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寺,雲子涯手握拳,有些痛苦。那是一個懦夫被人道出內心脆弱時的表現。
蘇雨杭的眼睛透露出一絲疑惑與懷疑,雖然她不是很瞭解這個男子和血衣門有什麼聯繫。但是她從剛纔白宇宣和雲子涯的對話中瞭解到了雲子涯的仇恨。她疑惑的是爲何雲子涯不去尋仇,懷疑的是雲子涯是否真心懷有仇恨。眼前這個人雖然給人一種深陷痛苦的感覺,但是蘇雨杭清楚地感受到這個男人的懦弱。
白宇宣打量著對面坐的三人,橙衣少女只是望著雲子涯,不言語。清亮的眸子似乎可以穿透任何一人的心靈,只是雲殤此時看到的是一片迷茫,雲子涯心中的迷茫。
樑梓宸和楚九歌對視一眼,楚九歌瞭解雲子涯,他雖然頭腦聰明但內心卻是十分的膽怯。在雲州,雲家的名聲能這麼響亮全憑雲子涯聰明的頭腦,若沒有這頭腦他便是一尋常人。
樑梓宸深邃的眼似乎穿透了雲子涯的心靈,給了雲子涯一股莫名的威懾。雲子涯擡起頭朝樑梓宸的方向望了望,突然跪下,磕了三個頭道:“公子,救我!”
樑梓宸不知道該說什麼,楚九歌連忙攙起雲子涯道:“雲老頭,你這是幹什麼!怎麼隨便給這小子跪下了!”
雲殤低頭看著雲子涯,發現他的臉上溢滿了汗住,看到樑梓宸他似乎有種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覺,眼角有掩飾不住的興奮。這人是怎麼了?
雲子涯推開楚九歌,又磕了三個頭道:“公子,救我!”
樑梓宸沉吟片刻道:“我救不了你,我們最多是幫你消滅那血衣門人。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睒盆麇氛酒鹕?,蹲下來用左手戳了戳雲子涯左胸。
楚九歌道:“雲老頭,報仇這件事,即使你不說,我們也會幫你的。你不用擔心了!”
雲子涯聽到兩字沉澱額話卻有種頓悟的感覺,絲毫不理睬一邊的楚九歌。楚九歌只好悶悶的坐下。
白宇宣一雙桃花眼,閃著奇怪的光彩。他仔細地打量著樑梓宸,想從此人身上找到些什麼證明此人身份的物件。對面這人一身墨衣,身下一柄長劍。除了劍就是墨色,當然還有樑梓宸的逍遙氣。
雲殤打量著眼前遮著臉的蘇雨杭,只覺得此人覺得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坐在那裡,淡淡地看著這裡的一切人和物,似乎這裡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也是,現在唯一讓她感興趣的便是白宇宣的病。蘇雨杭坐在那裡,就像一幅畫擺放在那裡,這蘇雨杭就是畫中仙子。
樑梓宸一回頭正好對上了白宇宣那奇異的眼光,四目相對,彼此都被對方的眼神震懾。兩人只是默默打量對方,白宇宣一身白衣坐在樑梓宸對面。樑梓宸只覺得那人冰冷如雪,似乎一靠近就會被寒冰冰凍。那人就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淡然地看著雲子涯,似乎在看一隻喪氣的獵物。眼神裡沒有貪婪,似乎看著那隻獵物是自己務必要完成的事情。就是這樣一個人,讓樑梓宸想靠近又想避開。這是樑梓宸第一次看不透別人的心,或許是因爲白宇宣把自己的心裹得太嚴實了吧,就像琥珀一樣。
蘇雨杭看著對面的雲殤,有種莫名的親切之感,這感覺一晃而過。蘇雨杭盯著雲殤的那雙眼睛,那眼睛像盞明燈,似乎在告誡著什麼。但是眼睛不會說話,蘇雨杭也看不懂那眼中的含義,或許是那眼神的含義太深亦或者是自己根本就不想知道那眼神的含義。蘇雨杭覺得對面的女子有瀟灑之氣,這是一般女子所沒有的。蘇雨杭很讚賞雲殤眉目間的瀟灑。
“公子,我悟了!請幫我找到仇人!”雲子涯站起身對樑梓宸道。
樑梓宸點頭道:“仇人我們定會幫忙尋找!”
