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相濡看似挑了一下眉,商以沫腿一蹬,使勁的往上游去,直到快要到水面了,才放開了蘭相濡。
衆人在岸上乾焦急,看著水裡的人終於游上岸了,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蘭溟晰一把將蘭相濡從水面拽了上來,然後施法烘乾他的溼衣服,眼睛卻是看著後上來的商以沫。
“剛纔我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拖著你下去了。”
商以沫擰乾裙襬上的水,翻白眼,“你看到了,怎麼不提醒我一下。”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不明生物拖走?
“二殿下此言並非冒犯。”林薰兒嘆息一聲,“是你被拖進水裡後,我們聽到聲響才反應過來的。”所以,她落水後,他們才發現水裡真的
另有乾坤。
蘭溟晰點頭,“還是兔族公主明事理,不像某朵來歷不明的蓮花精。”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嫌棄。
“嘖。”瀧傲鄙夷,“大爺覺得林薰兒是阿諛奉承,還是蓮花精來的好,直言不諱,敢作敢當。”
林薰兒有怒不敢發,冷哼一聲走到肖澈身後去了。
餘纖翎向來看瀧傲不爽,“別人的事兒你管什麼管?以爲自己是條龍就牛叉了麼。”這話可不是替林薰兒說的。
瀧傲嗤笑,“大爺我還就覺得自己是條龍就牛叉了。”頓了頓,瞇了眼睛看餘纖翎,“呸,我看你這娘們是很想被揍了。”
看著這兩人就要打起來,商以沫撫額,他們能消停一陣子麼?
智商呢?智商在哪裡?不知道此處很危險麼!
豬!
一條龍豬,一隻豬狼!孃的!
“夠了!”商以沫一陣狂吼,“現在是吵架的時候麼?快找線索!”
肖澈這時冷不丁的道了句,“誰去假扮成新娘,混進去吧?”
看著肖澈的目光一直看著大路中央突然出現的迎親隊伍,商以沫亮了眼睛,難道是……
鬼迎親?
“好主意!”商以沫對肖澈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狐族軍師,洞察力不是吹的!”
肖澈被商以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這麼說,我只是一直看著大道上的動靜罷了。”
“既然決定了混進去,誰去當這個新娘?”蘭相濡冷冷出聲,目光斜看了一眼肖澈。
“裝成那些鬼差混進去不是更好?”餘纖翎不明白,幹嘛非要裝成新娘子?
難道他們這羣人都要塞進那頂不大的轎子裡不成,這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那頂轎子裡運送的是骨灰,並不是正常的鬼,也不是人。除非……他們出去抓人回來了。”肖澈解釋,“裝成鬼差風險實在太大,新嫁娘
是外邊的鬼或者人,裡邊的‘東西’不清楚,倘若是裝成鬼差,鬼差彼此之間又很熟悉,很容易發現我們的破綻,所以,最好是裝成外邊陪
嫁進來的人,最爲安全。”
“原是這樣。”林薰兒在肖澈身後低聲喃喃。
“我覺得蓮花精可以裝成小新娘,孩子死亡怨氣大,容易飄進鬼谷,就算他們發現蓮花精不是鬼,那念在是孩子,會以爲是誤打誤撞進來了
鬼谷,少些警惕性。”瀧傲出聲分析道,難得將話說的頭頭是道。
“好吧。等等我就混進那轎子裡頭。”商以沫並沒有反駁,本來她也打算將自己裝作新嫁娘進去的。
“紫紫竟然想當那新娘子,本殿下就替代了那鬼丈夫。”蘭相濡語氣輕鬆,根本不當那騎在轎子前頭的鬼是一回事兒。
“那我和那林薰兒就當轎子身邊的陪嫁丫鬟。”餘纖翎斜眼問林薰兒,“你可有意見?”
林薰兒搖頭,“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薰兒沒有意見。”語氣倒是謙卑的很。
肖澈與瀧傲對視一眼,肖澈道,“我變作紫紫頭上的一根簪子就是。”順便可以保護以沫的安全。
瀧傲則是嫌棄的呸一聲,“大爺我自有辦法進去,你們別看老子。”好的基本被選了,除了鬼差沒其它生物留給他了。
難不成他變作鬼夫屁股底下的馬?開玩笑,他堂堂龍三太子是龍不是馬!
大爺的!
