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他只是在努力活著！
林北玄怎麼也沒有想到，造成阮家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他們自家人！
全家祭天，法力無邊是吧？
他原本以爲問題是出在阮家那個不成器的三少爺身上，原來後面還有個boss，三少爺只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傀儡。
“太狠了！”林北玄忍不住在心中腹誹。
這簡直是俗世版的宇智波家族啊！
趁著赤木道人與對方交談的間隙，林北玄悄悄探出頭，想看看能幹出獻祭全家這種事情的人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然而當他見到那人之後，卻不由愣住了。
那是一個很蒼老的女人，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皺紋，只穿著簡單的粗布衣服，花白頭髮疏在腦後，說著令任何人聽起來都毫無感情的話，整個人流露出的氣質卻又非常溫和，就像個鄰家老奶奶。
在林北玄眼中，就像是一個矛盾的聚合體。
赤木道人站在老人面前幾米外的地方，他一身道袍散亂，橙黃道袍上沾了不少血跡，右手緊緊握著法劍，神情緊繃，一刻都不敢鬆懈。
而除了這兩人外，林北玄還看到了小石頭和管家。
管家盤著腿坐在地上，還活著，只是面容苦澀，比林北玄之前見他的最後一面要蒼老了許多。
在他身邊，小石頭的腦袋輕輕靠在管家腿上，眼睛閉著，似睡的很安詳，然而他餘下的身體，卻靜靜倒在了不遠處。
小石頭，死了。
儘管林北玄早猜到了小石頭的情況可能不太好，卻沒想到會是個屍首分離的下場。
爲什麼連個全屍都沒有！
林北玄眼睛忍不住紅了起來，他回憶起自己與小石頭短暫相處的時光。
儘管對方老是叫他狗蛋這一點有些討厭，可林北玄卻明白，小石頭是他在俗世裡遇見過最想活下去的人。
他不知道小石頭在饑荒時是怎麼活下來進入阮家的，但當他問起小石頭長大以後準備做什麼時，小石頭總會臉頰紅紅，害羞地摸摸自己腦袋。
“嘿嘿，我長大後要從管家爺爺那裡借點錢建個房子，然後再娶個媳婦兒，我要給我家延續香火，一個跟我爹姓，一個跟我娘姓！”
“你要笑死我啊，爲什麼不是跟你姓而是跟你爹姓？”
“……可是我是跟著我爹姓的啊。”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小石頭纔會表現出自己像是個孩子。
……
回憶起那點點滴滴，一股怒火在林北玄心中熊熊燃燒，他的手扶在木欄上，巨大的力道瞬間就將木欄捏地變形。
原本還想坐山觀虎鬥，結果小石頭的死卻讓林北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出去將殺害小石頭的雜碎挫骨揚灰。
可就在這時，老乞丐卻先一步林北玄走了出去。
他緩緩邁著步子，在幾雙驚訝的目光中緩緩走到了那位蒼老的女人面前。
“阿娟！”
意外的是，老乞丐在叫這女人名字的時候竟然沒有口吃結巴。
他顫抖著手，有些想距離女人更近幾步卻又小心翼翼不敢上前的樣子。
反倒是那名被老乞丐叫做阿娟的蒼老女人表情冷漠，看著老乞丐平淡道：“你來這裡幹什麼？阮家也是你這種臭乞丐能進來的地方？”
老乞丐聞言目光暗淡了幾分：“你……你現在走，我來幫你攔住他。”
“……”
“哈哈哈哈！！！”
聽到老乞丐這句話，裴娟冷漠的臉頓時起了變化，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在跟我說，你要幫我攔住他？”裴娟大笑著，一行清淚從臉頰滑落下來。
“你現在有勇氣了？”
“我……我！”
林北玄看到老乞丐身體在瘋狂顫抖，喉嚨滾動，卻完全說不出話。
“當年我求你帶我走，可你卻親眼看著阮老爺將我納爲小妾，我父母把我賣了也就罷了，結果連你也拋棄我，現在又來跟我說要幫我攔住敵人，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裴娟大笑過後，擦去眼角淚水，目光恢復冰冷。
“我處心積慮等待了一輩子，就是爲了覆滅阮家，現在我已經成功了，嬰靈降世，天下我到處都去得，以前靠不住你，現在我也不需要你。”
說話間，一隻渾身散發著恐怖陰氣，身形嬌小的嬰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直接向赤木道人撲咬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赤木道人完全沒有預料到，老乞丐出現和裴娟的對話令他原本凝聚起來的精氣神出現了片刻鬆懈。
也就是這短短一個愣神的功夫便被裴娟抓住了機會，嬰靈速度奇快地撲殺過去。
“撕拉……”
只是眨眼的功夫，赤木道人右手便被嬰靈撲咬了下來，法劍隨著整條右臂掉落在地上。
血液噴濺，化作噴泉從傷口處涌了出來，赤木道人捂著斷臂痛苦哀嚎，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可下一秒，嬰靈就又朝著他撲了過來，嘴裡長滿尖銳的獠牙，這一回瞄準的是赤木道人的喉嚨。
不過赤木道人也不打算坐以待斃，急忙從腰間袋子裡掏出兩張符隸，正是林北玄之前所見過的五雷符。
金黃色的雷霆在嬰靈衝來之際瞬間釋放而出，結成一張大網向嬰靈罩了過去。
“噼裡啪啦！！”
通常情況下，五雷符乃是大部分普通鬼魅邪祟的剋星，後者見之都會被其蘊含的雷霆之威嚇得慌張躲避。
然而嬰靈卻兇惡非常，壓根就不屬於普通鬼魅這一範疇，見到雷霆大網罩過來，不僅不閃不避，反而張開大嘴迎了上去，將雷網盡數撕碎。
赤木道人沒想到自己的鎮觀法寶竟然如此輕易就被嬰靈破了，意識到自己今天多半無法活著走出阮家，在生命最後一刻，目光望向裴娟冷漠的臉上。
“你會爲今天所做之事後悔的，養出這麼一個東西，你覺得自己能控制的了它，我死之後，它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你們。”
赤木道人瘋狂的哈哈大笑，此時嬰靈已經咬在了他喉嚨上，可就在這臨死之際，他最後拿出一張符隸，狠狠拍在了嬰靈腦袋上。
“你們都要陪我一起死，一起死！”
赤木道人話落，脖頸就被嬰靈咬碎，腦袋和身體一分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