雲子涯一拱手道:“多謝公子,雲某日後定當回報公子的大恩?!?
“你當如何尋找?”白宇宣有些不相信樑梓宸,血衣門退隱江湖許久,這次行動滅了雲家,現在不知道躲在何處。
樑梓宸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白宇宣道:“可否告知一二?”
樑梓宸道:“若公子不介意,
你我二人可去尋血衣門藏身之處??茨姆较日业??!?
白宇宣冰冷的眸子裡閃出了一絲火焰,白宇宣向來好勝。
樑梓宸讀出白宇宣眼中的火焰,擡手道:“擊掌爲誓!”
白宇宣擡手,二人擊掌爲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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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梓宸走出寺院,原先感覺到的壓抑一掃而空。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凝視那寒冰般的目光都會感到一陣壓抑和一陣毛骨悚然。樑梓宸就似火,白宇宣就似冰。冰火碰撞,不知道是那火烈還是那冰寒。
“我們還要去一趟一線天。”雲殤道。
樑梓宸點頭道:“血魂此時應該還在一線天?!?
“爲何?”楚九歌問道。
雲殤淡然道:“因爲血魂料不到我們還會再回一線天?!?
楚九歌打開手中摺扇,道:“你們要抓血魂?”
“能抓則抓,不能抓則罷?!睒盆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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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宣想起樑梓宸深邃的眼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已經有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白宇宣輕輕對蘇雨杭道:“我們也該動身了。”
蘇雨杭道:“你終究是答應做我的病人了?!?
“我沒有說過!”白宇宣冷冷道。
“那你爲何帶我去尋血衣門?”蘇雨杭道。
“只是心情好而已?!卑子钚f完,縱身出了寺院。
他心裡只有一個目的地,一線天!
想來也只有一線天了,剛纔的那三人正是一線天中詢問雲子涯的三人。他們若立刻過來或許自己見不到雲子涯,一定是爲何事耽誤。那件事,必然是有關血衣門的。
蘇雨杭只是跟著,在蘇雨杭心裡從來就沒有放棄二字,她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會輕易放棄。只要是她認定的,任何人都妄想修改一絲一毫。這種莫名的堅持已經伴隨她過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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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天門口,樑梓宸有種莫名的得意,他好像快贏了。
只要找到血魂,他們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楚九歌上前與拂香搭話:“拂香姑娘,不知道那幾個血衣客人還在不在?”
拂香一搖手中扇子道:“楚公子,你若早來一步便可以碰見那幾位客人。他們剛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
楚九歌道:“他們往哪裡去了?”
拂香道:“這個不清楚,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那幾位客人之前提到過什麼雲州雪蓮蕊,給主人驅寒什麼的。我還奇怪呢,現在哪有什麼寒冷之說?!?
楚九歌拱手道:“多謝拂香姑娘!”
拂香搖手道:“沒事,以後楚公子能常來便是。”
楚九歌道:“以後一定常來!”轉身來到樑梓宸和雲殤身邊。
雲殤只看了楚九歌一眼便知道血魂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樑梓宸道:“人已經離開了?”
楚九歌點頭:“拂香說他們去找雪蓮蕊了。”
“雲州雪蓮蕊本是天下第一驅寒至寶,早已過了寒冬之時,再尋雪蓮蕊有何用處?”樑梓宸思索道,住在迷城時曾聽昔年說過雲州的雪蓮蕊。
“似乎是用來給血魂驅寒的?!?