嘆息,變馬還不如偷偷的和肖澈一樣,變個物品偷溜進去就是,只要確定鬼谷大門開啓的地方在哪裡,他們也就不會在原地打轉了。
“也別看我。”蘭溟晰走到蘭相濡面前,燦爛一笑,“那我就變成那屁股底下那匹馬的脖子上的鈴鐺。”
蘭相濡眉角略微抽搐一下,一言不發。
商以沫無言以對,二殿下,這麼弟控,令尊知道麼?
敲鑼打鼓的聲音已經接近,衆人對視一眼,原地旋身一轉,幾股塵菸捲起,朝著迎親隊伍躍去。
紛紛附身上新郎、新娘、陪嫁丫頭等著人。
但是讓商以沫想不到的是,這羣人竟然都是人!活生生的凡人!但是,領路的卻都是鬼差!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座鬼谷裡是不是藏了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轎子突然一斗,商以沫猛地撞上了轎子的壁上,從新娘子的身上掉出了一面鏡子來,商以沫撿起,看了看,是陰陽鏡。
但是這面陰陽鏡已碎,並不能起到它原本的作用了,看樣子這位活新娘是知道自己要被送進鬼谷裡去的。
但是凡人怎麼能進到這裡來呢?不對,是鬼谷裡的厲鬼將活人從外邊的世界送進來的?可若是想要吃掉凡人,又爲何是以成親的方式?
“紫紫姑娘。”
轎子外頭傳進了聲音,聽這口氣,應當是林薰兒。
“怎麼了?”商以沫壓低聲音道。
“我附身的這丫頭,是活人。”
意料之外,但又不出所料。
“這新娘子也是活人。”商以沫回答。
這時,餘纖翎也發話了,“但是我發現,新郎不是活人,應該就是鬼人。也不知道三殿下是怎麼控制住厲鬼的。”
商以沫挑眉,“別管三殿下是怎麼控制住厲鬼的,你們好好看看,除了新娘子和陪嫁丫鬟,還有沒有他活人。”
“知道了。”林薰兒道,“我們會注意。”
“小心。”商以沫皺眉道。
……
接下來的一段路很是顛簸,像是往什麼地方的高處走去,氣溫也越來越低,轎子裡頭一會兒往左邊倒,一會兒往右邊倒,搖晃的商以沫頭暈
眼花,她這輩子都不要做轎子了,顛的她想吐。
“你不看看自己現在長得什麼模樣?”
肖澈的聲音響起,商以沫微微皺眉,然後一看,他竟真的變作了一根簪子,只不過這根簪子一直被她壓在手心裡。
看樣子,這位新娘子本來……大致是想用簪子捅死自己,直接自殺的。
不然,簪子又如何會從頭上拿下!
“快將你頭髮好好盤盤,將我插進你髮髻中。”
商以沫歪了歪頭,將那枚陰陽鏡拿起,直接給自己當鏡子照了。
這不照還好,和一照,真是把她驚豔了一把,這新娘的模樣生的真是漂亮。
鳳冠霞帔。
鳳冠並不是那種很是繁雜的鳳冠,簡簡單單,有些像是現代的公主王冠,額前一點流蘇,倒是襯的這張臉添了三分嫵媚。
皮膚白希,脣色紅豔,瓊鼻挺翹,眼睛是丹鳳眼,微一側目,端是個*、勾人的妖鏡。紅衣更是美豔,若不是清楚此女當真是凡人,她要
是遠遠那麼一看,絕對會認爲這一點是隻妖精。
還是那種不帶絲毫懷疑的!
這個女人,當的起人間禍水!
將手中的鳳尾簪斜插進發髻,她對鏡子微微的笑了笑,美,確實美,只是……
可惜美人終究命薄,竟被送進鬼谷來,不死是不可能的了。
“凡人竟能生的這般美。”肖澈一陣感嘆。
“狐貍一族與花族修煉而成的妖天生美麗,最醜的也不會是歪瓜裂棗,但是凡人能生成這樣的,可不多。”
肖澈笑,“這倒是。”想了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此女身上似有貴氣,可能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貴氣?”商以沫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脣,“許是皇宮內的人。”說實話,她真的不想和什麼貴族之人扯上關係。
“何以見得?”
