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喛?!?
老人微笑著,攜手回家。
念卿看著他們,心生羨慕。想想日後陪自己終老的人,不知道會是誰?
便利店其實是一家店面很小的雜貨鋪,裡頭有各種日常用品,她挑了自己想要的,走到櫃檯結(jié)帳,之前來過幾次,老闆記住了她,笑著道:“你搬過來多久了?”
念卿,“半個月?!?
老闆點點頭,“哦,聽說你是從G市來的,那個來送你的男人就是你先生罷?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念卿尷尬的笑著,不打算解釋。
老闆將他要的東西在款臺上掃描價籤,末了道:“一百零三?!?
念卿掏出錢給他。
老闆接了錢轉(zhuǎn)身去找零。
念卿就提著袋子等在那裡,款臺頂端吊著一臺電視機(jī),裡頭正在播著時事新聞,念卿擡頭看了一眼,覺得無聊,正在轉(zhuǎn)過目光過,熒幕上出現(xiàn)了叫她震驚的畫面。
“下面插播一則消息,昨日上午九時,霍氏集團(tuán)少東的孩子鬆島一郎從家中走失,至今下落不明,他走時穿著黃色外套,黑色褲子,白色休閒鞋,現(xiàn)然一郎的家人很擔(dān)心,希望看到的朋友可以緊急提供消息,定重謝?!?
念卿怔怔的看著電視,也忘了拿找零,提著東西就往家走。
老闆追著喊道:“小姐,小姐找您的錢……”
念卿腦子裡全是一郎走失的消息,這怎麼可能……
她撫著發(fā)疼的額頭,腳步凌亂的往家走,手上提著的袋子幾次掉在地上,她起初還撿起來,後來乾脆不要了,調(diào)頭走掉。
天色漸漸黯下來,小區(qū)裡的路燈亮了起來,昏黃的光暈照亮了一條街。
念卿跌跌撞撞走到家,看到停在門口的車,她停了下來。
陸笙靠在車門上,看到她過來,丟掉手中的煙說了句,“你去哪了?”
念卿,“我去便利店買了點東西?!?
陸笙看著她空空如也的雙手,“東西呢?”
念卿,“……”
“你怎麼現(xiàn)在過來了,就快要下雨了,我說了天不好時就不要來了,山路很危險。”
她喘息了幾聲,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可是心中那絲不好的預(yù)感隨著他臉色的下沉,越來越清晰。
陸笙仰起頭,看了眼天邊的烏雲(yún),笑著道:“真的哪,快下雨了……”
語聲似是嘆息,又像是自嘲。
念卿看著他,“你……發(fā)生什麼事了嗎?”
陸笙嗤笑著,裝作無所謂的道:“沒事,就是來看看你,我給你買了點東西,夠你用一陣子的了,他將兩個巨大的袋子從車上提起來,有吃的用的,樣樣俱全,念卿看著那些東西,幾乎以爲(wèi)他將整個超市都搬來了。
她低著頭過去開門,“先進(jìn)去罷?!?
她開了門,陸笙將東西一一幫她放置好。
念卿看著堆滿了的櫃子與冰箱道:“差不多了,你洗洗手出去罷,我給你弄點東西吃。”
陸笙,“我不餓,別弄了。”
念卿不看他,“那就泡壺茶罷,你也應(yīng)該
渴了?!?
他沒再說話,聽話的洗了手到客廳裡坐下。
從他出門的那一刻起,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不安,手撫著胸口撐在竈臺上大口喘息著,她不希望自己猜測的事情成真,她心目中的陸笙哥絕不是那樣做事不計後果的人……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看著竈上漸開的熱水,關(guān)了燃?xì)狻?
念卿將泡好的花茶端出來,分別給他和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回身在沙發(fā)上坐下。
陸笙就坐在她對面,一直低著頭,目光不知看向哪裡,或許他什麼都沒看。
念卿沒說話,靜靜坐著。
良久,他終於開了口,語聲落漠的道:“念卿,我可能……有一陣子不能過來看你了,我把車留在這裡給你用,以後你下山買東西也方便些。”
念卿道:“不用了,我若有事下山坐巴士就成?!?
陸笙苦笑著,“最後這一次,能不能就別再這麼固執(zhí)了,聽我一次好嗎?”
念卿跟著苦笑,“爲(wèi)什麼是最後一次?你做了什麼?”
她實在沒辦法再繼續(xù)裝下去,看著他垂頭喪氣的表情,心中的答案再明顯不過,在他剛纔說出那句話之前,她心中還存在著一絲絲希望,可是現(xiàn)在,分毫不剩。
她心痛的看著他,“一郎失蹤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前幾天她打電話給謝子琪的時候,她曾告訴過她,讓她在那邊好好住著,過一陣子沈曼青和她的孩子就會消失,她問子琪怎麼回事,她只是吱唔不語,最後說,陸笙會幫她處理好一切,當(dāng)時她就心中一緊,沒成想,他真的做了。
客廳的光線有點暗,他並未開大燈,落地窗上投下他們對坐的影子。
陸笙不回答,從兜了抽了一根菸點上,深深吸了幾口才道:“不錯,是我找人做的。”
念卿臉?biāo)⒌冒琢耍烀嬵澏吨恢勒f什麼好。
那麼聰明的男人怎麼會這麼傻,做出這樣的蠢事……
她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若要讓他們查出來是你做的,你得坐牢的?!?