“走,快去天蓮山!”樑梓宸似乎想起了什麼,雪蓮蕊極其難找,。有人說過,要找雪蓮蕊,一要靠運氣;二要靠武藝。運氣不好,無論找多久都是找不到;若沒有武藝便會凍死在山上。這雪蓮蕊本是驅寒之物卻偏偏生在寒冷。
若現在趕往天蓮山,應該還可以看到血衣門的人。樑梓宸篤定血衣門的人沒有找到雪蓮蕊,畢竟做了壞事的人運氣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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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宣在一線天外碰到了出來的樑梓宸三人,白宇宣知道血魂沒有在一線天裡。他在腦海裡思索著,來之前曾聽戚六叔說過這血魂弒師才坐上這掌門之位。血魂爲了這掌門之位練習邪功走火入魔,身子偏寒,時常需要用雲州雪蓮蕊驅寒。在塞外時是派人來取,如今親自到了雲州一定會親自去。血魂不相信任何人,驅寒用的藥材更是謹慎,好不容易坐上這掌門之位,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死在比自己弱的人手裡。本著這一點推測,他不在一線天,很有可能是親自去找雪蓮蕊了。
白宇宣問蘇雨杭:“你身爲醫者應該知道雪蓮蕊的生長地點吧。”
蘇雨杭點點頭道:“天蓮山!就在雲州北部?!?
白宇宣和蘇雨杭二人趕至天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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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蓮山上,血魂正懊惱的尋找著雪蓮蕊,身子不停的發寒,都被內力緩和著,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找不到雪蓮蕊只有捱到第二天早上了,只是這漫漫長夜不是說忍就能忍的。
別人忍得了,他血魂是一定忍不了!
血魂在這山上和血衣門人翻遍了整座山,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一株。
莫非真的如傳說中那般邪乎,必須要有運氣才行嗎?
血魂從來就不信運氣,他坐上這掌門之位也從來不是靠的運氣!
樑梓宸站在這山上,天色有些黑暗了。山上果然是刺骨的寒冷,三人都是練武的自然是不怕這些的。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黑暗,不知道血魂在哪裡。
蘇雨杭看著這山,還沒有靠近刺骨的寒冷已向她襲來,流桑抱著她想給她些溫暖。蘇雨杭覺得這溫暖還不夠,她拿出身上的藥丸吞下。
暖心丹,驅寒用的,是師傅贈的。
山上,蘇雨杭跟著白宇宣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到腳下踩了什麼東西。蘇雨杭蹲下便嗅到一陣清香:“是雪蓮蕊!”蘇雨杭激動的大叫起來。
白宇宣望著她,他曾聽過關於雪蓮蕊的傳說。尋找到必須要有運氣,然後要有武藝。面前這個女人看來是很有運氣的。
蘇雨杭將雪蓮蕊放置衣袖中,若一會兒還感到寒冷就吞下這雪蓮蕊。
地上都是雪,蘇雨杭舉步艱難。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蘇雨杭的身子向前傾。白宇宣攬住她,蘇雨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比暖心丹還暖。
白宇宣將蘇雨杭扶住讓蘇雨杭站穩道:“女人就是麻煩!”
前面立著三條人影。
樑梓宸聽到聲音道:“我們兩個是否打了個平局?”
白宇宣道:“是啊,目前是打了個平局?!?
蘇雨杭和流桑兩條單薄的身影漸漸地靠近了樑梓宸等人。
蘇雨杭暖心丹已經失去了作用,脣有些發白。
“爲什麼不吞了雪蓮蕊?”白宇宣奇怪這女人撿了雪蓮蕊卻不用。
“這雪蓮蕊是極佳的藥材自然不能亂用!”蘇雨杭愛極了這些藥,雖然她是使毒害人的,但不會用毒哪會解毒?
白宇宣恨恨地看了蘇雨杭一眼,即使他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蘇雨杭的面容。他向蘇雨杭身邊靠了靠,黑暗中彼此看不見。一股暖流注入蘇雨杭的身體,蘇雨杭感到身體內一陣舒服。面色開始恢復紅潤。白宇宣默默地走向了一邊。
蘇雨杭回頭卻看不到人,會是誰呢?
“應該是流?;蛘呤悄莻€姑娘吧!”蘇雨杭想。
蘇雨杭向白宇宣的方向看了看。雖然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就在那裡!
雲殤聽到一絲聲音,向四周看看。
“該死!怎麼到處都找不到藥!”血魂懊惱道。
“聽,獵物出來了!”白宇宣道。
一行人一起走向那個聲音的發源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