“不知道。可能是這個女子給我留下的一些記憶?”附身上這具身體,自然就能接收到一些這具身體的記憶。
只是不多,最近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任何線索,但是……“她”的記憶中有王城皇宮內的畫面。
仔細的分析開來——皇城、這具身體的驚天美貌,一定是皇宮內的妃子或者公主……不然就是羣主之類的。
肖澈默了默,“轎子停了。”語罷,外邊敲鑼打鼓的聲音一下子停止了。
“紫紫姑娘,外邊出現大霧,基本上看不到身邊的鬼差了。”林薰兒聲音很弱,有些顫抖。
“前邊似有什麼敲擊的聲音,不對,是一扇門,一扇由霧氣組成的門。”餘纖翎聲音也弱了。
看著林薰兒不停的和商以沫彙報情況,想了想,她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說一說,畢竟現在是一個團隊,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若是有人不幸死去,那麼下一個誰知道是不是自己呢!
“看的清三殿下的位置麼?”
“看不清。”林薰兒道,“三米開外,目不能視物。”
“不僅如此,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周圍靜謐的落針可聞。”餘纖翎深吸一口氣,警惕的看著周圍。
“你說我們會不會已經被發現了。”林薰兒眼珠子轉了轉,跺了跺腳。
“不會。”商以沫靜了靜心,“稍安勿躁,再等等。”若是真的有問題,蘭相濡和蘭溟晰一定會有動靜。
不可能前頭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對蘭相濡有絕對的信心,他不可能被這幾隻鬼輕易發現,或者連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制服!
若真是這樣,她還是主動投降的好。
蘭相濡與蘭溟晰都沒辦法擺平,她這點能耐,根本拿不上臺面吧?
大約過了半刻種左右,敲鑼打鼓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鬼差從前頭回來,又開始架起轎子。
商以沫鬆了一口氣,鬼差剛纔的離開,許是探路去了,應該不是他們的人被發現了。只是擡頭,便看到兩隻眼睛,嚇得商以沫差點尖叫。
“瀧傲,你想嚇死我不成!”這龍族三太子竟然直接附身成了轎子——頂上的錦緞!
簡直臥槽!
要不要這麼滑稽啊!此龍時時給“驚喜”啊!
“你以爲老子想這樣啊?”瀧傲發出一系列的鄙夷,“要不是……###¥¥%%#”
商以沫聽的腦袋發懵,那話中都是什麼要不是沒有其他人啦,只剩下鬼差啦,諸如此類的埋怨,讓這條暴躁的龍快成了更年期的婦女了。
“好了,我知道你心裡不爽。”商以沫好言相勸,“您老還是別太……過分的出聲,萬一咱們被發現了,出去鬥命不太好。”
鬼谷裡的鬼成千上萬,他們又不是收鬼的專家,和厲鬼硬碰硬,和找死沒有區別。
在鬼谷,最好智取,查到降咒珠所在的位置,然後想辦法偷出來,再回去,方爲上策。只不過,厲鬼大多狡猾,有了心智的厲鬼還喜歡戲弄
人,最好不要被奇怪的厲鬼所盯上,不然真是大大的不好。
只是……
“林薰兒,你確定前邊馬背上的“東西”是新郎?”商以沫壓低聲音對著窗外問道。
林薰兒被商以沫這話問的莫名其妙,“難道不是……”
餘纖翎突然打斷林薰兒的話,“看樣子好像不是。”她的聲音難得的慌張,指尖有些發白,“唯一馬背上的人好像是領路的,不是新郎。我
們剛剛看錯了。”
商以沫心一跳,“那‘我’要嫁的人會是誰?難道是人間送進鬼谷內的貢品?是故意將人送進來的?”
“先進入鬼谷內才能說明原因。”肖澈還算是冷靜,“不管怎麼樣,我會盡力保護你的安全。”
商以沫聽言有些感動,“你真好。”目光泠泠,美的似尤物。
瀧傲冷笑,“大軍師莫不是喜歡上這朵蓮花精了?”莫名其妙對一個人這般好,難說沒有小心思。
肖澈亦冷笑,“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何苦針對誰,鬧得大家不快。”
瀧傲不言了,閉上了眼睛。
商以沫撇了撇嘴,聰明的也不發話,方纔瀧傲問出的問題確實讓她聽著有些無語還有尷尬。
……
轎子這次真的停了,轎簾被掀開,大致是讓她出去吧?