陸笙臉色一片平靜,無所謂的道:“坐牢我不怕,我只是怕我進(jìn)去了就沒人再幫你了。你那麼傻……”
念卿的眼淚流了下來,指責(zé)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一個爲(wèi)了她連坐牢都不怕的男人,她還有什麼理由說他……
她走到他身邊,慢慢蹲下身子,抓住他的手道:“陸笙哥,聽我的,趁現(xiàn)在大家都不知道,把那個孩子放了,霍家我會去替你說情的,讓他們不要追究。”
陸笙苦笑著搖搖頭,“太晚了,我已經(jīng)讓人打電話過去了,相信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在去的路上了,我不能多待,等會我還要趕到現(xiàn)場去?!?
念卿搖著頭,“如果他們不同意呢,你難道真的想撕票?”
陸笙道:“放手一博罷,爲(wèi)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
念卿簡直恨死他了,他怎麼能這麼自私?!澳恪?
她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良久,她站起身道:“你不能去,你等我,我拿點東西就下來,我親自去?!?
陸笙
看著她。
念卿沒理他,跑上樓取了包包跟外套,下來道:“車鑰匙給我?!?
陸笙沒有動,“你留在家裡,我去處理就好,放心罷,我有分寸的,我不會進(jìn)去,只會在外頭指揮,我已經(jīng)打通了關(guān)係,看在錢的份上,他們也不敢將我供出來的?!?
念卿幾乎想要笑了,瘋刺的道:“那些人哪會跟你講情義,他們幫你這一次就吃定了你,以後你得無休止的用錢封他們的口,鑰匙給我……”
陸笙依舊沒有動,“讓我來處理。”
念卿緩和了下語氣道:“你就是不爲(wèi)自己著想,也要爲(wèi)叔叔阿姨著想,他們只有你一個孩子,若你出了事,他們該怎麼辦……另外,叔叔身在其位,到時候保你不保,他也很爲(wèi)難的。”
提起爸媽,陸笙情緒低落了,不再說話。
車裡十分寧靜,雨點拍打著車窗,嘀噠聲讓人發(fā)毛。
念卿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垂下了目光。
陸笙感覺到她的目光,忍了忍,說道:“你得有心理準(zhǔn)備……”
念卿的心立時提了起來,“什麼?”
陸笙,“子琪……在現(xiàn)場?!?
轟地一聲,念卿覺得自己的腦子炸開了一個口子,無法反應(yīng),看著他,恨不得破口大罵,這兩個瘋子,可是她有什麼立場罵他們,他們只是爲(wèi)了她……
念卿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擱在包上手指顫抖著,去搖下了車窗,雨絲被風(fēng)吹進(jìn)來,溼透了衣衫,她一點都不覺得冷,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任它順著下巴劃落……
與此同時,霍天擎與沈曼青也正在趕往現(xiàn)場。
霍天擎駕著車,副駕坐著哭哭啼啼的沈曼青。
她哭著道:“這件事一定是沈曼青跟陸笙做的,除了他們沒人會用孩子威脅我們?!?
霍天擎沉著臉,“事情還沒查清楚,你不要妄下定論。”
沈曼青聲音提高了幾分,“到現(xiàn)在你還護(hù)著她?那可是意圖殺害你兒子的兇手啊?霍天擎,你的心也太狠了罷?那個姓慕的給你灌了什麼迷藥,讓你這麼向著她?連這種事都替她說話?”
霍天擎沒空理她,心中糾結(jié)著這件事到底是誰指使的,他想起前兩天陸笙的電話,還有爸爸的警告,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陸笙做的,可是陸笙爲(wèi)什麼這麼做,還不是爲(wèi)了念卿?
若是他們真的湊在一起……
霍天擎抹了一把臉,痛苦的嘆氣。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沈曼青的糾纏,念卿的不確定,還有陸笙的步叔緊逼……直到今天,一郎被綁架,他真的開始覺得或許是自己做錯了……
車裡,沈曼青還在不依不撓。
霍天擎覺得耳邊有隻蒼蠅翁翁作響,頭都要炸了,終於忍不住咆哮出聲,“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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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青被他突然憤怒的表情嚇到,怔怔的坐在那裡,不敢再出聲。
霍天擎一語不發(fā)的開著車。
郊外,一幢破舊的房子。
這是一處爛尾樓,開發(fā)商破產(chǎn)遺留下來的半壁江山。
入口處有人守著,不時用耳麥向樓上的人彙報情況。
(本章完)