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那陰煞道人卻是敗得冤枉。
本來他手中魔幡雖然不及神刀品質(zhì),但是他本人卻是天仙修爲(wèi),實力強勁,不說張霞,就是地仙遇到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一開始就未將張霞放在眼裡,甚至沒放在心上,自以爲(wèi)是穩(wěn)勝張霞,然後略施手段擒了這個美人,回山中好好享用,自然是一片美好。
可是,他美夢還未醒來,就被第一道刀芒斬斷數(shù)條血煞靈光龍蛇,剛剛施展手段以血氣迷惑張霞,提身上前,打算就此得手的時候。
張霞居然咬動舌尖,清醒了過來,反而激發(fā)了渾身的潛力,爆射出第二道刀芒,這一道刀芒遠(yuǎn)不如第一道,但是卻也威力莫測,切金斷玉,無堅不摧。
不說是這道人的頸項了,就是大巫之體也得斬出一個口子,所以下場就顯而易見了,他拋頭顱,灑熱血,熱情激昂。
但是,他卻並沒有死。
“賤婢,居然壞我肉身,定不與你干休,給我死吧!”一道漆黑的元氣從他頭顱之中射出,卻是他的元神,渾身漆黑如墨,臉色猙獰惡如鬼。
道人元神念動咒語,眼中無窮怨毒,本來落於地上的魔幡一陣抖動,旋即飛了起來,精純的血煞之氣鋪天蓋地,宛如迷霧一般朝著張霞籠罩過去。
衆(zhòng)人剛剛激動完畢,卻見血煞升起,張霞依舊不動如山的樣子,頓時大急,驚叫道:“師伯(霞姐姐)快躲開……”
張霞不是不想躲,也不是嚇傻了,而使體內(nèi)現(xiàn)在沒有了一丁點的法力,就好像普通人用光了力氣一般,渾身乏力,動彈不得了。
看著眼前豔紅如血的靈光,以及令人作嘔的血氣,張霞心中苦笑,但是卻躲不開,只能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死亡。
砰,突然,眼前一聲震盪,隨後便有一股大力襲來,張霞忍不住的倒退,猛地睜開眼,卻看到一根漆黑的鐵棒橫在自己面前,已經(jīng)將血色魔幡擊飛了出去。
誠然,這麼多人中,能快速出手,並且以壓倒性優(yōu)勢打飛血色魔幡的,自然是張元,張雲(yún)的二弟子,融合了與生俱來煞氣的通背猿猴。
“嘿嘿,你這廝好大的狗膽,再吃俺一棒!”張元一聲獰笑,手中鐵棒悍然出手,轟隆隆,一聲巨震,隨後便看到本來飛出去的血色魔幡轟然破碎,其中的血煞之氣四下散逸,落入了大地之中,頓時烏黑的土地變得赤紅,宛如被血水浸泡過一般。
那邊陰煞道人元神猛地一聲慘叫,隨後驚駭欲絕,毫不猶豫的朝天遁去。在張元面前,他可不敢有絲毫的僥倖心理。
然而剛剛飛上半空,一顆玲瓏寶珠散發(fā)璀璨光芒,宛如彗星襲月一般從他元神之內(nèi)穿過,帶起一片煞氣。
居然是一隻默默無聞,害羞不已的殷月出手了。
她跟張霞關(guān)係最好,剛纔見張霞差點死在陰煞道人手上,心中焦急的同時,卻是殺意翻騰,乘著陰煞道人不注意,將玲瓏寶珠埋伏在天上,打算偷偷給他來一下狠的。
本來以爲(wèi)陰煞道人會被張元打死,沒了機會了。哪知這廝命運悲慘,逃走的時候正好離玲瓏寶珠最近,讓殷月一舉建功。
被玲瓏寶珠穿過,陰煞道人元神突然一怔,停止了下來,看著胸口的殘破,隨即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以及不甘,暴怒,怨毒的詛咒:“你等不得好死,我血魔山祖師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啊……”
慘叫過後,整個元神轟然破碎,化作無邊的怨氣沖天而起。
張元心中一動,就要出手將這怨氣攪散,免得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突然卻停了下來。
遠(yuǎn)處一柄血色長刀鑽出土地,透射虛空,宛如一道虹光鑽進(jìn)了怨氣之中,隨後便見怨氣迅速消散回縮,被血色長刀吞噬。
“天羅化血神刀,難道是鬼陵到了?”衆(zhòng)人自然看到了這一柄熟悉異常的血色長刀,心中一動,暗暗疑惑。
果然,沒一會,血刀落下,被一位面色紅潤的中年人抓住,正是鬼陵神君,只見他飛速掠了過來,朝衆(zhòng)人行禮:“鬼陵見過諸位師叔祖和師叔!”
“什麼,你居然喊我?guī)熓遄妫颤N意思,你可不要亂套近乎啊?”見到鬼陵神君,李新是頗爲(wèi)欣喜的,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開玩笑道。
“不敢不敢,承蒙祖師照顧,鬼陵已被旱魃師傅收入門下,乃是太衍一脈第二代大師兄。是以前來見過師叔祖,以及師叔。”鬼陵神君苦笑解釋道。
張雲(yún)開創(chuàng)了太衍一脈,傳下弟子有旱魃,張元,吠天,女娃,許士林五人,爲(wèi)太衍一脈第一代弟子,而旱魃收了鬼陵,自然便是第二代,以後就這樣傳承下去,自然會有第三代,第四代,等等,無窮代。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你還真得叫我?guī)熓遄妗!崩钚曼c頭,頗爲(wèi)感慨道:“可憐我年紀(jì)輕輕,居然已經(jīng)做了祖師級別了,雖然聽著爽,但是卻顯得太老了吧?”