商以沫猶豫了片刻,從轎子中出了去。外邊已經是黑夜,夜幕上一輪圓月慘白的不詳,透著股詭異。
眼前是一座很大的府邸,大門很大,上頭掛著一排大燈籠,每個燈籠都很精緻漂亮,只是……
門口卻擺著無具棺材,大門內一片紅色,門口卻是白色一片,真是詭異的府邸。
大著膽子靠近,棺材裡邊並沒有人,或者說……可能躺著她看不見的東西?
一個鬼差遞給她一個手提燈籠,然後架著轎子全部離了開。眨眼間,只餘了她一個人站在了這座詭異府邸的大門口。
“臥槽,要不要這麼恐怖。”商以沫搓了搓手臂,全身毛骨悚然。
肖澈不敢答話,深怕周圍有什麼人盯著。
商以沫一身紅嫁衣在月光下顯得極爲恐怖,涼風將她流金的裙襬吹起,唯美的就像九天上的紅衣神女。
猶豫了片刻,她提著燈籠,決定還是進這座府邸內看看。
“有人嗎?”商以沫壓低聲音,輕輕的喚了喚。
裡頭除了陰風陣陣,什麼都沒有。
嚥了咽口水,又往裡走了幾步,“有人……”最後那個嗎還沒出來,差點被腳下的石子嚇一跳。
咯吱……
身後的大門自動關了上。
商以沫這會子當真是心驚肉跳了。
臥槽!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仄仄仄……”傳來一聲輕笑,說不出好聽還是難聽,但是說不出的怪異。
她將手提燈籠往聲音那出照去,那邊除了有一棵樹,什麼都沒有。
咬了咬脣,商以沫往裡走去,打開一扇門,正好看到裡邊的書桌上有幾隻沒有燃完的蠟燭,原本想施法將其點燃,但轉念一想此刻自己是凡
人,最好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又將蠟燭放了回去,放棄了點燃蠟燭照明的這個想法。而且她身邊若是太亮,看到更多不乾淨的東西,那她可就不太高興了。
“後邊……”肖澈驚呼出聲。
商以沫猛然轉頭,果然見有什麼東西從門口飄了過去,難道真的是鬼?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立馬追了上去。
跑著跑著,商以沫忽然感到不對勁了,她怎麼跑到大堂裡去了?
而且大堂內似乎還挺熱鬧的?
看看,看看,看看眼前這羣笑容如花、面目慈祥的人,嘖,不該說是人,應該說是東西。
“姑娘,吉時到了,該拜堂了。”說話的人笑的一臉春風,和藹的就像老爺爺。
“拜,拜堂?”商以沫結巴了。
這畫風換得太快,她有點接受*啊。
“是啊,可別讓新郎久等了。”說著,拉過商以沫的手,將她往裡邊帶去。手中的手提燈籠,也被一邊的陌生人給拿走。
而在那高堂上放著兩個靈位,和她拜堂的人卻是……
臥槽,是個穿著喜服的假人?若是她沒有分析錯原理的話,是個*?還是裡頭塞了棉花的那種!
用現代的話說,就是陪孩子睡覺的那種大熊,只不過她眼前的這位“新郎”被做成了逼真的人物形象!
“不,我不要。”她眼做驚恐,身子不停顫抖。
而原本面容和藹的老爺爺臉色徒然一邊,眼中滿是陰鶩,“你有膽兒做轎子進到這裡,卻沒敢拜堂麼?”
商以沫掙扎,“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旁邊一臉色慘白,聲音尖細的女人冷笑,“沒有一個女人能活著從轎子下來,不是中途被嚇死了,就是服毒或者以各種想不到的方法死在了轎子裡。”
商以沫算是真懂了,這具身體將簪子緊握在手裡,果然是用來自殺的,但是那陰陽鏡,她帶來做什麼?
一個弱女子企圖看到一些髒東西不成?
“都已經來到這裡,由不得你願不願意。”女子突然眼睛瞪大,眼珠子在眼眶外邊溜達了一圈又回到了眼眶內,“害怕吧,顫抖吧,更加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頭呢,你可要活的長長久久啊姑娘,不然我們還要去外邊“請人”呢,真的是麻煩死了。”
“我就說呈家的千金膽子不錯麼,果然被我說對了。”進來一個看起來眉清目秀的人,書生模樣,只不過走到商以沫眼前時,舌頭吐出了大約半米長。
ps:由於趕文趕的急,最近看到錯別字什麼的,當作沒看到哈!(表情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