個樣子?”他突然傾身過來,很感興趣的樣子。
小桃見七王爺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膽子也大起來,但防患於未然,還是打了個預(yù)防針:“王爺,我說了,你可不準(zhǔn)怪罪我,若是那樣,我就不說了。”
風(fēng)翊宣笑道:“但說無妨,本王豈是氣量狹窄之人,說吧。”
小桃想了想道:“初見七王爺時,您跟四皇子一同出現(xiàn),當(dāng)時的王爺傲氣有餘溫柔不足,挺嚇人的,雖說我硬著頭皮贏了王爺?shù)慕鹑~子,可那是我一時賭氣才那樣做的,若是當(dāng)時知道了王爺身份,我是不敢打那個賭的。後來再見到王爺是在街上對付那個無賴方六,王爺讓屬下出手救了方嬸母女,小桃當(dāng)時就知道王爺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再後來就是畫舫那次,王爺說起小時候曾在敵國做人質(zhì)軟禁三年的事,我很好奇,後來。。。”
她看了一眼面色依然平靜的風(fēng)翊宣,決定接著說下去:
“後來我曾偷偷問過蕭十一,他對王爺?shù)哪嵌瓮轮赖囊膊皇呛芮宄桓嬖V我那時的王爺才只有十一歲,以前經(jīng)常到將軍府裡找他玩的,突然就消失了三年,他問過蕭老將軍,蕭老將軍也只是說你在宮中養(yǎng)病,不能隨便出宮。十一說,他三年後才又見到你,但你對那段往事卻沒有提過一個字,這還是後來他聽別人說的,才知道你竟在敵國呆了三年。”
風(fēng)翊宣靜靜的聽著,黝黑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只聽他輕輕嘆道:“那三年,我和四哥都成長了許多,我們好象突然間,就從半大的孩子長成了大人。”
小桃停了半晌,才勉強(qiáng)笑道:“七王爺,都是小桃不好,好好的給您接風(fēng),倒提這些煞風(fēng)景的事做什麼?咱們還是吃東西吧,涼了不好吃了。”
風(fēng)翊宣瞧著她笑了,知她是有意轉(zhuǎn)移話題,答應(yīng)了一聲便挾起一筷青菜斯斯文文吃起來。
小桃沒吃晚飯,還真是有點(diǎn)餓了。也不客氣,挾了一筷鴛鴦?wù)ǘ潜闳阶煅e去,風(fēng)翊宣含笑道:“慢些吃,別噎著了。”
話音未落,只聽雅間外面有個溫和的聲音說道:“七弟什麼時候伺候起人來了?”
說著,門被打開了。來人個頭高挑,面目溫潤俊秀,氣度恬淡溫和,正是四皇子風(fēng)湛然。
“四皇子,怎麼是你?”小桃趕緊站起來打招呼,她也有好長一段日子沒見到這位溫和如春風(fēng)般的四皇子了,聽蕭十一說這位四皇子前陣子被派分管戶部差事,做了一陣子的大忙人。
風(fēng)翊宣也從椅中站起身來,笑道:“四哥,我本想明日去你府裡看你,倒不想竟如此湊巧,四哥快坐,咱們今日痛痛快快喝幾杯。”
他話剛說完,就見門外又鑽進(jìn)一個人來,笑道:“喝酒哪裡能缺了我,是不是,七哥?”說話之人劍眉鳳目,一副瀟灑作派,正是小桃的異姓哥們兒蕭二公子蕭十一。
小桃瞧見她就想起他在林氏跟前煽風(fēng)點(diǎn)火攛掇她的親事,滿心不痛快,故意找事兒道:“蕭十一,你怎麼敢叫七王爺七哥?你眼裡沒君沒臣,沒大沒小,看來是缺少蕭老將軍教訓(xùn)了。”
蕭十一聽她話音兒不對,就知道她故意跟自己找茬兒,四兩撥千金的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從我大哥這邊論,我嫂子是他堂姐,他年紀(jì)又比我大兩個月,我叫他一聲七哥也不算違了規(guī)矩。再說有外人在場,我當(dāng)然是規(guī)規(guī)矩矩叫聲七王爺,私底下沒有外人兒還是叫七哥順口。”
風(fēng)翊宣這時笑道:“十一說得是,自家人私底下在一起哪那麼多規(guī)矩,十一,過來坐下。”
蕭十一擺出勝利的表情走到小桃身邊,一屁股坐下。
小桃皺了皺眉,斜眼瞧了瞧他,忍著沒說話。誰料這廝眼尖,一眼看見風(fēng)翊宣身邊的跳棋和黑白棋的盒子,撲過去搶在懷裡,打開看了一陣,苦著臉受氣小媳婦般朝小桃道:
“桃子,你偏心!”
“啊?什麼?”小桃一愣,這蕭二公子又發(fā)什麼瘋?
蕭十一一臉證據(jù)確鑿你還敢抵賴的神情,指著手裡那盤跳棋一字一句說道:“你看,你送七哥的這副跳棋裡面有玩法示意圖,送我的那副沒有,還不是偏心?”
小桃滿頭黑線道:“你還好意思說?當(dāng)時送你跳棋時我說畫個示意圖你看,你非要纏著我親自教你,結(jié)果我鋪?zhàn)佣紱]去成,和你下了三十多盤棋,你還想怎樣啊?蕭二公子?嗯?”
一番話說得衆(zhòng)人都笑了,蕭十一放下棋盤笑道:“跟你開玩笑的嘛,你怎麼這麼不禁逗啊?”
小桃翻翻白眼,也不去理他。風(fēng)翊宣叫小二再添兩副碗筷,再上兩罈好酒,問蕭十一道:“你不是說蕭威病了,要在家?guī)椭媒阏疹櫧惴虻膯幔吭鯐锪顺鰜恚俊?
蕭十一笑道:“大嫂給大哥親自下廚煮了粥,端在房裡喂他,我這麼大個人,連這點(diǎn)好歹都不懂,我就出來了,正碰上四哥聽說你回來了,要去你府裡看你,我告訴他你今晚會在這裡宴客,我倆就一起來了。”
風(fēng)翊宣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日咱們就不醉不歸,可好?”
風(fēng)湛然笑道:“七弟有如此雅興,四哥自當(dāng)奉陪。”
正說著話,就聽樓下傳來一陣焦急悽慘的哭聲:
“公子。。。你醒醒。。。你若這麼去了。。。我可怎麼跟家裡人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