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間裝修古樸的飯館,服務員熱情地迎了上來。
“請問你們有幾個人?”
瀾希看了眼四周。
“有約了,青山綠水包間。”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幾人來到包間門口。
包間門沒關,瀾希朝裡望了一眼,就見一個戴著黑色棒球帽,清瘦高挑的男人在房間來回踱步。
“老大!”
男人眼前一亮,趕緊上前招呼著,後面跟著的夏越姐弟見狀互相對視,被男人的熱情驚了一跳。
“老大,你終於來了,快坐。”
他動作飛快地拉開一把椅子,瀾希並沒有著急坐下,盯著他的黑眼圈看了幾秒。
屋裡的其他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看到瀾希那刻也連忙起身。
清酒的西裝搭在椅子後,白色襯衫領口鬆開一粒釦子,推著鼻樑上銀色鏡框,樣子要比耗子從容許多,眼底蘊含著溫暖的笑意。
小五穿著休閒,熱情上前打著招呼,清澈漆黑的眼睛瞥見瀾希身後三人,自來熟地點頭示好。
以瀾希爲中心,夏越等人坐在瀾希左手邊,右邊是耗子他們。
耗子殷勤地給瀾希倒了杯茶,又對門口的服務員道:“可以上菜了。”
“你們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我請客。”
耗子菜單放在桌子上的玻璃轉盤上轉到夏越他們那邊。
瀾希在路上就跟他們說了,要帶徒弟來,小五有些好奇,畢竟老大曾說過不收徒弟,他倒想親眼看看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讓老大破例。
耗子眼下無暇顧及這些,他的一顆心全在青鳥身上,他打了許多通電話,青鳥都沒接,發信息也不回,整個人就像失蹤了一樣。
他還拜託清酒和小五,結果一般無二。
“老大,我現在聯繫不上青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她會不會被強行訂婚啊?”
耗子滿臉焦急,他身後的椅子像是長了釘子一樣,讓他不能安心坐下。
側頭,望著他琥珀色的眸子,瀾希潔白的下巴朝他一擡。
“彆著急,先坐下。”
耗子無奈地嘆出一口氣。
他應該早點表明自己的心意,要是他先表白,今年過年直接跟青鳥回來,說不定會不一樣,最起碼也能讓青鳥的家人心裡有個底,知道有他這麼個人。
“你著急也沒用,先吃飯,然後我們一起進藥王谷。”
清酒坐姿挺拔,神情嚴肅。
“我們比你們早來一個小時,打聽了些藥王谷的情況,聽說進谷內需要令牌。”
耗子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他還想花錢去買令牌,可惜這東西有錢也買不到。
“類似通行證嗎?那要怎麼獲得?”
夏越身子前傾,小鹿眼中滿是好奇,從剛纔的對話裡,她也聽出了一二,大概意思就是師傅朋友喜歡的人在藥王谷失聯了。
小五剛張開嘴,耗子已經迫不及待的說了出來。
“除非是藥王谷的弟子,或者跟藥王谷谷主或者弟子認識,被贈予令牌。”
“這東西花錢借不來,更沒有人願意賣。”
菜已經上齊,屋裡的氣氛有些凝重。
瀾希朝桌子上掃了一眼,十道菜,有一半里頭都加了藥材。
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裡頭還有黃芪的味道。
不得不說,這味道還真是有點懷念。
多年前,爲了找到剋制毒素的藥材,師傅也帶她來到過這裡,師傅和藥王谷的谷主認識,只可惜令牌不在她身上。
不過問題不大。
瀾希心中有的決策,拿起筷子就開吃,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
乾瞪眼幾秒,一道清靈的女聲響起。
“你們再不吃我就吃完了,趕緊吃,吃完了好乾活。”
小五滿臉狐疑,幹活?幹什麼活?
“老大……”
還沒說完,就被清酒打斷。
“多吃,少說。”
還夾了塊肉給小五,接著又給瀾希夾了個雞腿。
耗子明顯食慾不佳,沒吃兩口又愁容滿面起來,所有心事全都寫在了臉上。
飯後瀾希悠閒地給自己倒了杯茶,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便準備動身出發。
“老大,你這是要去哪裡?”
瀾希走在最前面,耗子拿著電腦包緊隨其後,嗓音裡焦躁難掩。
“藥店。”
瀾希勾脣,步子越發輕快起來。
她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家名爲同濟藥堂的藥店,剛進門就看到櫃檯後戴著老花鏡的男人正撥動算盤。
老闆體型微胖,懶懶地擡起眼皮看了門口的年輕男女。
“看病還是買藥。”
態度不鹹不淡。
這些人看樣子就是外地的,歷史經驗告訴他,這種年輕男女也就是隨便買點東西,從他們身上撈不著什麼油水。
瀾希隨意掃了一圈,來到櫃檯跟前,半倚著櫃檯,壓低了聲音。
“老闆,我有一筆大買賣,不知道你做不做?”
老闆動作一僵,撥算盤的手停在半空,眼冒金光,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殆盡。
摸著兩撇小鬍子,笑瞇瞇道:“什麼大買賣?”
瀾希臉上漾出明媚的笑意,眼梢上挑。
下一秒,手裡多出了根銀針,抵在他頸處,讓人把門關上。
看老闆想溜,瀾希厲聲呵道:“別動!”
多年前,老闆仗著藥王谷有人,就販賣假藥,害的一個小女孩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終身癱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店鋪促進倒閉還重新翻修過。
“你……你想幹嘛?我告訴你,藥王谷的三弟子可是我親侄子!你要是敢動我,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藥王谷的勢力遍佈整個小鎮,這裡之所以繁榮,全都是衝著藥王谷的名聲。
瀾希嗤笑出聲。
“你要是跟藥王谷沒有關係,我還不找你呢。”
“令牌拿出來。”
老闆聽到令牌兩個字眼神閃躲,下意識地朝衣服一角看去,臉色微微泛白,他想動,可是又怕眼前人一針下去把他扎出個好歹來。
“這裡可是藥王谷的地盤,你敢明目張膽地威脅恐嚇我,當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撂下狠話,本以爲眼前的人會放開他,沒想到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大跌眼鏡。
瀾希朝耗子的位置看去,聲音懶散。
“愣著幹嘛,快上啊!東西在他上衣左邊口袋。”
耗子滿臉欣喜,放下手裡的東西,興沖沖地來到老闆跟前。
“救!”
命字還沒說出口,瀾希直接在他頸部來了一針。
剎那間,老闆瞪著銅鈴般的眼睛。
竟然說不出話了!
拿到令牌,耗子大喜過望。
瀾希示意幾個人先出去等她,待幾人走後,瀾希瞇了瞇眼,笑道:“多年前你犯下罪孽,我沒讓你還就不錯了,這件事你最好乖乖閉嘴,不然的話,就不止失聲那麼簡單了。”
老闆滿眼驚恐地點頭,拔出銀針,瀾希闊步走出門外。
“師傅,我們這算搶嗎?”
瀾希毫不在意,大搖大擺走在路中央。
“不算。”
“確定不是搶?”
一路上沒說話的夏暮突然開了口,接受九年義務的他很確定剛纔的行爲彷彿……好像?就是在搶。
瀾希回頭,眸底閃過狡猾。
“小孩子懂什麼,我這是幫他清除業障,做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