“額,師叔祖說笑了。”鬼陵神君,不,現(xiàn)在是鬼陵道人苦著臉說道。
李新也是開玩笑,輕易便掠了過去,擡頭問道:“對了,你怎麼出現(xiàn)在這裡的,難道是大哥讓你過來找我們?”
“鬼陵被師傅遣下山,特地送來幾件寶物,同時也歷練一番。”鬼陵道人答道。
李新心中一動,急忙問道:“什麼寶物?”
“呵呵,師叔祖別急,我這就拿出來,好像是祖師繪製的幾張符篆,囑咐大家要佩戴在身上,日後能夠仗此躲過一災(zāi)。”鬼陵道人說道,同時掏出一個頗爲(wèi)精緻的玉匣子。
打開匣子,果然是幾張符篆,赤紅紋路宛如鮮血勾勒而成,交織成一個詭異而神秘的符文,衆(zhòng)人擡眼看去,符文好似赤紅雲(yún)霞蒸騰而起。
“這就是寶物?”衆(zhòng)人頗爲(wèi)鬱悶,幾張符篆也算寶物?
不過既然是張雲(yún)特地叫送來的,他們也不敢怠慢,分配好後自然是一人一張,隨後各自貼身收藏,不敢大意。
“能躲避一次災(zāi)劫,看來大哥將我們的前路都算好了呀!”佩戴好後,李新心中微微感慨,只感覺張雲(yún)越發(fā)的神通廣大,浩渺莫測了。
“好了,這裡也不是什麼善地,我們還是早些離開吧,趕到東勝神州就好了,聽說那裡仙山福地很多,比北俱蘆洲荒涼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李新道。
“等等……”這時鬼陵道人又開口了。
“怎麼了,大哥還有話要說?”李新轉(zhuǎn)過頭來,頗爲(wèi)疑惑的問道。
聞言,鬼陵道人面色一怔,急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我覺得此地頗爲(wèi)適合修煉,何不停留一段時間再走,而且我想借這片血煞戰(zhàn)場煉製幾件寶貝,日後也好多些防身手段。”
“煉製法寶?”李新也是面色一怔,隨即打量著這片戰(zhàn)場,卻看到寸草不生,一片荒蕪,血煞之氣到處都是,怨氣更是瀰漫滔天。
點了點頭,李新頗爲(wèi)贊同:“倒真是一處煉製魔門法寶的好地方,不過鬼陵,難道你懂煉製魔門法寶,威力強不強大呀?”
“額,稟師叔祖,我在人間之時,得到化血魔刀,參悟出一門阿修羅魔法密篇,其中有幾件寶物,卻是威力浩大,兇惡非常,此時正好煉製一番。”鬼陵道人道。
“好,那我們就等你一等,你也可以將什麼寶物說出來,大家一起參悟煉製……”李新心中一動,卻是點頭答應(yīng)著。
可以看得出來,由於在這裡李新輩分頗高,又是唯一一個師叔,甚至師叔祖級別的男性,所以基本上屬於領(lǐng)頭人物,他決定了,其他人就算有意見,也不會太反對。
“好的,我所知道的幾件寶物有阿修羅魔焰靈光旗,血目煞氣劍,森羅幽冥盤,以及血海輪迴幡……”鬼陵道人道,同時將法寶煉製的步驟詳細(xì)的解說了一遍。
大凡魔道之寶,多是殘忍好殺,以屠戮生靈來完成煉製,其中多涉及到攙和血肉精氣,魂魄元靈,地煞鬼氣等等,與法寶胚胎一同融煉。
這本是一處戰(zhàn)場,日夜都有軍士廝殺死亡,生靈塗炭,哀嚎遍野,屍骨累累,魔門所需要的煞氣,血氣,甚至怨氣,死氣在這裡都特別濃郁,極爲(wèi)適合煉製魔寶。
之前被張元打殺的陰煞道人就是東勝神洲魔道之士,與幾位師兄弟一起,在這處戰(zhàn)場上煉製餵養(yǎng)魔寶血煞靈魔幡。
不過他命不好,爲(wèi)人也囂張,所以才落了個悽慘下場,魂飛魄散。
“師叔,我們有師父傳下來的太衍大法,又有至寶護(hù)身,還需要煉製魔道法寶嗎?”見李新跟著鬼陵道人在一旁收取死靈鬼氣,冤魂煞氣,吠天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唉,師侄呀,做人不能死板,做修士就更不能了。你看啊,大哥經(jīng)常跟我們講,太衍一脈,法門包羅萬象,一視同仁,不論魔道佛陀,都是可以拿來借鑑的,這些只是手段,法寶多了不壓身,我們也是爲(wèi)下面的路好走一點,你要靈活變通。”李新道,說的是面有得色,頗爲(wèi)享受的樣子。
“師叔言之有理,吠天受教了。”吠天一臉受用不盡的樣子,忙不迭的點頭,讓李新心中再次膨脹了一下,暗道自己還有教人的天賦。
“嗯,知道就好。”李新點頭,掏出一個玉瓶,隨即指著另一塊赤紅如血的地方道:“你去那邊收集一些血煞之氣過來吧。”
吠天連忙接過,應(yīng)聲道:“好的,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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